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来近,腊月二十八,灵丹临盆,生了一对龙凤胎。
米抱了女儿,又抱儿子,抱了儿子,又抱女儿,笑得不见了眼睛。柴油盐三个孤家寡人,真是羡慕嫉妒恨。
仁心街上,同一天产子的,还有好些,不过她们却没有灵丹的福气,生个孩子,都快去了半条命。外面飞着鹅毛大雪,倪卿卿却忙得满头大汗。
女子医舍的员,积极来帮忙打下手,倪卿卿对她们极好,就这几天给她们的赏银,就够她们家用上整整一年。有几个来是要回乡过年的,但眼红那些赏银,哪里还舍得离开。
仁心街上的客栈和医馆,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蛋壳和胖妞也没闲着,在雪地里打着滚,玩得不亦乐乎。
“生啦!生啦!我们家夫人生啦!”米府的丫鬟来报喜。
倪卿卿极是开心,趁着午饭的功夫,去了米府一躺,看了灵丹,抱了孩子,送了一对儿长命锁。
灵丹的脸盘子,发圆润啦,拉着倪卿卿的手,有好多话想,那神状态,一点也不像刚生完孩子。
“灵丹啊,你才生产完,要多休息。”倪卿卿哭笑不得。
“这有什么,我老家那些妇人,头天生完,第二天就可以灶台前烧火。”初为人母的灵丹,显然极度兴奋,一兴奋,话就特别多,”对了,姑娘,我家这对崽子,还没取名字呢,姑娘你给取两个名字。“
“好啊,我来取名儿,大名嘛,你们自己决定。”倪卿卿眼珠子一转,笑道,“男孩子就叫米汤,女孩子就叫米粒儿,灵丹你觉得如何?”
灵丹乐道:“米汤,米粒儿,米汤,米粒儿,都是吃的,我喜欢。”
医馆里有人来催。
“院长大人,雪天地滑,有个孕妇在自家院子摔了一跤,情况危急,还请院长大人快些去看看!”
“好好好,马上去!”倪卿卿不敢耽搁,握了握灵丹的手,立刻离开。
灵丹为倪卿卿叹一口气,真是过年也没得个清闲,她的这双儿女,以后一定不让他们医。米和奶娘,各自抱了一个孩子进来。灵丹亲了亲两个孩子,问米,医馆是不是很忙。
米道:“岂止是医馆忙,整个仁心街的药铺饭馆,都忙得热火朝天。”
“那你还在这里杵着!”灵丹道,“快去药铺看着啊,不去药铺看着,也去帮帮姑娘的忙啊!”
“不是今天才当爹嘛!”米乐得合不拢嘴,“特意请了一天假,倪师叔也准了。”
“不行不行,赚银子不能耽搁!何况这几天,正是太赚特赚的时候。“灵丹骄傲一笑,“这里用不着你了。快去快去,你这当爹的,要多给我们米汤攒些老婆儿,还要为我们米粒儿,多攒些嫁妆才是。”
“好好好,谨遵老婆大人的命令。”米拉了拉儿子女儿的手,欢喜道,“宝贝儿子,宝贝女儿,老爹为你们赚银子去啦,你们乖乖的,别折腾你们娘亲,等老爹晚上回来再来抱你们。”
雪又停了,黑云里透出几缕阳光来。
摔倒的孕妇,也母子平安,倪卿卿累得不想话,倒在一榻上歇息,芍药给她盖了狐裘被子。
“不好啦,不好啦!”有人大叫。
倪卿卿“腾”地一下,从榻上坐起,眼睛还没睁开,就连忙问:“又怎么啦?是不是又有孕妇摔倒了!”
“不是不是!”是外号叫做千两的那个厮。
倪卿卿神色一变,忙道:“快。”
“是镇北王妃出事啦。”千两道,“我听外面的人在传,镇北王妃在王府佛堂,**而去。”
“假的!一定是假的!”倪卿卿不愿去相信,慌乱道,“我得去看看,我得去看看!快,备马车,快去啊,备马车!”
马车疾驰到镇北王府,镇北王府却是关门谢客,府外聚集了不少人,王府上空,冒着淡淡的黑烟。
倪卿卿心急如焚,把大门拍得震天响。廖太师也闻讯赶了来,急得直接用脚踹了门,让王府里的人,快些把门打开。
大门迟迟不开。
是这样,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听镇北王妃**,是真的,没错吧?”
“应该是,没错了,没看见刚才那股浓烟吗?”
“看见了,但也不定是镇北王妃放的火吧?”
“有人爬上树瞧了,是镇北王府的佛堂着火,没错了!除了镇北王妃,谁还敢镇北王府放火!传闻镇北王妃愁容不展好些日子,把自己一头青丝都愁没了。我知道一个姑娘,也是镇北王妃的这种情况,郁郁寡欢了半年,然后就跳井去了!“
“是是是,这个我也听了!这是种病,还没要医的!”
倪卿卿与廖太师耳里听着众人的议论,心里愈发慌张。孟二闻讯,也焦急赶了过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呢,是下人用担架抬到的镇北王府跟前。
“茵茵啊茵茵,我的茵茵!”孟二手捂着伤口,恸哭哀嚎,“为何那般决绝啊!尘世这般美好,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么!”
“闭嘴!”倪卿卿与廖太师同时怒喝。
好多公子哥也闻讯,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
李年琦一身月白袍子,摇着折扇,止不住叹息:“天妒红颜。“好些公子哥,也惋惜不已,有的还真心实意的抹起了眼泪来。
有人偷偷笑李年琦:“李公子惋惜什么,你还能行么?”
李年琦用扇子敲了那人的脑袋,道:“肯定不比你差就是。”
“里面的人,不开门可以!”倪卿卿高声道,“回个话,总行吧!”
“行!”里面终于有人出了声。
“你们家王妃,是否健在?”倪卿卿高喊出声,喊出众人最最关切的事情。
里面的人磨蹭了好一阵,终于结结巴巴的道:“这个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廖太师心急如焚地道,“我女儿是否安好!你快些给些准话!朱允棣呢,让朱允棣出来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