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换二?
何书客真的是疯魔了。
宋宁也看着这个陌生的仿佛从未认识过的青年,心情复杂,不敢置信,“你真是一个疯子。”
“疯?不对,宋哥哥,我是赚了才对。”何书客轻笑,他脚下的那块浮冰几乎被水淹过鞋面,脚步轻移,他跃到了另一块浮冰之上。
雪崩的轰隆声让人耳鸣,脑内隐隐作痛,武幸顾不得再去想其他,只一门心思的要将冰湖中央的七幻雪莲拿到手,她再次提气跃起,落在了七幻雪莲生长的那块浮冰之上,何书客紧随其后,两人便在不大的浮冰上交起手来,七幻雪莲脆弱,武幸为了保护它不被破坏,不禁有些捉襟见肘。
何书客故技重施,他内力灌注浮冰之上,就不大的浮冰顿时碎成无数个细的冰块,七幻雪莲倒了个个儿,眼看就要掉进水里,武幸一个猴子捞月,抓住了七幻雪莲的根茎,可惜的是,她脚下不过巴掌大的浮冰同时也被何书客的钢针击碎,没了落脚的地,武幸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落进了寒冷彻骨的冰湖之中。
宋宁也惊骇欲裂,“阿武!”
湖面浮冰随波翻腾几下,从中冒出一个脑瓜,武幸粉白的薄唇冻的乌紫,面容惨白,湿漉漉的发丝狼狈的贴在脸侧,甫一露出水面,便结上了白霜,僵硬不堪。
“我没事。”武幸用尽身内力奋力从湖水中跃出,力运转轻功飞到冰湖边缘,她脱掉沾了水后沉重不堪的大氅,将七幻雪莲塞进了怀里,“雪莲我已经拿到,快走!”
两人正要寻找一个掩体躲避雪崩,何书客却也从浮冰上飞了过来,“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武幸浑身湿透,冻得发抖,眉毛发丝上结成冰凌,她也不敢用内力烘干衣物,因为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对手却是强大的大自然。
宋宁也拔剑拦住何书客,向后嘶吼道,“阿武你先走!”
话音未落,雪崩轰鸣而至,壮观的白色雪花如山洪般倾泻而下,中间还夹杂着被巨大的雪崩力量夹带着的乱石枯枝,人若是落在里面,恐怕立时便会被搅碎。
武幸运起轻功,双目紧紧盯着洪流中合适的落脚点,借力使自己停留在半空当中,宋宁也两人也顾不得再打,纷纷高高跃起。
可是还是抵不过大自然的力量,几人被迫随着雪崩洪流的向被带过去,霎时间便流泻出了几十仗远,竟比江湖上最顶尖的轻功还快些。
雪上加霜的是,洪流的终点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断崖。
何书客最先落下,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宋宁也的脚腕,将他也带了下去,宋宁也脑子一片空白,这时,却突然感觉下落的趋势猛然一停。
武幸将手中圆环挂在峭壁上的凸起上,手指被粗糙的石壁磨的鲜血淋漓,又在低温的环境下很快凝结成冰,连滴落都不曾。
眼见着宋宁也将要落下深渊,武幸另一只手一把扯下额头上的白羽抹额,催动内力一甩,发呆的末端便缚住了宋宁也的手腕。
武幸冷的使不上力气,却仍是咬牙坚持着,细长的发带勒进肉里,将手掌勒的青白,她牙齿打着哆嗦,三个人的重量靠她一个人苦苦坚持着。
宋宁也惊异的看着手腕上月白色的抹额发带,语带挣扎,“阿武……”
何书客见不得这场面,他桃花眼闪过一丝愠怒,面上笑容来盛,他反手将手中的修罗扇丢上来,锋利的扇骨边缘切断了细长的发带,他哈哈大笑,干净清脆的少年音在空谷中回响,“宋哥哥,你陪我一起死吧!”
霎时间,绛紫色的身影与黑色的大氅交织在一起,在呼呼的风声中与万千雪花一起迅猛下落,一眨眼便再也看不到任何踪迹。
武幸眉头紧锁,徒劳的抓着手中断裂的发带,少了两个人的重量让她的身体轻松了不少,却让心情也沉重了许多。
她大声向断崖下呼喊,“宋宁也!”
回声一层一层的像是波浪散播开,却始终没有听到下传来回应。
断崖下霾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武幸扒拉着石壁上凸起的石头和松枝,等过了一刻多钟,耳鸣声才好了许多,头也不那么痛了,感觉着雪崩应该是结束了,武幸用子母碧连环恰着石缝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她十指都已经破裂,斑斑血迹凝成冰渣,她却一点也察觉不到痛,迟钝的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要爬上去才行。
四肢沉重无力,艰难的在光滑的石壁上寻找支撑点,内力严重消耗,她大口的喘着白茫茫的呼吸,唇齿间溢出的哈气变成冰渣向下簌簌掉落,她心翼翼的向上爬,因为落水结成冰块的衣服碍事的阻拦她向上的脚步。
冷……
好冷……
武幸打着哆嗦,不知道爬了多久,才艰难的爬上断崖上,脱力的扑倒在半人多厚的积雪中。
不知为何,武幸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身下不是半人多厚的蓬松雪花,而是温暖软绵的云被,舒服暖和的她想要闭上眼睛睡去。
啊,好暖……
就像先生的怀抱那样温暖安心……
起来,她已经长大了,很久没有被先生抱在怀里过了,怎么现在突然先生又抱她了呢,这让武幸有一点开心,也许是因为她找到了七幻雪莲,先生给她的奖励。
先生的身体像一个火炉,不一会儿就热的她出汗,武幸坐起身子来,脱下了冻的硬邦邦的外衫,随手丢在了地上。
她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真的太热了。
光洁的额头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抹额呢?这么大的一块儿白玉抹额呢?
武幸心中生出警惕感,站起身子来摇摇晃晃的朝山下的向走。
好热……可是要先找到先生送我的白玉抹额才行……
先生送的礼物,不能弄丢,不然先生会生气的……
单薄的内衫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瘦弱的锁骨和半截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