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人向来也是洁身自好的,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看到他的眼内。
他的相好是芙蓉楼的花魁,名叫水红,身价极高,平时客人并不多,所以他才跟她相好,时不时的就去看看她。
水红年十八,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再加上会甜言蜜语、察言观色,十分讨客人的喜欢,因此渐渐坐稳了花魁为个位置。她平时很喜欢那些风流雅士,再加上陈敬业长的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所以她就更加喜欢他了。她平时对那些有钱人都是不假辞色的,但是一见他来就立即眉开眼笑地迎上去。
陈敬业今天心情不太好,看到水红勉强笑了下,问道:“你这有没有什么好酒吗?我想痛饮三百杯。”
水红就笑了,道:“好酒早就给你留着了,只怕你不来。”又打量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今天有什么心事吗?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陈敬业道:“发生了一点事,不过没关系,我只是想喝点酒,好久没喝了,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水红就笑了下,道:“我这里正好有两坛十几年的女儿红,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喝这个吧。”
陈敬业点点头,道:“也好,就喝这个吧!”
之后水红就开了一坛酒,又叫人炒了几个菜送上来,两个人就一人一杯酒对饮起来。
陈敬业平时总是喝酒,所以酒量不错,但是可能是因为今天心情不好的缘故,他只喝了五六杯就有些醉意了。
水红见人不似往日那么爱爱笑,眉头反而皱了起来,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心事,没准是女人的事,因为以她对陈敬业的了解,他只有在女人的事情上才会有这种神色,其他事他根就不会放在心上,她就试探的问了一句。
果不其然,陈敬业提到了一个名叫简随喜的女人,仔细一问,居然是他家的一个丫头,还是被赶出去的,所以他才这么郁闷。
水红听了不以为然的抿了抿嘴,道:“只是一个丫头罢了,三少爷何必如此,以你这样的人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陈敬业就叹了口气,道:“就是因为她是个丫头才难哪,我娘向来不喜欢丫头做主子,所以才会这么反对,不然的话……”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好像是很苦恼的样子,然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他的样子,像是对那个姓简的丫头动了真情,水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卑贱,也知道她跟陈敬业只是露水夫妻,不可能长久,但是他人在这自己这里,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女人,还是令她感到有一丝挫败和忌妒。
因此她就笑了起来,又给他斟了一杯酒,道:“三少爷,既然到了这里,就放下这些心事,不如让水红给你弹奏一曲,让你快活快活?”
陈敬业提起神点点头,水红的琴技向来很好,每次有什么愁烦,一听她的琴声愁烦就烟消云散了,这也是她喜欢水红的一个原因。
水红见他答应了,就站了起来,走到纱帘后面抚起琴来。她弹的是一曲高山流水,琴音铮铮,十分清脆透亮,听在人心里如珠落玉盘,十分的悦耳醒目。
渐渐的,陈敬业真的忘记了那些苦恼,只是酒还是一杯接一杯的喝,没多久就醉了,趴倒在桌子上。
水红眼见得他醉倒了,停下琴声,走过来推了推他,轻声叫道:“三少爷?”
陈敬业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微微的发出鼾声,真的是睡着了。
水红轻叹了一口气,之后就叫来两个下人帮着把她把人扶到床上躺好,自己帮他脱了鞋子,又帮他盖上被子,之后就让人把酒菜给收拾了下去。
众人离开之后,她坐到床边儿静静地看着陈敬业的睡脸。陈敬业安静下来的时候,看着十分的气,眉眼俊秀,鼻梁挺直,薄唇紧抿,看着就像是一个正人君子,只是一睁开那双桃花眼,整个人就变了。这样一个人,怎能不令人动心呢?
不红看他喜欢,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陈敬业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水红吓得惊叫了一声,道:“三少爷!”
陈敬业抓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蹭了两下,口中喃喃地叫道:“随喜!”然后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水红微微一愣,接着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她知道陈敬业刚刚叫了谁的名字。没想到他喝醉了酒还对那个丫头念念不忘,真是气死人!
她的心里又嫉妒又恨,暗暗的咬牙切齿,心想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她究竟有什么事,惹得三少爷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她身为妓院的花魁,人际交往自然是十分广阔的,她与衙门的一个吏比较要好,那个吏一直垂涎她的美貌,平时总是给她送这送那,而且对她有求必应,来水红是看不上他的,对他也是淡淡的,但是现在心里有了事儿,有求于人家,就不能再对人家冷鼻子冷脸了,因此那个吏再来的时候,她就对人家热情了许多,甚至还亲自给他端茶倒酒。
这令那个吏受宠若惊,问道:“水红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但无妨,不管什么事儿,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水红就笑了,道:“还是你对我好,一下就知道我想要什么。”
那吏笑道:“这是自然,我既然喜欢姑娘,当然要为姑娘排忧解难了,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吧!”
水红就了自己的事儿,自己想要找一个叫简随喜的丫头,听原来是陈家的,后来被撵了出来。
那个吏见她如此关心一个丫头,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个丫头与你有什么渊源或者是得罪了你吗?”
水红嫣然一笑,道:“当然不是,我根就不认识她,我只是想认识认识她,看看这个人究竟长得什么样。”
一听这话,吏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因为他知道水红向来跟陈家的三少爷走得很近,两个人打得火热,现在她突然要打听陈家的一个丫头,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她为何不直接跟陈敬业打听呢?看起来那个丫头一定是跟陈敬业有什么事情,所以她才拐弯抹角的找自己去打听,他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水红也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娇滴滴地凑过去道:“您放心,我是不会让您白忙活的,只要您帮我找到这个人,我一定好好的重谢你!”
“不知姑娘打算怎么谢我呀?”吏一直想吃她这口天鹅肉,但是一直也没有吃到,心里早痒痒的受不了了,此时恨不得一把将水红搂在怀里任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