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之上，众星捧月。树囚之下，梧涅嘴欠。
“爷福大命大，岂是一只破蝴蝶就能欺负的了的？！”，梧涅脑袋不得动弹，只能拿眼睛将我瞪着，“有事你就放手，来一场公平的竞争啊！”。
我打掉他蠢蠢欲动的手，捏着他耳朵的劲加大了几分，“哦吼，就会耍嘴皮子。你你能不能成熟点，没事就闹消失。这要让关心你的人……和猪怎么办？”
“只有没能力的人才需要别人廉价的同情心，你就别瞎操心了，爷好得很。到这，你怎么办事的？不就是随随便便一件很的事，你都能搞砸，真是服了你了。”
自尊心作怪，我底气弱了几分，生生把手劲压下去，松开，心虚解释道：“这不能怪我。要不是土豆调皮，玩火，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耳朵得到解脱，梧涅倒抽了一口气，忙捂住通红的耳朵，“痛死了，痛死了……这土豆又算哪根葱，居然敢坏爷的事！”
“你就算孝敬，也别把一头不能吃的猪丢给我啊。这一路，为了照顾他，我可是耗了不少膘。”，唔，起土豆，他去哪了。“等等，你看到你家猪了吗？刚刚他还在这的。”
夜色昏暗，树囚里头被大面积的树荫笼罩，我指了指才站立的地，猫腰摸黑就要找土豆。
“等……等会……那……”，梧涅忽然支支吾吾，探头探脑，忽地一愣，探来探去，蓦地从黑暗处抱起一团西，道：“连头猪都找不到，你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他话都这般强词夺理，见他找到土豆，我不理会他的言语，上前习惯性想去借来抱个西在怀里。
梧涅记仇得很，一把嫌弃拍掉我的手，“你真把它当你家孩子哄啦，我可警告你，这土豆是一头天真无邪的公猪，你以后少对他动手动脚的。这孩容易有心理阴影的，知道不！”
吃了瘪，我自然不太高兴，“不！知！道！”，不过，这话听着颇为蹊跷，我扭头质问他，“你怎知我对他做了什么！你莫不是这段时日一直跟踪我们？”
“瞎什么大实话！呵呵，爷我可是忙得很，只是我的宠物被你带着，不放心，偶尔回来看一眼罢了。没想到你……啧啧……”，梧涅不住摇头，坐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龌龊不堪的画面。
我着他坐了下来，星月当空，高风飒爽。
有人斗嘴的日子让气氛多了点人味，我心里柔软了些许。嘴角不住上扬，“如此来，才若不是土豆有难，你还不愿意现身了？”
梧涅听了，一脸不愿意，“你可别想太多，爷我是身不由己，要不然……哎，算了，老太婆，我们只是普通的交易关系罢了，还是别扯太多有的没的。”。他坐的地靠后，恰好被树囚遮去了大半脸，我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
交易，这二字对我来颇为曲折。
第一次因为交易，神剑允诺我一世凡间之行。如今大梦初醒，我却依旧在此流浪，居无定所，再不见神剑的影子。
第二次交易，梧涅允诺治好我的嗓子，我回承替他交付“祈求”。如今我嗓子痊愈，他身处此地，“祈求”在我手，却无能为力。
我摸出“祈求”，递给他，“诺，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梧涅嘴角一勾，少有得笑了：“除非有内鬼，要不然交易就不取消，你着急什么？”，见我心不在焉，他悄悄拿眼神看了我几眼，换了个姿势：“咳咳，老太婆，问你个事儿。”
“你什么时候那么扭捏作态了，吧。”，我理了理衣袖，捏成一团，握在手里，冷风吹进去怪渗人的。
“你难道对爷这种牛逼轰轰的人不好奇吗？”，梧涅盘脚，意识到问的字眼不准确，他又不在意补了句，“额，比如“祈求”啊，我的行踪啊，还有这个树囚啊。”
“好奇啊。”，我回答地理所当然，唔，这货居然不自称爷了？
我一个好奇心如此重的人，怎么可能对他不好奇。且不我如同草芥的性命，于他而言如同覆手而已。他年年纪居住金泉仙境，而且身怀异能，连养得猪都非比寻常。自从认识他，发生的事情都阴阳怪气。
经我揣测，他也许是那种在世外桃源专研异术的自大少年。这般送我出来，怕不是因为公务，着实是胆不敢亲自出面，才让我捎了“祈求”这等信物，八成是送给暗恋姑娘家的定情之物。这般怕是日久不见，生了相思之情，才悄悄跟了过来，再见那姑娘一面。至于土豆嘛，性子暴躁反复无常，惹事也是无可厚非的。
至于这个树囚，我摸了摸那坚硬的树枝。既然他能让我来此处，与我一同关在这里头也不慌张，那定是有法子出去。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慌张，白费功夫。
“那你怎么鲜少问爷？”
“那我问你你会吗？”，我反驳。
梧涅沉默了片刻，不以为意回答：“诶，你怎么觉得爷不会呢，哎，算了算了，那我且看心情……”
我噗嗤忍不住笑，瞥了他一眼，反问他，“那你对我不好奇吗？”。我怎么好歹也是个魔女，虽然……
一点特别地都没有……
梧涅顿了顿，将我看着，好像从未见我似的。犹豫了一会，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卧一旁，“切”了一声，幽幽道，“你可拉倒吧，你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好让爷稀奇的？！”
“对了，你那玉坠子哪来的？”，前句话音刚落，梧涅兴起兴致，又似随口一问。
就像个孩子随口询问长辈沧桑往事，在这凄凉的夜里，我心里反倒一股暖意，没有排斥。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大气道，“行吧，反正我们如同笼中鸟兽，看在你热心发问的份上，我就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悟涅闭眼轻笑了一声，表示抗议。尽管如此，我看得出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情绪，心里没准很想听。
“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一个浣衣姑娘，她……”
月色当头，温柔抚摸着树梢之上静静听故事，休憩的鸟儿。微风凉凉，带来了松树球花淡淡的清香与苦涩。
不知是不是错觉，松叶沙沙，我甚至觉得连整棵大树都在静静听我喃喃低语。这种感觉颇为神奇，又让人身心舒畅，是很久没有过的感觉。
讲到树叶回家收拾行李，憧憬着与儒若成婚后的日子时，我戛然而止，有些累了。偷偷看着睡得安稳的悟涅，压低了声音，“喂，你……睡了没？”，来只是试探性询问，没想到他闭着眼，猝不及防了句，“爷给你个建议，当舔狗有时会舔得一无所有。”
“你居然还没睡……”
“男人不会喜欢的放下一切黏过来的女人，至少，我不喜欢。”
果真吹牛不打草稿，年纪哪来那么多信手拈来的经验。“哟吼，我们家孙子居然开始评论男女之事了？大姨妈我颇为欣慰嘛~”，我伸手想摸摸他脑袋，却被他躲开了。
梧涅装着脸不承认，“我已经不了，别总把我当孩一样看待！”
“行行行，你怎么都行。确实，有时候长大就在一念之间，与年龄倒是关系不大。”
听得我这么一，梧涅轻描淡写，就像问“你吃饭了吗”的随意口吻，转头，问我：“话，你身子是不是出现了反常？”
尽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起疑心，只是当他真的问出口时，我还是怔愣了一会，不知道如何反应。我身子腐烂至今，他确实一直站在旁人的视角看着我一点点的变化。
才他问我为何对他的事好奇而不追问的理由，其实我只了其中一点。复活那段时间，不管我身体还是心里，都承受了万般痛苦，虽然不似刮骨的大痛，可那细细密密让人窒息的不适还是让我难受，尽管最后我选择往肚子咽。
加上居心叵测的妖怪偷尸体买卖，行迹着实恶劣。若真的到处，那可不吓坏些单纯美好的人。
可现在听得他问地如此随意，莫不是知道些什么。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他，“你可知何故？”，不知不觉，我神色沉重了几分。
若我只是身子在简单复原还好，可我就怕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而且，至今我脑海是不是会出现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片段，时而痛苦时狰狞，我想此事和神剑脱不了干系，可就算此时我想寻他问个清楚，也无从下手。
没想到我会如此认真，梧涅事不关己瞥了我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你这种返老还童现象我还从没见过。世间有幻术可易容换形，那也只是暂时的，与你的情况委实不同。不过这等逆天而行的命迹，我看你怕不是缠上了什么不该碰的西了吧。”
不该碰？难道神剑真的有问题，还是那只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