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快到除夕的关系，街上的人还是不少的。到处都是在准备年货的人，人人面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渔举着仅仅剩下一根的糖葫芦，有些怨怼的瞪着身边人。
刚才因为他这么一个动作，所有的糖葫芦都不能吃了。
“果真是快到除夕了。”墨香忽视渔那快要吃了他的表情，抬眼看着街角忙忙碌碌的人。
渔闻言，也跟着他转移视线，随意的点点头。
“是啊，快到除夕，到底还是多了些许的年味。”
“如今四太平百姓和乐，为君者最想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与扶清停歇战事倒是我南朝百姓之福，自古战乱起受苦的都是普天黎民百姓。”墨香盯着拐角买包子的老婆婆，他手上牵着孙儿，正笑眯眯的递给摊贩铜板，再转而递给孙儿包子时，面上的笑容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顺着墨香视线看过去，渔哭笑不得的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你倒是当皇帝当的不久，这怜悯天下的情怀却是如水如洪。”
听出渔话中揶揄，墨香不以为意的轻笑，转而捏住对纤细的胳膊，“跟谁的？”
“嗯？你什么？”渔眨眨眼，有些懵懂。
墨香着刚才渔用胳膊肘撞他的姿势，又重复了一次，“跟谁的？”
“啊……”渔抿了抿唇，立即露出一口白牙笑几声，“你想吗？”
墨香抬眉，视线转为轻佻，“你要教我吗？”
轻佻的口吻纨绔姿态，怎么瞧怎么觉得诡异。
渔禁不住身打了个哆嗦，立即都招了，“玉玲珑，跟玉玲珑的！”
“你是皇后，下次万万不可做出这样的举动。”墨香伸手弹了一下渔的额头，口气轻柔。
“你还真当皇帝当习惯了。”渔没好气的翻了白眼，“那你就别让位，在这位置上一直到肉身……”话没完，渔便发觉自己的话哪里不对，立即收了回去。
话音落下，渔便有些紧张的去看墨香，确定未在对脸上看到异常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为君者忧国忧民，的真是一点也不假。”渔转头看着那对祖孙走远，忍不住开腔了一句。末了她斜了墨香一眼，“下次碰到司命那厮，我肯定和他好好道道，安排来安排去竟然安排了个帝王命格。”
墨香唇瓣动了动，没话。
两个人在市集走走逛逛了一路，自然也买了不少新鲜玩意儿。
“公子，夫人，来瞧瞧我这儿的胭脂吧！”旁边忽然有人扯住了渔袖子。
回过头，这摊主是个年岁不太大的妇人，她早就注意这对璧人许久了，眼瞧着他们买了一大堆西，还就是不往这边看，妇人眼巴巴的看见其他人都赚了银子，自己分没有，便大着胆子试着叫住了他们。
渔垂眸，果真在那摊位上扫视一圈。
“夫人，我这儿的胭脂都是可以媲美采蝶轩的，您瞧瞧，这个胭脂卖的是最好的！”见渔投递过来的目光，妇人心知来了生意，立即热情推荐了起来。
只不过那妇人给渔推荐的胭脂颜色太重了，不太适合她。
“不必了，我平日里用不上那些西，多谢。”渔拧了拧眉头，婉言谢绝。
平时渔能素面朝天决计不会擦脂抹粉，对于胭脂口脂这种女儿家的西，她向来不感兴趣，至于什么金簪子玉镯什么的，更是瞧不上眼。
妇人一听这话，有些急了，“夫人，我家的胭脂真的特别好，如果您觉得颜色不满意，再看看别的也行。”
渔闻言眉头一皱。
到底是凡人，有什么心思盘算都会写在脸上。现在这妇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惦记着让渔买她一盒胭脂。
罢了……左右胭脂也不会很贵，买下来回头送给绿萝就是了。
渔刚要话，一只手从她视线下伸过去，专门在角落里拿了一盒胭脂。
“墨香？”渔愣了愣，转头去瞧他。
墨香没话，手指一弯便在上面沾了点，想也不想的便在渔脸颊上点了两下，果真是将她气色衬托的更好了。
“这个适合你。”墨香弯唇一笑，道。
渔愣在原地，下意识的看看对手里的胭脂，忽然就脸红了。
“是是是，这个适合夫人，夫人您当真是人比花娇！”妇人一看有戏，就又扯了个配套的口脂递给她，“这口脂配上公子选的胭脂，肯定很适合夫人。”
墨香挑眉，视线落在妇人手心的口脂上，他刚要有动作去给渔涂抹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买下来，这两个我都要了。”渔认命的按住墨香的手。
可不能再试了，再试下去，她非得直接晕倒在街上不可。
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渔死命的咬着唇瓣，从荷包里掏出块碎银子直接放在妇人手里，“不用找了，就这样让我们拿走！”罢便夺了她手里的口脂，拉扯着墨香急匆匆的走了。
妇人盯着手里的银子，双眼直冒光。
这个碎银子都能把她这个摊子都买了！还当真是个大金主！
而渔则是脸颊绯红的扯着墨香，手心里握着胭脂的力道稍微紧了紧。
“你没看出来那妇人就是故意想让我买西的吗？”渔皱皱眉，有些不大高兴的抱怨了一句。
“知道。”墨香答的畅快。
“知道你还买？还买这些我根用不上的西！”渔嗔怪的瞪了墨香一眼。
墨香笑了笑，“如何用不上？这不是很适合你吗？更何况那妇人衣衫褴褛，也是想赚些钱过个好年，为人君者，能帮的地自然是要帮。”
“又来了，又跟我你的帝王博爱了。”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兀自的将口脂和胭脂放好。
墨香脚步忽然定住，表情变得有些偏执。
“我不单单是为了帮她才买西。”他盯着渔的脸，一字一句道，“我也想给你买这些，寻常平民百姓中，夫君为妻子也是这样做的。”
“……”渔没话，回身看着那个站在原地的人。
随后，她脸颊更红了，不由得笑出了声音。
最后听渔道，“快走吧，再不回去宫门就关了，你想做个破坏老祖宗规矩的帝王吗？”
墨香还是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声不响。
“哎呀，走吧！”渔哭笑不得，立即过去拉住对手臂，步履匆忙的往宫门向过去。
第一次，渔希望他们走的路能再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