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天想地,想不到带着师傅的引荐信,由着阎王领路而来的,尊贵的客人竟是自家那个惹祸师弟。
看着始终低着头,不敢往里看的魏景晗,琴桑有些无语了。萧捱也有些尴尬的看向阎王,倒是阎王道:“是怀缘帝君拜托的,前几日怀缘帝君入地府找人,偶遇这阴差,是有缘,便留下这信笺。”
一边边,阎王一边指了指魏景晗手中的赤红信封。魏景晗这时好似才惊醒,诚惶诚恐的将信封递了过来,却一时不知该送到谁的眼前。倒是阎王不再像平日里那般端着,主动接过信封,送到了萧捱的面前。
萧捱双手接过展开,信中字迹不多,寥寥不足三句,却让跟着看信的琴桑皱紧了眉头,道:“留他在店里当二?!”
琴桑的声音不算,吓得魏景晗的头垂得更低,“师傅他老人家知道我们三人之间的纠葛么?”
琴桑努力想了一个差不多的形容词,算是不想伤了对,却也算是清了几人之间的关系,她有些想不明白,师傅找谁不好,为何要找他。更想不出来,若以后这鬼栈中有了魏景晗当二,这日子又会过成什么样。
对此,阎王自是不管,魏景晗则明显身一僵。
如今在座的向人都明白,魏景晗已在地座赎罪千年,如今若是能借这怀缘帝君的信,进入鬼栈,相信三界无人会多嘴什么。
白了,谁不知道如今的鬼栈老板是谁,连他们自己人都不在乎,谁又会跟着计较。
得再深些,不过是给三界填些饭后的闲谈之资罢了。
可对于当事人呢?
过去的日子里,琴桑不止一次的想。若当年没有魏景晗的偏执,没有师傅的陋思,会不会捱就不用受那么多的苦,如今也会是九重天人人羡慕的仙君,会不会跟自己在九重天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
可一切都没有如果,所有人都为自己的行为赎着罪,只是到了今日,这罪好似赎得差不多了,一个又一个的被师傅带到了鬼栈中,再续着之前缘分。
如此想着,琴桑撇过了头,似乎也不知自己此时应以什么的反应去面对。她很明白,有了师傅的信,魏景晗便是一定要留下来的。
只是她还是不想,不想由她的口中,出那挖原谅的话。
“景晗,这里是鬼栈,里面的规矩比较多。我幸得师傅厚爱,代掌这鬼栈事务,有些事不得不按规矩办,你可有异议?”许是不想再让所有人跟着为难,萧捱收了信笺,从柜后拿出那记录用人的账簿,慢慢翻到空白页,却也声音温柔的道。
“是,师弟明白。”魏景晗声回着,仍旧不敢看萧捱。
此时萧捱已经走到他的跟前,道:“如此,咱们便开始吧!”
着,一手化阵若笔,指在那空白页之上,道:“地府,赤莲地狱鬼差魏景晗,今得静缘,入鬼栈为侍。鬼栈司,萧捱化阵以同,落印为证。”
语音将落,空白页上已落下这字契,萧捱将那账簿送到魏景晗的面前,指着右下角的一落,嘱咐道:“在这里,落印吧!”
闻言,魏景晗点了点头,甚至有些心的偷偷看了看萧捱,这也是进到鬼栈后,第一次看着这个曾经被自己害过的师兄。可这一眼看得太过匆匆,好像怕对嫌弃他一般,有些匆忙的在那处落了灵印。
却见萧捱见了点了点头,将手中灵阵亦落在了灵印之上,与此同时,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将魏景晗包裹其中,慢慢收急,最终化为无形。
在这个过程中,他身上的阴差服慢慢发生着变化,最终化为一身店家二的粗衣打扮,倒是那左臂上的“鬼”字终于让他了些身份变化的实感。
“既然已经落了印,以后便是鬼栈的人了,从现在起你便不能再叫我师兄,要叫我老板。不过我在这里年纪太轻,你可以跟着大家一起叫我老板,师姐便是你的老板娘。”
此言一出,引得阎王侧目,更让身边站了一排的店二吓得个个青了脸,倒是琴桑听了有些无奈的道:“来了就要守规矩,叫老板!”
“是!老板!”
到底,魏景晗还是怕琴桑更多一些,经她这么一吼,当即吓得叫出了声。却引得萧捱笑着合上那帐簿,道:“没事,没事,叫什么都行。”
完,随便指了旁边的一个老人,让其带着魏景晗去熟悉自己的工作,自己倒是跟着阎王聊了起来。
“敢问殿下,不知师傅入地府,所为何事?”
阎王闻言,道:“好像是游历时听了海内乱的事,觉得鬼栈里可能需要新人,便想着回来看看,结果半路遇上了那差。”
萧捱清楚,阎王口中的差,得便是魏景晗,想不到这因因果果到底都是自己所化,萧捱苦笑着摇了摇头,就连站在一边,不想话的琴桑都觉得,这是师傅给他们的提个醒呢!
想这鬼栈中,能留下来的人,哪个不是在三界遇过些事的大人物。也因此,无论放出去哪一个,引起来的都不会是三界的风雨。
“这差这些年很是老实,做事也算麻利,好好用,应该能算个有用的。”阎王临走时还不忘替魏景晗几句好话。
萧捱闻言称是,琴桑也跟着叹了口气,跟着萧捱送阎王出门。
转眼这鬼栈中又恢复了安静,琴桑陪着萧捱坐在柜台之后,许久才道:“师傅应该是知道咱们之间的事吧!”
“知道的,入店前先交代平生过往,这是入鬼栈的规矩。只不过景晗的过往咱们都清楚,我才没问的。不过师傅肯定是问过了,否则也不会写那封信笺了。”萧捱回着,却好像看着时间快到了,便问道:“师姐今日怎么不去人间买西了?”
闻言,琴桑摇了摇头,道:“不去,现在那子进来了,还不知会生什么事!”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萧捱听后一愣,却是有些失笑道:“不会的,如今我已不是当年的萧捱,景晗也不是当年的景晗。我们都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如此着,却二人同时陷入沉思。
是啊,他们离开昆竭山已经太久太久,如今又凑到了一起,又怎会是以从前的身份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