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伊在殿内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忙惊的不行,“怎么又打起来了?王上,快出去看看。”
着云伊就要起身,月冥双手按在云伊的肩上,“先让他们打一会儿。”左右夜笙不在这,伤不了冥界根。
“不是,王上,现在颜染的魔性很强,手上没有准头,我怕两位鬼帝会……”
“伤了你,总该有些惩罚。”
“啊?”
“呃……王是,神荼毁了那么多的灵魂,即便是着了魔,总要有些惩罚的。”
“那……”
“郁垒作为帮凶,同罪。”
“……”
月冥领着云伊出来的时候,不还手却被殃及的神荼已经剩了半条命,郁垒也变成了国宝鬼帝,靠在墙角喘息。
外头这么大动静,殿内不可能听不见,可是殿内丝毫声音都没有,也不见行邕出来传个话,郁垒便猜出,不是云伊重伤不治,便是月冥有意放着疯狗咬他们。
这事儿他们这王绝对干的出来。
想透这一层,郁垒到了后来便也不怎么还手了,只要保护自己的元灵不被打死便好,况且,他们伤的重,颜染便会倒霉,这才叫有难同当不是。
果真,就在颜染发疯到极致,要祭出一个大招之时,月冥领着云伊出来了。
月冥从腰间抽出狱火剑,挡了颜染的羽扇。
“三番五次伤我冥帝,妖君,王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了。”
颜染见是月冥,回身去寻云伊的身影,果不其然看见云伊安然无事,心中松了一口气,却是没有理月冥,直奔云伊而去。
月冥猝不及防,眼看着颜染捉住云伊的手腕,“跟君走。”
着便要拉着云伊离开,云伊不明所以,问,“去哪?”
颜染恨铁不成钢,“你在这都要被杀死了,难道还想再在这待着?”
月冥怒气值直线上升,他来只想轻轻的教训教训颜染,毕竟现在和妖界的关系有些敏感,从前与颜染也算有几分交情,可是他非要往他的心肝上比划,月冥若不假公济私,都对不起郁垒和神荼的一身伤。
月冥不再让招,剑尖直指颜染后心,“伤我族人与冥帝,岂是你走就能走的?”
如此,颜染又是三下五除二被月冥揍了一顿。
被困住的颜染龇着獠牙,红着眼珠,很是生气。
忽的只感觉灵台处有个声音告诉他,“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果真,颜染安静了下来,即便眸子依旧血红。
他跑腿坐在月冥画的地牢里,神态甚是逍遥。
云伊皱眉,觉得颜染不对。
红眸的颜染与红眸的神荼绝对不同,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所以此刻他才如此平静吗?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短时间内,他是否能靠蛮力冲破月冥的结界?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妖君?”
云伊唤了一声。
化身为兔子的颜染朝云伊邪佞一笑,支起一条腿,将一只手拄着地,一只手搭在腿上,十分惬意悠闲,“伊伊唤君,莫不是心疼了?心疼了就该劝劝冥冥放了君才是,这地板硬邦邦,躺着忒不舒服。”
一句冥冥令云伊抖了抖。
恩,正常,云伊松了口气,问月冥,“王上打算怎么办?”
月冥深知颜染发狂与云伊的灵魔有关,况且,颜染也不算十恶不赦之人,所以,月冥并不打算深究,只道,“伤夜笙,郁垒,神荼。应该送他去地狱住段时间,不过,王仁慈。明日,王会亲自送他出冥界,再也不会让他踏入半步……云伊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骚扰你了。”
月冥自认为这话的颇为深情,云伊定会感激涕零。
果真,云伊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王上英明。”
颜染此刻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放哪都不安。
唯有扔出去才够保险。
可是将颜染扔出去了,冥界是保险了,凡间怎么办?
届时哪个人不心触了这位大神的霉头,他来个大闹凡界,杀凡人如砍瓜切菜般,再给冥界来了魄的满汉席,最后乱套的不还是人冥两届。
所以云伊两只手绞握在一起,想了想,直言道,“只是,若是将颜染放到人间,怕是会另起祸端,不如将他留在冥界,也比较放心。”
一旁听着的颜染哈哈一笑:“果真伊伊舍不得离开君。”
月冥脸色顿黑,“你舍不得他?”
云伊满头黑线,这都哪跟哪,月冥的智商哪儿去了?
郁垒明白月冥为啥黑脸,便挺着虚弱的身躯,给出中肯却明知人家不爱听的建议,“王上,妖族居心叵测,留妖君在这,可为质,届时,能派上用场也不定。”
颜染又在结界里一顿叫唤,“你个丑八怪,还真是卑鄙啊!月冥,听见没,还不给君备间上房,到时候,天下太平,还得靠君呐!”
月冥良久不语,似在考虑,颜染嘿嘿一笑,“最好在伊伊家旁边,这样君就能时常看到伊伊了。”
月冥睨了眼颜染,“就送到金鸡岭旁看着吧。”
“金鸡岭,哪?”颜染很好奇。
郁垒调节好身体,到了声是,才走到颜染身前乐颠颠道,“关押凶灵的地。”
颜染一跳八丈高,“月冥,你公报私仇!君又不是怨灵,君不去什么金鸡岭,君要住五星级酒店!再配两个美丽的侍女侍候着!听见没有!……诶,诶,诶,你放开我!我不去什么金鸡岭,我要住伊伊家……月冥,你个人……卑鄙无耻……”
郁垒拖着结界里的颜染走了,徒留一串的怨怼。
……
此时,神荼也调理好了身体与神智。
眼下没有外人在,神荼跪在地上,神情收敛,十分自责,“王上,云师,神荼犯下大错,自请责罚。”
月冥哼了一声,“堂堂鬼帝,竟然能着了一个鬼道,王要你何用?”
神荼低头不语,怕是觉得自己活了千八万年,眼下被月冥训的像个孙子。
主要他还无从反驳,人家的都对,于是便更加的没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伊有些看不过去,用手拉了拉月冥的袖子,“王上,算了,鬼帝现在已经恢复了神智,断不会再犯错误。眼下他定然内心十分自责,王上又何必再过多苛责。不如我们先弄清缘由,也好防患于未然,避免更多的损伤。”
起来,神荼到底是怎么恢复的神智他还真不清楚。
还有上次云伊被掳走的那会儿,地狱的暴乱,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呢,于是月冥对神荼道了声,“起来坐吧。”
神荼下意识看了眼云伊,便起身,等着月冥入了主位,他才找个位置坐了。
云伊很是自然的也找个位置坐下,神荼又看了眼云伊,郁垒的没错,他险些杀了他们的冥后啊!
想到此,神荼的额头又生出一层细汗。
“后来地狱恶鬼暴动的情况吧。”
神荼回神,正了正颜色,娓娓而道,“王上走后,我们几个过去支援十殿阎王镇压了闹事的恶鬼。但当我们想要提审董桌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自毁了元灵,魄尽散了。”
“哦?他们这暴乱到底有何意义?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虽然董桌已经消亡,但是我们却在其他闹事的恶鬼身上发现了这个。”
神荼从怀中拿出一个琥珀球,里面装了一只怪物。
“这是什么?”月冥从神荼手中隔空取过琥珀球,修长的手指捏着,透着月陇薄云穹顶的火光细细观看。
“灵魔?”云伊看的不是很真切,便歪了脑袋,伸着脖子瞧。
月冥顺势将琥珀球递给云伊,“难道这个就是灵魔?”
云伊接过,仔细辨认一番,才摇头道,“不太一样,这个更一些,而且颜色不同,灵魔纯黑,这个却发褐色,作用应该不同。灵魔可以激发灵魂深处的恶,但是却不是让人丧失理智,所以显然,它们的作用不同。”
月冥点点头,神荼一头雾水,“什么是灵魔?”
“别插嘴,听云伊继续。”
“哦哦哦。”被月冥一喝,神荼乖乖缩回去听着了。
“神荼鬼帝,这个还有活的吗?”
神荼摇头,“我们发现以后,觉得他们是个顶祸害人的家伙,便都将这妖斩杀了。”
云伊有些失望,月冥皱眉问,“你要活的做什么?”
“让它咬我一口啊,看看感觉有什么不同。”
“胡闹!”
“哎呀!”月冥刚呵斥完云伊,就见神荼一拍脑袋惊了一声,月冥深吸提气,“做什么一惊一乍?”
“王上,云师,我想起来了,或许夜笙那里还有活着的。”
“夜笙?”
“嗯,郁垒怕夜笙无聊,性子养古怪,便常给她带新奇玩意儿。长久之下,郁垒就发现夜笙独爱毛茸茸或者圆溜溜的西。这怪物虽然丑点,但郁垒估计能和夜笙的口味,便给她捉了几只,这个琥珀球,”神荼往云伊手里指了指,“还是夜笙给我做的呢。”
“那我们去看看吧。”
“看什么看,你还真想让这西咬你?”
月冥走下来,伸手抢了琥珀球,用力一摇。
“啪!”
碎了!
……
“王上……”云伊心翼翼,生怕他把自己像捏琥珀球一样给捏爆了,“你看,两万只灵魔咬我,我都没事儿,我就试试。”
“不行!”
“王上,我很弱的,即便入了魔,你们也好控制!”
“不行!”
“……”这怎么忽然这么犟了呢?
两人僵持不下,神荼觉得此刻不献身,更待何时?
“王上,云师,要不让它咬我吧。”
“你还想再给云伊一斧子?”
“……”
神荼无言以对。
云伊忽然又想到什么,“鬼帝,你知道你是怎么着魔的吗?”
神荼想了想,“似乎就是被这家伙咬的,记得当时我好像踩到了一个粪包,然后脚腕一疼,就开始神智不清了。”
“粪包?冥界怎么会有粪包?”难不成那妖是屎壳郎化的?
“似乎是上次九婴留下的,红霞,九婴走后,留下的许多排泄物,且很难轻易,她捂着鼻子清洗了很久。”
红霞是守护**殿的婆婆,大约也有八千阴龄了。
“若九婴的排泄物真的就是这妖怪的来源,为何**殿的鬼差不曾着魔?”
神荼摇摇头,“你与王上将近一个月不曾回来,自是不知其实前些日子,**殿也出现过几次混乱,大多也都是鬼差发狂,只不过**殿的鬼差修为较低,没有酿成什么大祸便被制止了。”
“原来如此,所以地狱里的恶鬼发狂应该也是个这妖怪有关。”
神荼点头,月冥却有疑问,“可是,这些粪包,或者妖怪是怎么去地狱里的呢?”
董桌也是先被压到第二殿受刑,地狱层层守卫十分森严,若是有这妖怪要进去,不会不被察觉的。
“除非……有内鬼。”云伊起身跃起,“走,去看看夜笙。”
云伊走在前头,月冥此次没有阻拦,只默默的跟在后面。
神荼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冥界怎么可能有内鬼。
虽冥界环境恶劣,不易修行,但是几万年,冥界都是一片大团结,从未有过什么所谓的内奸,叛徒。
夜笙住的地叫夜宫,是宫,其实也就是个颇有情调的木屋。
黑色的夜,温柔的风,吹动漫山的水晶兰,像无数个晶莹剔透的灵在舞动。
云伊三个来的时候,夜笙正在院子里运动。
看动作姿,应该是在做……瑜伽。
云伊不得不佩服现在冥界的与时俱进。各个身着古装的人,嘴里时常冒着1世纪络词不。
阳间人玩的西传到阴间,样样还都能玩出新花样。
就拿眼前夜笙做这瑜伽来,她腰下那个瑜伽球就十分与众不同。
大倒也差不多,就是有点硬。
一个晶莹剔透的,直径约一米的圆形水晶球在她肩膀,腰间,脚尖来回翻转,速度极快。
晶莹的水晶衬着夜笙的墨发,旋转跳跃,像是一团波涛汹涌的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