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瑶宫中,传出一声女子的怒喝,吓得侍女们皆不怕抬头。
“简直不成体统,宫的皇儿是何等身份,竟要像一个下人一般,服侍那名女子,欺人太甚,她还当我皇儿是个无依无靠之人么。”太后听得华瑶宫侍女的讲述,气得大发雷霆,带人便往华瑶宫赶去。
也不命侍女通报了,直接迈入房中,此时虚无正牵着缥缈准备出门。
见天后急急踏入房中,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道:“我和缈缈,正想去向您二位辞行,我们想先回去玄天府。”言语中满是清浅生疏。
“珩儿,你还是要离开天庭?这是为何呀,这里才是你的家啊!”天后感到不可置信,这皇儿好好的天庭皇子不当,亲生父母不要,偏定是要回去玄天府,这是为何,莫非,是这女子的意思?
虚无坦然道:“我此时仍是有些接受不了此事,便是容我先回玄天府,日后,我自会携缈缈回来看望你们。”
“珩儿,你我母子才刚刚相认,你便忍心再与母后分离吗?”
“你可知这些年来,母后与你父皇四处寻你,但凡听到可能是你出现在那处的消息,我二人便急忙亲自赶去,每每赶至,却又每每失望而归。一想到你可能在哪处受苦,你可知为娘的心有多痛么?”
哽咽片刻:“好不容易,老天开眼,让我们一家得以团聚,却不想,你竟如此疏远母后与你父王,可怜天下父母心,皇儿你怎可如此狠心呐!”天后着竟兀感伤哭泣起来。
想她虽贵为天后,却也是一位与亲子失散多年的母亲,这煜珩是她数万年才盼上怀上的唯一骨肉,不曾想才在膝下承欢千余年,便是母子分离至今。
此刻虚无便也有些动容了,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只是多年被遗弃的心结一时无法释怀。
虽得知当年父母乃是无奈之举,却也无法立即与他们亲热起来。
缥缈则是个完不通人情事理的,见天后哭得伤心,便自顾自胡乱安慰道:“哎呀!天后你也别哭了,他这又不是,以后不再回来了,要不这样,我让他每年都回来一次,你看这样好不好?”
天后一听,神色立即转悲为怒,心中暗道:他是宫五载怀胎生下的皇儿,凭甚要听你这女子的安排?
遂不甘问道:“珩儿,这可是你的意思,你今日当真要离开母后与你父王?”
“这……”虚无已然没了平日里的果断,毕竟是亲生母亲在他面前悲伤哭泣,他也无法坐视不理,一时竟有些为难。
缥缈这才有些明白,天后当真是不舍得虚无随她离开。
想继续使她那霸道的做派,拉着虚无直接就走,却见他眼中已经有了些犹豫,她竟也是使不出半点性子,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玄清子的爽朗之声,他正与天帝一同前来探望两个宝贝徒儿,才天后的哭诉他已然听了去。
遂道:“虚无,不若这般,你与天帝天后刚刚重逢,便该留下尽尽孝道,为师先带这缥缈回去。他日你若想继续到玄天府艺,为师自是欢迎得很”可惜了他这多年的心血,是将虚无当成接班人培养,这下可好,怕是回不去咯。
至于缥缈他是万不能留下的,这丫头就是个惹祸,若是留在这森严的天宫之内,不得要惹出什么事端来。
虚无微微蹙眉,他自是不愿与缥缈分离:“师父,我答应过缈缈要随身护她周,不若让缈缈与我一道留在此处,如何?”遂殷切地望向玄清子。
他也知晓师父的顾虑,更知道师父是担心缥缈在天宫中会再受些委屈,他这便也是在给玄清子一个承诺。
“不行,我……我要跟师父回去。”缥缈赶忙抢着表态。
她老觉着跟这天宫犯冲,跟这天后娘娘更是犯冲,这宫中之人,动不动便是要抓捕她,惩治她,又是雷刑又是下畜牲道的,她才不愿离开自己逍遥的地盘,留在这森冷的天宫。
虚无更加犯难了,若是让他来选,他是更愿意跟缥缈一道离开。
此刻最高兴的便是天后,她自是盼着虚无跟那轻浮女子能够分开。
他望向缥缈轻声问道:“缈缈,你不愿与我一道留在天庭么?”
缥缈见他眉头紧蹙,便有些迟疑:“我……我更喜欢玄天府,那不若你先留下来,我日后常来看望你,如何?”
缥缈虽是天生天养的天神,自是无父无母,却也知这下界,无论仙魔妖人鬼,皆是以孝道为先。
不如就让虚无留下,她吃过天帝天后赏赐的丹药以后,现在法力增长得急快,也该是时候继续外出寻找那个人了。
只是她已然没了往时那般的洒脱,竟十分不舍与他分开。
虚无心中无比郁结,他自以为与缥缈已然两情相悦,且有了夫妻之实,便是不愿再分开的,却不想,缥缈这么干脆的,要将他撇下独自离开,将他陷入两难之地。
天后见她这皇儿竟是对那女子依恋不舍,便是有些惶急,忙劝道:“珩儿,不若便先依了你师父师姐所言,母后近日便带着你去从前你住过,玩耍过的地,你定能想起些有趣的往事。”那时不得她皇儿便能对天宫生出些情义来。
虚无此刻对天后的话语充耳不闻,他只想知道缥缈的态度,是想与他一起,还是要撇下他独立离开。
缥缈见这虚无半晌也不作答,只是用那双深邃幽然的星目静静地望着她,仿佛她才是那个要抛弃他的母亲那般,让她竟生出些不忍的情绪来。
这九不会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现在让他一个人回家,他便有些……怕生?需要她在旁作陪?
被虚无那幽怨的眼神盯着实在是不自在,缥缈神色有些无奈也有些纠结。
遂挑眉试探道:“那我也留在这里……陪你?”
“好”虚无这才神色稍缓,随即展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