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墨,他和无涯进妖岛之后,看的妖岛,虽花木繁茂,却都笼罩在灰色的薄雾之下,不见日光,迷蒙恍惚,令人窒息。
无涯啐了一口,“还真是污浊啊,不负妖岛之名。”
璃墨不语,他只感觉这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儿,四周充满了危机。
璃墨慢慢走在前面,他觉得他与颜染多少也算有几分交情,毕竟颜染在璃墨居住过一段时间,所以,他首先便是打算先找找妖君。
来的路上,他已经千里传音给月冥,问了妖宫的大致位置。
果真,按照月冥指的路线,一个绿色藤蔓缠绕的妖宫,远远的映入眼帘。
璃墨疾行几步,却发现妖宫总是不远不近的就在前面,璃墨开了御空之术,那妖宫依旧离他五百米远。
不对,他们好像入了什么阵法。
“太子爷爷!”
“知道了!”无涯没好气儿的回到,他也发现了事情不对。
上空,一个沧桑的笑声突然出现,“尊当是谁,原是两个天界的鬼……”
“是谁?出来受死!”无涯朝着空中大喝!
璃墨静静的看着天,话的竟是个品阶堪比曾祖帝的高人!
这声音不是千里传音,而是隐阵术。
能将他和无涯都控在他的隐阵里的,定然不是庸俗之辈。
“你们两个是匡爵的后人?”
“大胆妖,竟敢直呼父帝名讳!”
“妖?哈哈哈!既然匡爵是你老子,那么尊就代替他教训教训你们,什么叫尊敬长辈!”
话音落,空中便飞下数条藤蔓,朝着二人飞了过来。
竟然不待二人有何反应,便纷纷将二人缠在空中,挣脱不得。
二人的惊骇还没落下,空中的声音便又响起,“这个藤蔓可以吸食魂魄,但他们也不贪心,只吸食一个圣神之灵就够了,所以,其实你们完可以求尊,留一个放一个,留谁放谁,商量好了就告诉尊吧!”
到这里,璃墨苦笑两声,“我那个太子爷爷自然要舍得我这个碍他事儿的孙儿,当机立断便选择要我尽孝。
没想到那阵法却是有规律的,谁先选择背弃另一,谁受到的伤害便会更大。
阵法有个叫蜍炀的妖兽在看守,据他颜染正在闭关,界中大大的事物均有他的堂兄颜左主持,那颜左是颜染伯祖父的嫡孙,平时与五爷爷一样是个好吃懒做型的,可没想到真让他当个官,还委实有些棘手。”
月冥皱着眉听璃墨完,“那布置阵法的谁?”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颜染的曾祖辈,或许就是颜苍。”
“颜苍……”月冥嘴里嚼着这两个字,云伊的失踪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
云伊浑浑噩噩的被扔进了一个山洞里,又浑浑噩噩的不知睡了多少天,这日刚好有阳光射进来,照在了她的脸上,她才扬起手遮了光线,将眼睛翘了一条缝,悠悠转醒。
自从上次被九婴打了一顿之后,云伊便总感觉浑身不舒服,嗜睡的很,平日里在冥界,要应对凡间寄过来的信件给凡人写食谱,给冥王写食谱,给冥界写食谱,委实有些忙,便生生支着眼皮,强打神尽职尽责的工作。
此番被碧落捉来妖界,她倒是得了一个来之不易的休假机会,却也没想到她竟没日没夜的睡了几天。
云伊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微微调了气息,呵,竟然升阶了,化形高阶。
她起身在山洞里环视一圈,虽然这里面光线不怎么强,只那么几缕,还不偏不倚仅照在她脑袋那一个位置,她还是能看清这洞里的陈设。
她在冥界这几年练就的暗中视物的事还是其次。
主要在于这十几平米的圆形空间里除了墙和地面,实在是连个石头子都看不到。
云伊沿着墙面摸了摸,按照常规剧情,这密室里总该有个暗门或者暗格之类的,可是云伊转了十几圈,地面,墙面,就连穹顶上的石块她都没放过,除了头顶上那个似乎是用于通风的洞以外,云伊一无所获。
云伊觉得有些丧,又有些饿,她随便找一处墙根靠了,随手拿出怀里的绿骷髅,在里面寻了寻,几颗灵力糖果便出现在掌心,她抬起另一只手,曲了两只青葱玉指捏起一颗自制的灵力糖果,放进嘴里,咯嘣咯嘣的嚼了起来,委实有一副好牙口。
当时碧落要她去天上给无涯和璃墨瞧病,顺带再在天宫做几天厨子,因着前车之鉴,云伊并没有立刻就应了,她打算先与这碧落仙子周旋周旋,实在拗不过,在去同月冥了,上天一次也无妨,可没想到那碧落似乎很是急躁,不由她们二人过多分,上前敲了人,提了便走,云伊在碧落的兜里时醒时晕,想着这兜大约是琴操告诉过她叫兜魄的,这在冥界的判官无常手里很是常见,专门用来制服那些不太听话的鬼,时下她也仅是化形期,虽不能想那这个仅存七魄的鬼一样缩成一团成休眠状态,却也受了极大的压制,在风声呼呼中昏昏沉沉,仿佛陷入了梦中。
这真真不是请人去疗病的姿态做派,实是没有礼貌,傲慢的很,偶尔清醒的云伊如是想。
想象中的云白仙阶不见,反而是雾气朦胧的妖岛,不知行了多远的云伊便被扔在了山洞里,云伊眨了眨眼,遭了,怕是要有大事发生,虽然她实在想不出她一个鬼在这件大事中能有什么作用。
云伊在对天地人三界伟大的担忧中,安心的睡着了。
“哐!哐!哐!”
云伊背后的石壁好像有撞击声,云伊将耳朵贴在石壁上仔细听了听。
“咔呲!咔呲!咔呲!”
“哐!哐!哐!”
的确有声音,十分奇怪的声音。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云伊皱了皱眉,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妖君,是你吗?”
无人应答。甚至连那奇怪的声音都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咔呲!咔呲!咔呲!”
云伊抖了抖,这好像是什么被啃食的声音。
“啊!!”
“颜染?!”
云伊聚了灵术击在墙壁上,墙壁连渣都没掉一个,可见这结界之强大。
石壁后面之人会是妖君颜染吗?
“妖君?”云伊又唤了一声。
她此回还没抱多大希望壁后之人真能回她,却听耳朵旁传来几声虚弱的寒暄,“伊伊,几年不见,近日怎么有空来我妖岛坐?”
“真的是你?!”云伊有些惊喜,“妖君莫不是在练就什么驻颜神功?”
颜染苦笑一声,随即又是压在喉喽的一音闷哼,“是谁将你捉来的?”
“碧落神君。”
“果真是那个婆娘。”
“听妖君这语气,想是知道我为何会被带到这里来了?”云伊转念一想,又继续道,“也对,这里可是妖界,你怎会不知……莫不是妖君请碧落捉我来的?”
“即便君再想将,将云伊娶了做妖后,也不会与碧落那婆娘合污,更何况是用绑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那……”云伊口中将吐了一字,只听石壁后头的颜染忽的一声怒吼,“找死!”
接着便又是灵术横飞的声音。
云伊早朝察觉出颜染那里根不是修炼,怕是也遇到什么难题了。
可是这里是妖界,他是妖君,有什么难缠的需要他亲自动手,艰难应对呢?
“妖君可能打碎我这石室?”
“关你那石室的结界是君的堂兄亲自设的,他低我一个神阶,打开它自然轻而易举,只是眼下妖界已经不是当初你来时的妖界,君如今也……你出去了,倒不如在这洞里安,你且耐心等着,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听声音,似乎妖君也被困住了,您只将咱们之间的这道墙打破,然后再将我这边其他墙打破,我们不就都能出去了,如果妖君愿意,大可送我回冥界,将妖界如今的状况同冥王一,他再去天上同玉帝一,没准天上就派人与你解决这个烂摊子了呢?”
“哈哈,云伊还是真会打算。”
“难道这不是一个两之策?”
“首先,第一点就不行,我只要一将你我之间这一快结界打破,那么我们两个的结界便会融合,融合后的结界强度会比原来强的那个再强上一些,现在困住我的这个结界你知道是谁制的吗?”
云伊自是不知道。
“是我的曾祖父,颜苍亲自制的,这个世上恐怕除了玉帝与佛祖,怕是没有第四个人能打开了。”
“……我打不开我的,你打不开你的,你却能打开我的,如此推理,不上我就能打开你的呢?”
“噗!哈哈哈,都你这人话办事认死理,不晓得变通,没想到也会开玩笑。”
云伊又颓颓然的做到地上,靠着墙,是啊,这种法多可笑啊,云伊闭上眼睛,继续闭目修炼去了。
“喂,云伊,怎么没声了,你不是生……啊!找死!”
颜染在一声闷哼之后,似乎又去战斗了。
只听呼啸的破空之声不断回响,还断断续续的传来颜染人格分裂一般的话语,“云伊,等我破了这结界,我带你坐拥天下可好?”
“啊!滚!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难道真想一声庸碌?坐等妖界变得丑陋不堪,也没有能力改变?”
“那个老不死的想要做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等到三界都变丑了,你还怎么活?”
“就是知道,才不能顺了他的意!”
“哼,变强有什么不好?”
“变强,但我不想变的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去死吧!”
轰隆隆!轰隆隆!
瞬间地动山摇,云伊连忙躲到另一边,须臾间,云伊原靠着的那面墙便已经化成碎片。
只见黑压压一片拳头大的圆溜溜,却张着血盆大口的妖兽扑面而来。
云伊连忙用胳膊抵挡,还未来得及开启防御术,便被一个妖兽咬了一口,云伊疼的嘶了一声,反手一个手刃带着灵术,斩杀了咬她的那个妖兽。
这兽能啃食人的灵力啊!
杀了这兽能长不少灵力啊!
这两个认识,让云伊十分感兴趣。抬手便又要拍死一只向她咬来的兽。
只是还未等她手拍下来,侧面便飞来一股气刃,替她完成了任务。
“别杀他们!”
颜染退到云伊身旁,架起一个结界将二人罩在其中。
云伊见此时的颜染与从前十分不同,不单他的瞳色变成了一墨一赤,就连他的面容都是一半凌厉一半柔和。
“是不是很丑?”云伊的注视另颜染觉得有些沮丧。
“为什么不能杀这些妖兽?”云伊并不很在意别人的长相,以及他的长相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你已经开始笑死我了吗?是不是?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从来都没瞧起过我,觉得我是妖,尽管我那么美,你们还是会觉得我低你们一等,对不对?!何况现在我变得这么丑了,你更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是不是?!”颜染忽然变得十分激动,他双手钳住云伊的肩,几乎将云伊的肩骨捏碎。
云伊疼的皱皱眉,她怎么能察觉不出颜染的不对。
“你现在比以前还美,是那种很特别的美。”听到云伊轻柔的嗓音,颜染手上的力度也轻了些许,云伊再接再厉,“妖君是神级,我才将化形,怎么也应该您瞧不上我才是。”
颜染眼含热泪,猝不及防的将云伊一个熊抱抱在怀中,“我就知道伊伊心中有君的,呜呜。”
云伊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听颜染的话语觉得逻辑有些混乱,不过好在这才是他该有的语气,他可算是回来了。
云伊将颜染推出去,又问,“为什么不能杀他们?”
颜染扭头瞪了瞪黑压压铺在结界外面的黑球球,面上瞬间布了些怨毒,却好像又将这情绪慢慢压了下去,他才道,“他们叫灵魔,能啃食修行者的灵力,直至三魂具散,七魄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