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看起来确实不像好人,萧邕瞪了她一眼,她还要死皮赖脸的黏糊到她身边,四六不着的浑话:“啧啧,要不怎么只要人长得好看,干什么都不让人讨厌。殿下有这一副好皮囊,发火瞪人都好看。”
萧邕现在心里承受能力强了,她再这种话,她能仿佛云烟过耳一般过滤掉,心无旁骛的做自己的事。
但是萧瑜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忍不了啊。而且“他”居然还敢调戏萧邕?!萧邕居然忍气吞声?她四姐虽然向来泥人性子,但是那是因为一般人欺负不到她头上,其实内子里性子傲着呢。
萧瑜憋了一口气,抖着手指着殷商,红着眼睛:“你放肆!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对邕宁公主不敬!”
殷商一愣,挑眉不怀好意的叹道:“哟,这还有个美人呢,脾气还挺大,刚刚不还可怜兮兮的晕着呢吗?”完不等她话,转头笑嘻嘻的摸摸萧邕的脸,装作纨绔模样:“可惜爷喜欢的是这位美人,你就不要故意想引起少爷的注意了。”
萧瑜几乎忘了,她之前还猜测,萧邕和她一起落入贼手的状况。她现在被这个欠欠的坏人气的想吐血,从到大的教养让她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这些下流话,只好反复红着眼瞪“他”:“你、你简直放肆!”
这时传来几声错落的敲门声,萧邕划开脸上摸来摸去的贼手,扭头果然看到她哥,正站在门外,明明可以直接走进来,却只敲了敲门,就老神在在的站在门口。
萧邕瞪了殷商一眼,安抚的摸摸萧瑜的脑袋,道:“太子哥哥也来了,这下你放心了吧。这里是安的,她是殷商,是殷将军家的姐。你应该见过殷夫人,是凝华皇胡奶奶的大女儿,到底还是咱们的表亲呢。”
萧瑜上下打量了某人一眼,嫌弃的撇开,看着萧邕还有些懵懂。
萧邕只好道:“这里是殷姐的卧房,你看太子哥哥都只站在门外。”萧瑜的眼神不自觉的飘向床尾的剑架子、箭囊和弓。萧邕请咳一声,拐过话题:“她的园子靠进别苑外围,你今天差点被人带出别苑,这里离的最近,怕路上再生变故,就带你过来找她了。”
“锦瑟寸心肯定是不能回去了,我的临风筑也不行,今晚你暂且在她这里歇息,好吗?”明日天一亮,一切尘埃落定,萧邕笃定的看着她,淡淡一笑:“明日天一亮,我就带你回母后那边。”
那边太子哥哥不疾不徐的等着,萧瑜看看殷商,她已经坐到桌边,拿着把明晃晃的刀,扎桌上的点心,看着极其伤眼。来她是惧怕这些会武之人的,但是她既然是女人,看起来脑子也不太好,她又不太怕了:“好吧,二哥找你有事吧?你、你有事就去办吧。”
“怎么?还有什么想的?”萧邕起身就看她一脸欲言又止。
“你等下还回来吗?”萧瑜忐忑的揪着被角。
来母妃就离得十万八千里,还被人半夜差点拐走,如今还能如此神志清醒的跟她话,也算心智坚定了。萧邕扭头看看萧纵,估摸着道:“我自然是留下来陪你,还能让你一个人在陌生地?等下就回。”
后来回到萧纵面前的时候,萧邕总觉得他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但是这晚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足以让他心情不好,所以她一点都没往自己身上想:“不是让玄一跟你,不用过来吗?如今我们躲在这里,谁都不知道,是最安的。今晚无论发生什么,都与我们无关。”
“临风筑和锦瑟寸心两个地的侍卫宫女部药倒,明日要是恢复不过来,皇……父皇还是要发现。”萧纵坦言:“虽在他气头上卷进坏事,不管有理没理,我们都要受三分责难。但萧瑾已经疯了,不能再姑息她。”
“穷、途、末、路。”萧邕叹了口气:“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鱼死破,我先前总觉得她不曾疯过,还特地和苏佑潭你确认过,但现在我却不敢确定了。因为我怀疑,她是不是疯了之后一直不曾好过?”
萧纵无声的看着她。
“听这次祭典,只有皇亲国戚能进别苑,其他人一律不曾宣召。但是有些人为了见皇上一面的,现在就守在别苑外面的庄子上。”
“是。”
“放任一个疯子在外游荡,对我们这些正常人来,过于不安。”萧邕转头看着萧纵,轻声道:“她准备把萧瑜弄到哪里去,我就把她丢到哪里去,过分吗?”
“应该的。”萧纵毫不犹豫道。
萧邕眨眨眼睛,萧纵偏头想了想,在萧邕不确定的眼神中,表情一贯清淡:“其实无论她犯了什么错,父皇都不会杀她。”他仿佛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世上除死无大事,她就算再荒唐,都不会死,你又何必纠结?”
“该你太聪明了,还是太了解我了?为什么你总能看清我的心?”萧邕歪着头:“你是住在里面了吗?”
“你愿意让我住在里面吗?”
“……”他什么时候也会了打蛇随棍上?萧邕翻了他一眼:“都住进去了,还假兮兮的过来问干什么?”
启辰十九年九月,帝寿祭天地祖先,二公主夤夜出帝苑,至晨时被神机营指挥使迎回,神智昏聩不清,似有疯癫之兆。
宇昭一直知道,人生难得十十美,喜欢的美人不属于自己,实属无奈,也是天意,怨不得谁;可有朝一日,属于他的美人,居然给他带绿帽子?!这是他前二十一年的人生中不曾料到的,简直刷新他的世界。
萧瑾其人,有种。
宇昭咬牙切齿的掰断了手里的马鞭,冷哼一声。
别的先不论,他必须先弄死宫外那个相好的!他倒要看看哪个王八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