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看着来人轻易接下他力一击,镜无心十分震惊,仔细看他,一身粗布白衣,面容清朗就是一普通江湖客,可是周身散发的光华气度却是不似普通人。
来人只是走上前去扶起离莫道:“莫大哥伤了元气,需要好好调息,这里交给羽就好。”
“当心。”花离莫虽不解灵羽怎会出现在这里,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宜多问,只是嘱咐一声。
“还以为是个多管闲事的,原来认识,看来得先解决你了。”镜无心凌厉的杀招直冲纪灵羽袭来。
花离莫则直冲晋安王所在向走来,重新为他输入真气以求续命,可是看他的情况,三魂散了两魂半,已是回光返照,只得放了手。
“先生,我知道我活不久了,不必浪费力气了。其实先生早就不欠我什么了,可是如今,算是我临终的托付也好,索取当日的救命之恩也罢,只求先生能护寒熙一世周。”晋安王眼中带有哀求,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
“父王,你会没事的,我不需要先生的庇佑,只求先生可以救我父王…”
“你闭嘴,咳咳咳咳。”晋安王呵斥萧寒熙带着连串的咳嗽声,只是连着微弱的咳声都带着死亡的气息,看着花离莫脸上犹豫,晋安王闭了闭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同时也是在逼自己撑住,缓了缓继续道:“如果先生还念当日恩情,就请答应我这将死之人。”缓了缓气晋安王声音低了下来道:“求求你了,莫哥哥。”晋安王闭上了眼睛,食指与拇指紧紧捏着花离莫的衣袖。这样的动作让花离莫一下记起了已过了五十年的旧事,新鲜如昨日,历历在目。
“我答应你,放心!”花离莫出这句话,晋安王就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顺着左眼角悄然划入地面,转瞬不见踪影,一直执着着捏着花离莫衣袖的手也颓然落地。那滴泪花离莫看到了,至于它的意义,或许懂了也或许没懂,又有多重要,人死如灯灭,人都没了,又计较些什么呢?
镜无心却是打心惊,眼前这子不知是何来路,修为武功要比花离莫不知高出多少,在缠斗下去对他毫无利处,那只半路杀出的魅,或许是圈套,想到这里,更是心火难耐,使出力逼退纪灵羽匆匆离去。
“莫大哥,你不该答应他的,你我都无权干涉凡间之事。”纪灵羽平淡的出事实。
“我知道,只是我不忍拒绝。”花离莫道。
“他在利用你的不忍。”纪灵羽看着花离莫。
“我知道,只是他没有办法,否则他不会这样。”花离莫只是看着萧寒熙将晋安王安置在室内。
“莫大哥,可是…”
“羽,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他以性命相托,我无法拒绝,何况这件事已经牵扯到镜无心,就不能只算凡间事。我只是保护他不受异族侵害,至于凡间自己的战争,我不会插手。”花离莫认真道。
“好吧,既然莫大哥如此了,灵羽不便再什么。”
“你怎会出了逍遥谷,可是有事?”花离莫问出心中疑问。
“灵羽正想问莫大哥,可否见到九?”纪灵羽眉间微蹙。
花离莫心中一惊道:“他不是在谷内吗?出了什么事?”
看花离莫的神情应是不知,纪灵羽将袖中一绢帛,正是花离莫给姑姑留的书信。看到这直道:“糟了。”
“莫大哥放心,灵羽此来就是来寻他的,九聪慧当不会有事,交给灵羽吧!”纪灵羽知道花离莫担心,宽慰道。
“姑姑可知道?”花离莫此刻对九是又担心又生气,恨不能把他揪到身边狠狠打一顿,可是又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才私自跑出来,心中又是十分担心不舍。
“放心吧,灵羽还未告知姑姑,免得姑姑担心。”纪灵羽道。
“那便好,姑姑现在不能出逍遥谷,九就拜托你了。九的身份……”
“莫大哥放心,九之事,姑姑已经告知,灵羽心中有数。”
“那便好,姑姑待人宽和,不善教言。九个性顽皮跳脱,还要劳你多加管束。”花离莫揖了揖手算是托付。
“莫大哥不可!羽受不起。九既是灵羽师弟,灵羽身为师兄,自该对他管教照拂,何况他将来大任在身,羽不敢懈怠。”纪灵羽忙扶正花离莫道。
“羽先走一步,莫大哥保重。”纪灵羽既知九不在此处,自是不再久留。
“去吧!九交给你,我放心。”花离莫道。
萧寒熙安置好晋安王,不准任何人打扰,亲自为晋安王整理仪容,从头到尾,都未流下一滴眼泪。就静静的为晋安王擦洗换衣,一切整理妥当,也不唤下人前来收拾,只是坐在晋安王身边,不动不言。夜雪颜一直等到深夜,才推门进去。轻轻抱住萧寒熙冰凉的身子,用体温告诉他,你还有我,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萧寒熙机械的转头看了一眼夜雪颜,眼中却是并无波动,夜雪颜敏锐的感觉到什么,接着萧寒熙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就再不醒人世。
“阿七,阿七…”夜雪颜忽然想起阿七受了重伤想再喊其他人,何毅已经推门进来了。
“王妃。”看到倒在王妃身上的萧寒熙:“王爷他…”
“快去请先生。”
“好。”行动快于话语,何毅已经转身离去。
………
“师傅,不见了。”啪一声脆响厉凡脸上挨了狠狠一巴掌,接着是镜无心充满怒火的声音:“废物。”
厉凡捂着自己的脸不敢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区区一只魅而已,没道理在他眼皮子底下溜掉的,可是追到这里的时候,就是不见了,整条街上都没有魅所散发出的独特气味。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镜无心也用自己的妖力搜寻一边,除了凡尘烟花女子的妖艳气,什么都没有,当下气的狠狠甩袖,离开了这里。而这依红偎翠的花楼里,一双妖艳的眼睛探出了窗户,随即嘴角若有若无的露出一丝甜笑,任身上的男人解开贴身的里衣……旁边几上锦绣华服下面一个锦囊若有若无的发着微光,被这华服完美的掩盖在黑暗中。
“先生,王爷他…”
“情况不是太好,就浑身是毒,如今又是伤及内里,悲痛交加,五内郁结不得出,恐怕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了。”花离莫道。
“父王的身后事已经打理完毕,先生可要再去看看。”夜雪颜道。
“丫头,你很聪明,不必出言试探,我既答应护他周,就段然不会食言。”花离莫目光灼灼的盯着夜雪颜。
夜雪颜心里松了一口气,依旧不露声色的道:“先生,父王他…只是想保护我们。”
花离莫轻蔑一笑道:“你不必为他解释,他用自己的命来算计我一个承诺,堵的无非就是五十年前的一个恩情,也是我的不忍,他来不必死的,那一剑根要不了你们的命。”
“父王他…”
“你不必解释,我知道他不想,可是他做了。”花离莫看着窗外,眼前却是那个七八岁的孩童,扒着草窝看着一脸鲜血的他问:“你怎麽了,是不是很疼!”
“你跟我来!”的孩童猫着身子偷偷把他带到一个白日里偶然发现的一个山洞。
“这是今天他们打猎的时候漏下的猎物,给你。”一只到被丢弃的兔子被孩带了过来。
“他还这么,不能吃肉的。”发现了他怀中一直藏着的婴孩,隔日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壶羊奶。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的,这是我父王的猎场,被他们发现你会没命的。”
“阿莫。”
“那我就叫你莫哥哥吧!”的孩童眼里是纯真的。
“这个送给你,谢谢你救了我们,我以后会报答你的。”孩童还欲什么,眼前却没有人了,只剩下一枚玉坠还留在掌心。
四年后,的孩童已经长大,眼中也不复当年的纯真,花离莫找到他的时候,他在佛像底下的空间里瑟瑟发抖,那是一场宫变,花离莫救下了他与他的母妃,并送他们到达了刚分封不久的分封国,一路上因为惊吓他都在迷糊中,两个手指紧紧捏着花离莫的衣袖,一只手还紧紧握着母妃的手掌……
“莫哥哥,你留下来,我可以封你做大官的。”
“莫哥哥,不能留在这里的,莫哥哥是修习之人。”
“什么是修习?”
“就像莫哥哥今年已经两百多岁了可是还是年轻时的样貌,这就是修习。”
少年咧嘴笑了,显然不信。可是就好像做梦一样,他的莫哥哥再也没有出现过,或许这就是梦……
花离莫关上窗子,又看了看萧寒熙没有什么异常,还是决定去送他最后一程。
“我看到了那滴眼泪,知道你的心意,有些事情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于地,无论怎样的歉疚都于事无补,莫哥哥不曾怪你,你也不必介怀,至于你的托付我会尽力的,安心走吧!”花离莫完对着牌位鞠了躬,一炷清香插入香炉。之后便出了灵堂。
一阵轻风刮过灵堂,搅得香燃起的烟气转了三圈,帷幔轻轻晃动,之后便归于平静,只剩下袅袅上升的青烟,致的上供点心,以及新鲜的时令水果。火盆里还在燃着纸钱,以及扎成的元宝,牌位上的金字清晰可见。只是人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