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伟,庞大,带着高耸入云的气魄,让所有族人顿时傻了眼,也张口结舌。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失态的看着那升起的山峰,却皆是不语,这一刻,息壤坞没山,成了彻底的笑话。
哪里是没山,分明,这山,是藏起来了!
藏在了河里,藏在了天上,藏得严严实实!
“红尘山,时隔多年,我还是有幸能看见你。”墨邪撑着伞,顺着那树枝一跃而起,在空中似那鬼魅一般飘然而至,似消失在空中一般,然而,下一刻,却是整个人站在了山上。
与此同时,自他身上,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身形陡然拔高,墨发长长的披散在了脚踝,眸中幽暗深沉似藏着一处深渊一般,如那暗夜之中降临而出的君王一般俯视着这片大地,眉心一处黑色的图案缓缓浮现出来,与此同时,不知何时,他的身上披上了一件黑色的长袍。
长袍随风而立,他手持着那把伞,却显得格外的幽冷,似于这山中的生机,格格不入。
然而,也只是一瞬的格格不入,下一刻,所站之地,花草均灭!快速枯萎!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他,便是这座山主宰着的生死!
他,便是此处的神!
而另外一边,南辞跟在曦和身后,程看见曦和从变大的过程。
“怎么,我很奇怪吗?”曦和转了一圈,笑眯眯的询问着。
“你觉得你不奇怪吗?”南辞把问题又抛给了曦和。
那簇花丛之中,曦和一袭白衣俏然站在那里,人比花娇,不知何时的那一头黑发变成了暗蓝色,看上去简直是温柔了不少,唯一让南辞无法忽略的,便是那眉心蓝色的图案。
“我来便是如此。”曦和向前走着,开始诉起往事:“我和墨邪是尊神留下的两个陶瓷娃娃,因一次偶然听到了尊神**便开了神智,自此就留在了这座红尘山之上,但是因为红尘诀不慎遗失,被尊神给惩罚下了山,纵使体会百态,生老病死,轮回无数次,直至遇见了你。”
曦和缓缓转过身,望向南辞,红唇轻启:“你身上,有红尘诀的味道,而你,也是唯一一个,得到我跟墨邪认可之人。”
两人行走间,缓缓到达了最高峰的山顶。
山顶之上有一个巨大的亭子,南辞顺着曦和一同走了进去,眼中骤然一缩,便看见,原存在于自己黑戒之中的红尘诀,居然静静的躺在亭上的桌子上。
曦和拿起桌上的玉筒,笑眯眯的递给了南辞:“红尘诀是尊神呕心沥血所见所闻所得,为尊神此生最为重要之物,你通过了尊神的试炼,毋庸置疑,你就是红尘诀的传承者。”
“一切,都只是试炼吗。”
南辞抓紧手中的红尘诀,抬头看向曦和,看见曦和肯定的朝自己点了点头,顿时,南辞心中有些苦涩,原来,只是试炼,那是否,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都是假象,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都只是试炼的一个环节罢了。
似看出南辞的神情异样,曦和补充开口道:“虚实得失,大道三千,你又如何知虚一定是虚,也有可能是实,你看这山下的村民,是实的,你看我和墨邪,也是实的,看开点啦。”
然而,南辞却是死死的抓住玉筒,缓缓的看向山下那被洪水淹没的一片“我想问,你对那些村民的情,是真还是假,对养父母的情,是真还是假,对我的情,是还是假。”
问题问住了曦和一般,半响,未听她答话。
南辞不急,只是眼中不知为何,浮上了一层失落之感。
许久,才涩着声音开口:“人生在世,如佛家所,纵使荆棘在身,心不动人则不妄动,动则体会诸般痛苦,你也如此认同吗?”
“我不信佛。”
曦和也随着南辞看向山下:“你不懂,当你彻底从世间这个局中跳出之时,只会发现,原来一切的世间感情,不过只是过眼云烟,能够让你铭记于心的,只剩下渐渐遗忘的过去,情之一字,如那罂粟毒药,无论是何情,终归尝到头的,只有苦。”
一语话落,曦和便不再答话,转身朝一旁的宫殿之中走去。
墨邪也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望着南辞有些孤寂的背影,思索片刻后,抬手把手中的伞递给了南辞:“这把伞,是我和曦和送给你的礼物。”
“你认同她的话吗?”南辞不回头,依旧看着那山下。
墨邪顿住脚,两人依旧是相互背对着,如若是背弛而行之人一般。
“世上哪有绝对的对和错,看你如何选择罢了。”
话落,脚步声渐渐远去。
夜间的冷风,似乎夹杂着一切一般,吹得那站着的身影的衣摆呼哧作响,南辞低头,看着那山下不知何时消散的积水,以及那原死去但又重活过来的人们。
抿着唇,却是只字不发。
一站,便是一夜。
直至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南辞才晃荡两下,席地而坐坐在了地上,低头看着手中的红尘诀发呆,半响,才哑着声音开口。
“若无情,要那神作何,若无情,不过是躯壳中装着麻木的魂罢了,曦和,你所,我,不认同。”
此话一出,忽的,却看手中原安静放着的红尘诀光芒大放,似与南辞所相对呼应一般,下一刻,玉筒似乎如有实质一般化为一道红光,钻入南辞的眉心。
红光点缀,那眉心之上,缓缓出现一个同曦和墨邪一般的符,闪烁几下后,又缓缓隐藏。
“旧时辗转笑不眠,红尘深处点酌言,
逍遥世间纵天地行,笑笑笑,为吾独行。
身傅嗔笑痴一丈高,叹叹叹,为汝枷锁。
摸爬滚打莫怕棍打,明明明,笑他不参。
世人痴蒙心障,知繁尘世形幻。
六界行遁无踪,掌红尘虚实恕。
遁形六界虚实玄奥,自天地间为吾洒脱。
逍遥红尘,
快哉,快哉。”
熟悉无比,但这一刻,却感觉这玄奥之声似乎是从心底传出一般,化为一道道的符法则,似那红金之光,以星辰之象交错而起,如那浩瀚星辰一般,映在了南辞的识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