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棣一直在场,廖茵茵始终没机会,询问锦帕的事。
临别时,廖茵茵主动邀了郡王,去镇北王府作客,
郡王欣然同意,背着手得意道:“茵茵姐,我还是很喜欢的,相当喜欢的。”
送走了镇北王夫妇和郡王,倪卿卿心中一阵心慌,锦帕的事儿瞒不住,廖茵茵一定会从郡王嘴里套出话来。当机立断,倪卿卿道:“走,回世子府!”
世子府里,朱铭昭一人在空荡荡的寝屋。原从未觉得这寝屋空荡,但倪卿卿赌气一走,便觉得这寝屋安静得厉害。
无心拨动着琴弦,朱铭昭开始想,或许他那日的处罚,确是过重了些。
“世子爷,世子爷。”盛贵在门口激动道,“门人来报,世子妃乘马车,主动回府啦。”
“知道了,你先退下。”几天下来,朱铭昭终于扬了唇。这女人,终于还是先低了头,来嘛,就是她有错在先。
盛贵欢喜退下,这几天世子爷脾气太差,他也跟着遭罪。只有世子妃回来,才能让世子府由阴天转晴天。
“终于肯回来了,可知错在何处?“朱铭昭侧身抚琴,听见了屋门口的脚步声。
“不是回来跟你道歉的。”倪卿卿快步走到朱铭昭跟前,用宝之手掏出一锦帕来,开门见山的道,“步司是不是被你抓了起来?”
朱铭昭看着那锦帕,皱眉道:“你从何处得来的此物?”
“郡王从地牢里拿出来的。”倪卿卿肃色道,“廖茵茵带走了郡王,很快就会问出此事。她那身子,是再受不得刺激了,你打算如何处置?”
朱铭昭将锦帕收回,决然道:“人不能放。至于茵茵,爱错了人,也只能接受这事实。”
倪卿卿满脸悲戚之色:“怎么又是一对苦命鸳鸯?我不喜欢看悲剧,我喜欢喜剧收场。”
朱铭昭揽了她在怀中,揉着她皱巴巴的脸,好言道:“你救的那步司,是西凉国的皇子,很的时候,就潜伏在我朝。他在太师府做过侍卫,跟廖茵茵是旧相识。”
“难怪茵茵也猜不出他的身份来。”倪卿卿推开朱铭昭,忧心忡忡,“若步司当真在太师府待过,那为何跟在我身边的那些日子,就没人把他认出来?”
“带了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还真有这么神奇的西。”倪卿卿苦笑着道,“他来就是一张棺材脸,带了人皮面具,更是一张棺材脸,茵茵怎么会看上那张棺材脸?当初救他的时候,他脑袋受了重伤,谁打的?”
“我的人。”朱铭昭言简意赅。
“真是孽缘。”倪卿卿坐得离朱铭昭远了些,又道,“步司现在如何,手脚还乎么?“
“他是囚犯,不是座上宾。”朱铭昭沉眉道,“你再不过来,当心我又在他身上抽几鞭子。”
倪卿卿双臂抱在身前,望着胖包子一样的双手,不满道:“凭什么是我过去,而不是你过来。”
朱铭昭也抱了双臂在身前,道:“谁错在先,谁就过来。”
“我何错之有?”倪卿卿问。
“有夫之妇,还大喊旁的男人的名字,难道你没错?”
倪卿卿气哼道:“人的名字,不就是拿来喊拿来叫唤的么。再了,你明知道,我对孟二没那个心思,只是纯粹欣赏他的才气而已,你吃哪门子的飞醋!”
“除了你夫君我,旁的男人,你谁都不能看,不能想,不能欣赏。”
“霸道至极!”倪卿卿翘起二郎腿,冷笑道,“那我还欣赏新皇的智慧呢,那你也吃醋?”
“那不一样。”朱铭昭也做了与她相同的动作,冷笑道,“新皇不会瞧上你。”
倪卿卿继续冷笑道:“呵,瞧您的,好像孟二能瞧上我似的。”
“孟二滥情花心,生冷不忌,现在没瞧上,不等于以后不会瞧上。“朱铭昭主动靠近了倪卿卿,一手拥着她,一手揭开她了她遮面的轻纱,在她淡淡的疤痕上啄了一口,道,“你脸上的疤,就快好了。
“那有什么关系。”倪卿卿双手环住朱铭昭的腰,委屈道,“你对我好些,就不用担心我跟孟二跑了。你下次别当众罚我,我都嫁人了,要脸面的。”
朱铭昭心中一软,脱口道:“夫君错了。”
倪卿卿心中欢喜,漂亮的眸子盛了星辰,借着郡王的句式,表白道:“你这夫君我还是很有些喜欢的。”
“多喜欢?”朱铭昭也扬了唇。
“这么喜欢。”倪卿卿主动送上了香吻。
上京城,夏天热,冬天冷,屋外飞扬起了如盐的细雪,今年冬天的第一场细雪。
屋中暖和,倪卿卿万分疲惫歇在榻上酣眠,朱铭昭再一一亲吻了一遍,不舍起身来。**恩爱,难怪君王不愿早朝。
屋外如盐的细雪,不知何时飞扬成了鹅毛大雪。
天快黑的时候,廖茵茵身披一身洁白的斗篷,踏雪而来,无声跪在了屋外。
盛贵原以为,镇北王妃是来拜访自家世子妃,但见廖茵茵突如其来的此举,不由吃了一大惊。
“使不得,使不得。”盛贵赶紧道,“镇北王妃,您有何请求,起来再。”
廖茵茵道:“我要见朱世子。”
盛贵道:“世子外出了,不在府上。“
“那我想见你家世子妃。”
“世子妃还在屋里歇着。”盛贵道,“您稍等,我让芍药去将她唤醒。”
倪卿卿被芍药推醒,来还有些起床气,但一听廖茵茵还跪在屋外,赶紧裹了被褥,冲出屋外来扶她。“茵茵,你腿上还有伤呢,别又在雪地了冻着了。”
廖茵茵握着一张锦帕,道:”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带我去见他。“
“起来再。”倪卿卿扶了廖茵茵起身,拽着她到寝屋里,关上门来,道,“你知道了,朱允棣知道吗?”
廖茵茵摇了头。
倪卿卿声道:“就算见着了,又能怎么办?朱允棣也是个大醋坛子,你就不怕他得知实情后,对你和步司不利。”
“我也管不了那许多,现在我只想见着他。“廖茵茵垂泪道,”郡王,地牢里的人,都活得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