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萧纵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回宫的第二天,皇上就召了萧邕去勤政殿,理由是陪他吃饭。
“回来还有有问过你徐州之行。”皇上见她总是笑呵呵的,心情不坏的道:“听纵儿提过,上次去江南的途中,你突发重病,差点要不好,只好中途转道去了徐州太守家,足足休养不少日子。为了不耽误正事,等你情况稳定,他就独自带人去了江南郡。”
萧邕放下玉盏,微微撅着嘴,带着点不甘心道:“江南好风景,但愿长相从。就想去见识一下,没想到身子不争气,最终也没能成行。要我还是哥哥太大惊怪了,后来我都好啦,可以带我去的。”
皇上看着这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心情却难得好得很:“你呀,好心当作驴肝肺,纵儿也是为你考虑。身子骨自己不争气,还怪别人担心。”完点了点她的脑袋:“下回可不能让你走那么远的路了,你母后担心的整夜整夜睡不着。”
萧邕一脸想要反驳却不敢反驳的模样,一声“哦”答的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皇上笑着摇摇头,随口问道:“这一路可有什么特别的见闻,听你哥哥还带回两兄妹,怎么回事?”
这里的情况,萧纵肯定已经报备过了,如今突然来问她,萧邕眨眨眼,莫名道:“好像是有对兄妹,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两人干什么的,好像是遭遇山匪,哥哥路过神机营卫身手好,就救了两人。”完又赶紧解释道:“不过哥哥绝对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肯定是那两人缠上来的。”
她这解释实在是直白,直把皇上听的一愣,半晌笑出声:“你呀……”
他兀自感叹了一会儿,一抬头见萧邕懵懵的看着他,一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傻样,好意解释:“那两人可不简单,你没怎么见过也好。”
“诶?这从何起?”萧邕有点好奇,贴心的帮他倒茶,一副要继续往下听的模样:“那个叫风纤纤,我倒是见过,长得非常标致,是个大美人儿。不过我太子哥哥绝不是见色起意的人,所以我就打发她住的远远的了。”
皇上表示夸奖:“你做的好,这些人都是心思不正,你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御旨册封过的邕宁公主,以后黏上的人肯定会更多。这些人都各怀心思,你不必忌惮,更不必害怕。你要记住,你天生高人一等,不喜欢就不必理会。”
萧邕起身郑重的蹲了一礼,点点头道:“儿臣受教,谢父皇教诲。”
皇上现在是担心和忌惮一样一半,萧邕向来心无城府,洁白无垢,他是知道的;但是皇后和萧纵有自己的心思,包括他们后面的谢氏,以及谢氏周围的世家。他一辈子在平衡各家势力,世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虽然他很想保护萧邕的单纯,但是……事出无奈,她总要会长大。皇上缓缓问道:“你对风行之怎么看?”
三天过去了,淑妃和二公主仍旧抵死不认,她们被皇后和邕宁公主陷害。
皇上并不想冤枉谁。虽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指明,淑妃和萧瑾不纯良,她们曾经设计西郊皇寺的遭劫,让萧瑾装疯卖傻,提前结束一年的禁闭;从远在江南就开始设计,让风纤纤和风行之搭上萧纵,借着他的手回京,甚至可能图谋什么;后来在京里,甚至光明正大的住进苏家的外宅,和苏家暗地联系……
这一桩桩一件件,做的不动声色,但是真正查起来却发现他留了太多马脚。直到在临山庄子上被他们撞到个正着,毁了萧瑾的清白。
唯有这件事,对淑妃不利。
而且这事抖到他面前,神机营一查,卷宗直接摆到他面前,所有暗地里做的事情,纤毫毕露。
皇上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不合常理。
淑妃对这个女儿爱逾生命,从珉儿在她面前的面子就不如瑾儿,这么多年,能牵动她心绪的,更多还是这个宝贝女儿。她怎么可能看得上风行之?!萧瑾向来心比天高,她也不可能看的上。
皇上做了这么多年的枕边人,了解淑妃;也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萧瑾偶尔流露出对萧邕的不甘和嫉妒,他都看在眼里。
他左看右看,还是没看出风行之这个人有什么长处,能让淑妃和萧瑾看得上眼,直接让萧瑾与他私定终身。他哪怕考个进士呢,也比现在好看。
不止如此,能让萧纵看上他,把他带到京里,这就更好玩了。萧纵的眼光之高,皇上有时感觉,他可能比他还挑剔。
他对面萧邕还皱八着一张脸,苦苦思考,皇上只好继续想这桩事到底怎么圆回来,他的面子才好保住。
皇家下嫁公主,像风行之这种寒门子,最起码要前三甲。萧瑾已经与他私定终身,总不能另嫁他人,只好想着怎么放个水,看在他还算年轻标致的份儿上,给他个探花的名分。好歹萧瑾面上不至于太难看。
“哦对了父皇,我突然想起来。”萧纵想着突然惊了一下,心凑到皇帝耳边道:“这人我在徐州府的时候见过。”
“嗯?。”
“也是一面之缘,我去找哥哥,他跟着哥哥转过二道门,和我问好。”萧邕努力回忆:“记得有点书生模样……唔,其他的没什么印象了。”
皇上想到萧邕的花,又看向苏佑潭才带来的盒子。里面只孤零零呈着一个致的银纹香囊,宫缎作底,绣着可爱的狗戏绣球,活灵活现,下端缀着玉纽丝络,做工考究,又充满意趣。
皇上已经半晌没话了。
苏佑潭只好主动道:“是从风行之的住处的墙壁里搜出来的,做工像是宫里的做工,其他看不出来……”
“这是呦呦喜欢的风格,你自然看不出来。”皇上皱眉打断他的话,翻转香囊看了半天,叹了口气:“不是她的,皇后自喜欢在给她的西上绣记号,时候是兔子,蝴蝶;后来大了点又换成兰花。”
“不是特意的标记,一般人发现不了,也是出于保护她的目的。”皇上着着失笑道:“还是那家伙自己跟朕显宝的时候,告诉朕的。这个西极力模仿她的喜好,但是不是呦呦的西,朕一眼能看出来。”
苏佑潭感觉皇上的声音可见的变冷了。
“可惜了,绣它的人并不知道,这段时间她的记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