元康帝坐在上首主婚的时候,面上一直带着慈和的笑,连一旁的陈皇后都看出他的好心情了,也跟着心情舒畅。
以前太子只有一个太子妃,成亲两年,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看着空荡荡的太子府,真是愁煞人,如今算是双喜临门,估计以后太子府就要充满小孩子的欢声笑语了,心头一直高悬的大石也总算落了地。
首座帝后,来恭贺的官员与皇亲国戚列坐其次,太子作陪,欢喜热闹地共进新人宴,拜堂之后。钟灵苒顶着红盖头,被送入新房。
拜堂之后,元康帝折腾了一天,身体有些乏了,太子便安排人将帝后一路护送回去,上官燕婉不放心,又让魑离三人跟着一起护送回宫。
太子府里的酒宴正酣,孙思柔好不容易瞅到空隙,窜到上官燕婉身边,跟她小声咬耳朵,把这几日的见闻都说了一遍。
至于她为什么要来参加太子的喜宴,自然是因为她师父钟良钰,师父的亲姐姐出嫁,还曾送过她礼物,这份恩情无论如何都要还的。
面上是这么说,至于深层次的原因,主要还是想凑热闹,顺便偷偷跟师父见个面。
自从乔子佩被杀一事后,她便被孙启晏拘在府里不让他随便出门了,除了上次的南山之行,回来之后便真的没怎么出过门了。
孙启晏说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要矜持,好好学女工,见天儿的往外跑算怎么回事!
尤其是,每次出去总是一身男装,跟一群大营里的糙爷们混在一处,若是传出去了,不仅她的名声受损,整个国公府都要跟着遭殃。
林夫人不敢违抗孙启晏的命令,只能每天守着她,跟看守犯人一样,严防死守,盯着她学女工。
那日子自然是苦不堪言!
孙思柔又哭又闹甚至还装病,所有的法子都试了个遍,就是不好使,总不能看着林夫人天天为她垂泪吧。
如此这般,倒是老实了许多,整日里卧窝在府中,都快长出发霉的毛了。
虽是如此,苦练几个月,女工依然没什么效果,绣出来的绣品皱皱巴巴,实在不堪入目。
林夫人有心想要鼓励女儿再接再厉,有一次摸着个绣品,故意称赞一番。
“这毛毛虫倒是绣的栩栩如生。”
孙思柔生无所恋地趴在桌上,只眼角余光扫向她,声音都快哭了。
“娘亲,那是我绣的四爪盘龙。”
林夫人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只能硬着头皮扭过头,此后再也没有昧着良心夸过她。
要说搁以前,孙思柔或许还能静下心来绣个花,但自从去了西南边陲,又认了个师父,已经在修习武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可谓是一路狂奔。
如今,手里拿着一把巨斧,都能被她舞得虎虎生威,但是看到那一根根绣花针,脑壳就疼,手指还抖,细嫩的指头上不知戳了多少针眼。
林夫人见她这般,心里也不好受,知道她不是贤良淑德的性子,也不便勉强她了,只是给孙启晏做个样子而已,背地里她喜欢什么,还是要干什么,比如躲在院子里练武。
就在孙思柔快要发霉的时候,林夫人说太子府要办喜事了,想到女儿跟将军府的交情,听完之后肯定极高兴的。
果然,孙思柔一蹦三尺高,手里的巨斧往武器架上一丢,兴奋地抱着她转圈。
“娘亲,我终于能出府了,我要跟你一起去,灵苒姐姐待我极好,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就是她送的,我定要去太子府观礼,再给她备个礼物。”
就这样,被关了几个月的人,一出了府门,浑身都舒畅了,刚进了太子府的门,便把林夫人抛下了,一个人跑去找上官燕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