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打得实在是狠。
倪卿卿捂着脑袋,极为怨念地瞪向李年琦。扇子,又是扇子,她最近难道跟扇子犯冲?
李年琦也有些吃惊,自己居然会下这么重的手。
“那个,我”李年琦想要解释一下自己的无心。
“别了!你刚才分明是想谋杀了我!”倪卿卿捂着脑袋,怒道,“抓起来!“
两个女侍卫二话不就动了手,再次保护不力,她们颇为自责。
“倪卿卿,你要做什么?”李年琦被两个女侍卫反剪的手臂,按在地上。“大胆,我乃朝廷四品命官,你们好大的胆子!”
“我还是忠王府的世子妃,堂堂清河县县主呢!你居然也敢在我头上放肆!“倪卿卿一把夺过李年琦手上的折扇,跳起来,狠狠在李年琦头上敲了两下。
李年琦被瞧得脑袋发蒙,咬牙切齿地瞪向倪卿卿。
“瞪什么瞪!”倪卿卿将折扇扔回给李年琦,揉着自己的脑袋,怨念道,“你现在的感受,就是我刚才的感受!你是发疯了么,存心要把我敲傻是不是!”
两个女侍卫松开李年琦,护住倪卿卿。
李年琦也揉着自己的脑袋,咬着后槽牙,恨声道:“都了是无心,你还较真!你这么个悍妇,即便嫁了朱铭昭,也迟早会被扫地出门!”
“不用你管,大门在那里!”倪卿卿掏出随身带的铜镜,瞧了瞧头上冒出的包,手往门口一指,气愤道,“滚,不送!”
李年琦也摸了摸自己头上鼓起的两个包,恨恨地摔门而去。摔门出去没多久,又转身回屋子里,顶着头上两个犄角一样的包,大骂道:“倪卿卿,就你这性子,贤良淑德没一个沾边,就等着做下堂妇吧!”
“要你管!“倪卿卿还是挺担心被下堂的,抓了一个茶盏,朝李年琦扔了过去,骂道,”滚!快滚!不想见到衰人!“
“哈,我衰?我哪里衰了!”李年琦又笑又骂。
“被蛇咬的时候,你在!被朱铭昭扔下楼的时候,你在!被蔓儿拿剑追着跑的时候,你在!救侯府公子的时候,你在!被暗杀的时候,你还在!你,你不是衰人,是什么!”
“你自己要倒霉,你怪我在旁边当见证么!”李年琦打开折扇,突然大笑道,“回想起你这些倒霉事,我怎么那么开心呢!对了,我还回想起一件开心事,你要不要听听?”
“!”倪卿卿抱着手臂,怒道,“完就滚!”
李年琦乐呵呵地道:“当初朱铭昭为了蔓儿,把你推下假山毁容的时候,我也在!”
“衰人,衰人,快滚快滚!”倪卿卿抓起桌上的茶壶,作势要往李年琦身上泼去。
李年琦退后两步,退出门外,摇着折扇,勉强维持着风度,道:“朱铭昭当初可是存心要你死的,你命大,倪大仁的医术好,你才活转了过来!我若是衰人,朱铭昭就是你的仇人,自己回家琢磨吧!”
““倪卿卿一时语塞。
“世子妃,别听这衰人挑拨离间。“初一十五两个女侍卫,忍不住发了言。
倪卿卿心思一定,叉腰道:“李年琦,这话挑拨得,就像你没打算杀过我一样,彼此彼此而已。以后不是银钱的事,你别来我这医舍转悠。我这里不欢迎你。好了,废话话了,您可以彻底滚了。“
“你让官滚,官就会滚吗?”李年琦抖了抖身上的官袍,正色道,“女子医舍既在官的管辖之地,官自然是要时常过来巡视的。倪氏,朝廷既然对你一再破例,你便也得如官一样勤勉,不负朝廷对你的厚爱。”
倪卿卿盯着李年琦额头上两个鼓起的包,敷衍道了声“是”,然后就转身进了屋子,并且用脚踹上了门。
李年琦吃了闭门羹,也摇着折扇,笑得一派温润。
几个姑娘,聚在院子门口,踮着脚伸长脖子,偷偷往里瞧热闹。
“怎么回事?”又有姑娘跑了过来,询问情况。医舍里出了内贼偷,她们特意过来反映情况。
“两个大官正在吵嘴呢。”姑娘们又聚在院墙后面,叽叽喳喳地议论。
“大官也吵嘴吗?他们是仇人吗?为的什么呀?”姑娘们好奇。
“嘿,那几个谁谁谁!”柴油盐手拿着藤条过来,板起脸来训道,“不去整理寝屋,聚在这里嘀咕些什么?”
几个丫头站直了身子,低下头,带着哭腔道:“没没什么。”
“嘿,别哭,别哭啊。”柴油盐三个还是挺怜香惜玉的,不忍心再呵斥,便放柔了语气道,“走走走,跟我们进去,跟院长大人委屈。”
几个丫头被带到了倪卿卿跟前。
倪卿卿正色问道:“你们在院墙边偷听多久了?”
“一一会儿。”
“实话。”倪卿卿板着脸,很是严肃。
“诶,院长大人。”柴油盐三个护崽子一般,立刻求情道,“她们还是孩子,你别太较真。”
倪卿卿瞥了柴油盐三人一眼,这三人太过心软,又是男子,很是不适合管理女子医舍的内务。“芍药。”
芍药上前,福身道:“院长大人,芍药在。”
“芍药,你回谪仙居,把你平日里最怕的那三个婆子唤来,负责监督管理姑娘们的日常起居。”倪卿卿想着,要给这群娇滴滴的姑娘,找三个剽悍严厉的宿管阿姨。
“是,院长大人。”芍药领了命离去。
柴油盐三个沮丧,他们只是心软求个情而已,倪卿卿一句话,就剥夺了他们三个照顾花朵的福利。
“你们三人,好好负责授课就是,别那么多事。”倪卿卿哪里不知道这三人的心思,夺了他们手上的藤条,又对几个姑娘道,“听到什么,也别乱传乱讲知道吗!你们进医舍,是奔着习医术来了,不是为了传播闲言碎语,可明白?”
“明白。”几个姑娘不敢在倪卿卿面前放肆。
“明白就好,医舍手册里有一条,不准妄议师长。要是刚才的事,有只言片语传进我耳朵里,那你们先想好后果。”倪卿卿喝一口茶,润了嗓,又接着道,“特意来这里寻我,是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