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雍容华贵的女人脚步轻飘飘的踩在铺满了丝绒的毯子上,她慢慢地走到软塌边,垂眸看着那脸色苍白的人脸。
忽然伸出手,她的手掌贴在那人的脸颊,柔情蜜意的来回抚摸,像是得到了一件至宝。
许是女人的触碰惊扰了软塌上人的休息,对缓慢的睁开眼,入眼的是波澜不惊的眼眸和面无表情的神态。
明阳真君并未抗拒天后的触碰,只是眉头又一闪而过的厌恶。
“明阳,我将你救回来,当真是费了不少心神,你就不愿对我笑一笑?”天后冲明阳真君露出一抹真挚的笑容,不过看着明阳真君的眼神,像是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
明阳真君只觉得被她视线盯得有些不舒坦,他撑着手臂坐起身,脸色还是苍白的骇人。
“天后若是想见他,只怕算盘打空了。”
“什么意思?”天后半眯着眼睛,有些怀疑。
明阳真君在心口上按了几下,嘴上着,“那个人受了重创,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若天后想予取予求什么,最好还是耐心的等等他。”
天后闻言,忽然咯咯咯的笑了几声。
“无妨,你跟他都是一样的,要你宠爱我,也是一样的。”她着,便迫近了明阳真君,涂着蔻丹的指甲在对下颚线上来回滑动,嘴里着轻佻的话,“我当真是想你想的紧。”
天后贪婪的盯着明阳真君艳丽无双的脸,这天下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眉目生的这般好看的男人。
不过明阳真君不是清河,对送上门的人来者不拒的人也不是他,当即明阳真君便露出一副厌恶神情,虚弱着身体往旁边躲了躲,将天后覆盖在自己脸上的手挪开。
天后见状也不恼,只是勾着唇瓣轻飘飘的在笑,“踏雪与我长相五分相似,你对着我跟对着她又有什么区别?为何你总是避开我呢?”
“天后,请你自重。”明阳真君的脸色发的难看了,毫不客气的甩开天后,将自己的身子倚靠在墙壁上,面露警惕的盯着面前人。
天后手掌心空空的,少了才摸到的紧致感,便动了动手指,但是再看着明阳真君的眼神忽然变了变。
“你这副躯体跟我痴缠多少次了,怎么到你这儿还畏畏缩缩的。”天后声音来刻薄,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捂着唇瓣咯咯咯的笑了几声,意有所指的开了口,“你,踏雪若是知道你我之间还有那样一层关系,她会怎么想?”
果然,明阳真君的眸子顿时瞪大几分,因为恼怒关系,整张脸都比之前更白了,握住锦被的手用力的捏紧,身都因为屈辱而颤抖了几分。
“你且放心,对着你这面孔,反倒是不如对着清河有趣。”天后笑眯眯的站起身远离明阳真君几步,喃喃的着,“那个男人比天帝有趣得多,算是最适合我的男人了。罢了罢了,你给我好好养好自己身体,准备迎接清河回来。”
居高临下的如同命令语气完,天后便不再理会明阳真君,莲步轻移到了门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瞧着对微微一笑。
那侧脸,到底还是像极了踏雪的。
到底是母女,不论是容颜或是气质,都相似得很,
“我记得你年少时期曾经问过天帝,你这般弱到底是为了什么,当时天帝并未回答你,对不对?”天后逆着光,瞧她容颜看的有些许模糊。
明阳真君抿了抿唇,没话,安静的等着对下。
“如今我告诉你,你存在的意义就是在这里。”天后定定的看着明阳真君,忽而一字一句的道:“为了给清河一个承载实现抱负的身体,仅此而已。”
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软塌上,明阳真君双手手指深深的嵌在被子里,手指变形都不自知。
半晌,才想起明阳真君略微低沉的笑声,“原来我存在的意义在这……”
……
坤宁宫里,气压极低。
玉玲珑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哪怕她现在受了伤,也不敢喊一句疼。
此刻,渔一身暗红色长裙正襟危坐。
她面无表情,叫人看不出她心底在想什么,只是周身的气势叫人不寒而栗。
绿萝站在渔身边,垂眸没有话,时不时帮渔换热茶。不论换了几次,渔都没有要喝茶的意思。
直到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墨香进门,渔波澜不惊的脸上才稍微有了些裂痕。
“明阳真君不见了?”墨香还是听踏雪起的,便立即丢下奏章赶了过来。
朝堂事他交代清风的差不多,接下来靠他自己慢慢审阅即可,至于朝臣也都默许了他的决定,因此墨香这个帝王可以的上是名存实亡。
看到来人,渔眼底游戏微微的波动,但还是保持着冷凝淡漠,就那样抬眼看着墨香。
玉玲珑咽了咽口水,似乎有无念在这,渔气势也跟着弱下去,最起码没那么吓人了。
想到这,她大着胆子开了口,“明阳真君自己破开结界,逃回天界了。”
“是吗?”墨香坐在渔身边,转眸瞧瞧面若寒冰的女子,禁不住一笑,“所以你便不吃不喝的坐在这打坐吗?”
话一出,屋子里气氛都跟着变了变。
饶是强忍着惧怕的玉玲珑听到墨香这话,也禁不住弯弯唇角。
无念仙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风趣幽默了?
渔闻言皱了皱眉,却是没什么反应,不过倒也顺从墨香的意思,顺手拿了茶杯喝了一口。
也仅仅是一口而已。
“你们都出去吧。”墨香含笑,挥了挥手。
绿萝自然是听墨香的,她冲两人福身,便端着托盘出去了。
玉玲珑看看两人,没觉得自己也包括在那个出去的人当中,丝毫没自觉性的继续瞧着他们。
“紫辉,也包括你在内。”墨香转头颇为温和的对玉玲珑开口。
“啊?我也出去啊?”玉玲珑眨眨眼,最后在接触到渔快要杀人的眼神后,心有余悸的拍怕心口,忙不迭的溜出去了。
殿内,此刻只有墨香和渔两人。
“明阳逃走了,不久后调整完毕,清河就会出现。”良久,才响起渔低低的声音,透着迷茫和恼火。
墨香伸手握住渔冰凉的指尖,“你就那么惧怕清河?”
“我……”抬头想反驳,但渔发现自己张不开嘴反驳。
是啊,她好像真是怕极了那个人,尤其是害怕那个人对自己阴邪的笑,更怕被那个人再关进天牢百般折磨。
下意识的,渔茫然的点点头,道:“是,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