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死了。”南辞收回按在男人脖子上的手,用手帕轻轻擦拭,心中凝重无比。
“怎么可能,你看他的手,还握着拳,刚刚还生龙活虎的砸门,怎么会死!”曦和有些手足无措,紧紧抱住墨邪的胳膊,整个人埋在墨邪身后,露出一双大眼睛,却满溢着害怕惊恐。
她十分确定,是这个人砸的门,因为除了他,门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而且,那个门上还有一个凹陷下去的拳头,跟这个男人此刻保持着的拳头都是一致的大,怎么可能会死!
见曦和不相信,南辞微微一叹,脚底用力,把男人翻了个身。
在场三人才真正看见了这个男人的模样,脸色发青发黑,毫无血色,嘴唇漆黑无比,就像是染了一层墨鱼汁一样的黑,黑的阴沉,黑的可怖。
“这个人好像是隔壁王婶的儿子王立果”
一片寂静,三人都沉默了下来,许久,南辞才一声轻叹,把手帕轻轻覆盖在王立果的脸上,遮住了他那可怖的面容。
“逝者安息,还是去找王婶来一下吧。”
在一片咋咋呼呼中,墨邪带着王婶以及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急忙赶了回来,王婶此刻无比焦灼,恨不得一下飞扑过去,但无奈身后还有一群老人,她也不敢过多放肆,只是心中焦急万分,那心早就飘到了自家儿子身上。
待几人走近,还是族长开的头,扯开覆在王立果脸上的手帕。
“嘶——!”
一阵阵的抽气声,饶是做了心里准备,也没想过居然如此诡异万分,有些老人甚至还倒退了两步,遮住眼侧目不敢再去望上一眼。
只有王婶却是老泪纵横,也不管什么什么其他的了,猛地一下栽在自己儿子身上,抱住王立果的脑袋,哭嚎着:“儿啊,你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走了,娘要怎么办!”
王婶也是一个可怜人,年轻的时候丈夫就死了,一个人拉扯着襁褓中的孩子,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这其中吃的苦比别的多了不知多少,也幸好族中人照顾一二,才勉强能过活下来。
这眼看着儿子长大了,在族里当起了受人尊敬的教书先生,也到了可以成家立业的年纪,王婶那是自豪又欣慰,顿时觉得以前的苦不算什么,苦尽甘来嘛。
这就忙着物色起了哪家姑娘,也就放纵自家儿子些,昨夜雨大,王婶原也是想回来,但奈何雨大,夜里又漆黑马虎难免会磕着碰着,她也就只好在自己物色的那家姑娘家凑合着睡了一夜,只留下自己的儿子在家里看家。
谁知道,这睡了一夜倒好,这一觉醒来,就被族里传话去认一下儿子的尸体。
王婶哪受的了这脑海一个霹雳炸响,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耳朵轰鸣,更是满心满眼的不信,心中各种祈祷拜菩萨拜佛祖的,怀着一丝希冀来认认看。
肯定是他们弄错了,不定是长得跟自己儿子一样呢?
但是,此刻看上一眼,王婶就知道,这就是自家儿子!顿时,整个人瞬间就六神无主了起来,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整个人眼前一阵发黑,忍受不住巨大的悲痛,彻底晕厥了过去。
在场人望着这一幕,也都是心中一叹,暗暗摇头,也是心痛王婶这般年纪了,还得来个这样的打击,又是心疼这般还未施展大好年华的年岁,就早早的去了。
心痛归心痛,但耽误不了正事。
立马有几个大汉拿着凉席包裹住王立果的尸体连带着晕厥过去的王婶一起,带回到了家中。
要也是奇怪,族里的大夫仔细检查了一下王立果的尸体,却暗自摇头。
王立果周身是一点伤痕都没有,身僵硬这死了也是有好久了,像是冻死之兆又偏偏不像这般。
更让人心中大感生疑的是,一个尸体,怎么会直接跑到了曦和家中,还在门上砸上了一个凹下去的拳头?
虽然无数人心中生了疑惑,却还是埋了下去,闭口不谈忌讳无比,还是各回各家,埋在心中。
“唉,这真的是奇怪无比,王婶家里摆放的好好的,就一扇门大开着,难不成尸体还会长脚自己走到我们家的?”
曦和打了个哆嗦,勤快的跑到院子的井中打了一桶水,一桶水浇在王立果之前爬着的门槛上,来来回回了数次,才擦了擦汗停了下来。
南辞和墨邪也相对不语,皆是坐在椅子上沉思。
“你们怎么都不话呀,一个个都跟老头似的。”曦和忙完,一手扯一个衣袖,愣是把沉思的两人给强行唤醒。
南辞无奈,扒开曦和的爪子:“曦和,你不觉得很有疑点吗?”
“第一:王立果一个人在家中,没有任何征兆的冻死在家里?”
“第二:死人又怎么会自己动来我们家里?”
王立果昨夜一个人在家中,不其他,如若真的出现打斗或者诡异之事,别南辞,墨邪应当也会第一时间发现,但偏偏王立果无声无息的死了,死了也就算了,那分明是一具普通无比的尸体,南辞确定绝对没有其他诡异之事作怪,但偏偏,又自己跑到曦和家中甚至还砸门?
其中个中缘由,南辞也不清,是在是线索太少,她也不能妄下定论,想归想,南辞还是看向墨邪,准备听听他的意见。
谁知,墨邪同时也看向她,却是默默不语,只是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是不知,还是知晓却不?
南辞心中沉思,却还是找不着答案,也或许只是一个插曲,王立果的事情也并未太过影响到三人,尤其是曦和那三分热度尤其适用,还是忘记了过去。
三人依旧是忙趁着,不亦乐乎。
息壤坞雨仍旧下个不停,颇有从细雨又转为暴雨的架势,雨滴逐渐趋势变大,噼里啪啦的拍打在窗户上,模糊屋内的场景,却仍旧能看出大堂之上,无数老人围坐一团,纷纷看向正位上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