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夏沐绾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出了门。
昨日想了一天,夜里,宫羽泽倒是没有过来,可她却失眠了。
辗转反侧间,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可直觉告诉她,找梦璃珠才是正途。所以,天才亮开,她便已经收拾好了,吃过早饭,便带着珊珊出了门,直奔酒楼而去。
这么早,酒楼自然还没有开张,二人便从后门悄悄进去了。
一进门,便朝如今酒楼的掌柜张叔问道:“这几日可有什么事吗?”
张叔想了想才道:“酒楼和莲溪姑娘这边都没有出什么大事,不过”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夏沐绾,还是道:“前两日苏家郡主和他哥哥来此吃过一顿饭,当时刚好碰上了夏家三姐,二人不知道为了何事起了争执,闹的有些不愉快。”
夏沐绾秀眉微皱,问道:“夏佩雪?”
“是的。”张叔如实。
“她和谁一起来的?”这酒楼的菜品很是新怡,许多世家公子姐慕名而来,很是正常。只是,夏佩雪来这里吃饭,不免让她的好奇心大起,更何况她还和苏蓉闹了不愉快。
“是陈家的几位公子姐,还有一位李侍郎家的二公子。”张叔能掌管这家客栈,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几日,又不是什么大事,可里面有夏沐绾的朋友和她的姐妹,他自然是留心记住了的。
夏沐绾嘲讽似的笑了笑,这夏佩雪的胆子也不嘛,和陈家公子吃饭也就算了,可那位李公子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名声不想要了?
还敢和苏蓉闹不愉快!
还真是找死呢?
她这几日因为北環玥的事,压根没有关心过别的,所以没注意这些事。想来以苏蓉那样的性格,吃亏的肯定是夏佩雪了。
只是,想起夏佩雪曾经买通杀手想杀她,她不免还是有些担心苏蓉的,便问道:“盯着夏佩雪的人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张叔皱眉摇头道:“和三姐来往之人都是身家清白的官宦子弟,她也不曾偷偷去见过谁,实在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派人将与她接触之人都盯着看看,我就不信她一点痕迹都不会漏出来。”夏沐绾撇开茶叶沫,浅浅的喝了一口茶,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冷笑。
夏佩雪是聪明之人,此时还能如此临危不乱,当初能买通杀手来杀她,也是无需多作怀疑了!
只是,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一个人肯定是办不成这些事的,所以,她背后那个人才是最可怕的!能利用夏佩雪来杀她,还叫她这么久都查不出来,足可见此人的心机深沉了!
夏沐绾放下茶杯,继续问道:“江蓠那边可有消息?”
张叔抿着嘴角,摇了摇头:“他只与莲溪姑娘单线联系,我们又不敢派人去盯着公主府,怕扰了他的计划,暴露了他。所以,我们这里什么消息都没有。”
夏沐绾叹了一口气,扶额道:“真是不省心!”几天都没有消息了,看来,她要找机会去长公主府一趟了!
珊珊上前安慰道:“姐不必担心,就江蓠那狡猾的脑子,长公主肯定为难不到他的。”
夏沐绾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才不是怕长公主为难他什么,她只是怕他的身份被人识破。毕竟,长公主府里可是藏龙卧虎,什么能人异士没有啊?
她起身对张叔道:“找几个武功好的,潜伏进上官王府,关键的时候保护好里面的主子,特别是世子爷。里面若有什么动静,即刻上报与我。”
张叔颔首问道:“那北姜公主可算是主子?”
夏沐绾摆了摆手道:“防的就是她。”着便朝门外走。
张叔见她要走,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喊住:“等一下姐。”
夏沐绾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看向张叔:“还有何事?”
张叔上前几步到她跟前,恭谨的道:“昨日午后,太子侧妃的丫鬟来这里订了我们的厨子。”
“厨子?”夏沐绾不解,问道:“她可有为何?”
“是后日宫要宴请北姜公主,听闻我们酒楼的菜色很是不同,便请我们的厨子去往宫做宴席。”张叔微微一愣,心下更是疑惑不解。难道宫摆宴,他们姐这个正牌太子妃居然不知道?
夏沐绾更是不解,朝珊珊看去,只见她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知道张叔肯定不会骗她的,可宫要宴请北環玥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丝毫不知情!
她想是生气,便急匆匆的回了宫,来想直接杀去宫羽泽的书房的,可是走着走着,便转了弯,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么兴冲冲的去兴师问罪,倒是没有丝毫问题,可问题是她现在和宫羽泽之间出了一些事故,这让她不禁有些不想见他。
自从那一夜之后,她一想起宫羽泽便能想起那晚的事,心里也不知道将他给骂了多少回,可一想到要见到他,总觉得很是尴尬。
她坐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拧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这到底该不该去问一下呢?
她倒是不想去操办什么宴会,只是,明明自己才是这宫的女主人,他连问问都没有问过她,便将事情交给了凉依瑶去操办,是不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可自己也没想让他把自己放在眼里呀!
她倒是巴不得他们都离她远远的呢!
可是,北環玥好歹是要成为她嫂嫂的人,这来姑子家做客,却是旁人赶着招呼的,这若是传出去,她岂不是又要被人笑话了吗?
“哎呀!烦死了!”她烦躁的坐直了身子,朝房门看了一眼,终究还是迈开了步子,从暗门处去到了书房。
不管如何,今日她去了酒楼的事宫羽泽肯定会知道的,他也早晚会来找她的,那这事就不可能都装作不知道,毕竟她才是这宫的正妃,后日不可能躲在院子里不出去见人的吧?
书房里并不见宫羽泽的身影,她便朝门口走去,四下张望了一番,便看见了水榭凉亭里里宫羽泽和凉依瑶的身影。
她靠着门扉,鄙夷的看着不远处笑的二人,虽然听不清他们在些什么,不过多少也看的出来,他们似乎在讨论什么事情。凉依瑶一直拿着册子递给宫羽泽看,笑的嘴角都弯到了耳朵边了。
“哼,夏沐绾啊夏沐绾,你的脑子都被狗吃了吗?他不问你便做了主,那只是因为你不是他喜欢的人。”夏沐绾对自己冷嘲热讽了一番,又朝宫羽泽抛了一个白眼,这才转身悄悄离开了书房,原路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看着身后的暗门,又朝屋里看了一圈,寻思着有没有什么西可以将这门给挡住,免得碍她的眼。
可这屋里的陈设并不多,自然也没有合适的挡门之物。
“瑶瑶?”
“哎,姐,怎么了?”瑶瑶听见夏沐绾唤自己,急忙丢下手里已经绣了一半的荷包跑了进来。
“去把瑾瑜给我叫来。”夏沐绾气呼呼的坐下,眼睛还是盯着暗门看,似乎这样看下去,可以将它给毁了一般。
“啊!好。”瑶瑶见她似乎很是生气,也不敢多问,只得赶忙跑去找瑾瑜。
珊珊也进了屋,不解的看着夏沐绾,心下疑惑,这不是刚刚才去了书房,这一会儿的功夫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呀?
她心里疑惑,却怎么也不敢问,自家姐这脾气她比谁都清楚,心情不好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招惹。
瑶瑶没走多远便遇见了瑾瑜,不由分的便拽着瑾瑜来见夏沐绾。
“太子妃急忙叫属下来,不知道有何吩咐?”瑾瑜一脸懵的看着夏沐绾,实在没有搞清楚此时的状况。
夏沐绾悠哉悠哉的喝着手里的茶,半晌才道:“我记得刚刚来宫的时候,一次散步中,看见苑最边有处竹林院,甚是别致,也很得我意。”
她放下茶杯,朝瑾瑜看了一眼,才勾唇一笑,继续道:“我嫁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却总是霸占着太子的房间,委屈他一直住在书房,这心里呀,着实有些过不去。”
瑾瑜眼眸一眯,她算是听明白了,这主子是不想住在这里了,想搬去竹林院。
“我这个人呢,身子向来不是太好,又喜欢安静。所以,瑾瑜姑娘可否帮我安排一下,让今日我就搬过去呀?”夏沐绾声情并茂的朝瑾瑜眨了眨眼,这句句中肯的话,的她都快吐了。
瑾瑜为难的看着夏沐绾,这事和她没有用呀!
瑾瑜心里苦闷,可却还是恭谨的回答道:“瑾瑜不才,太子殿下虽然将宫交给属下管理,可属下毕竟只是一个下人。您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这搬院子也是大事情,属下定是不敢擅自做主的。还请太子妃恕罪。”
夏沐绾自然知道她不会同意的,她也不恼,只是走近她道:“我并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你不就想要殿下点头嘛,简单,我会亲自去的。我叫你来,是提前和你打声招呼,你先派人去将院子收拾好,至少等我过去的时候,能及时住人才行,你是不是呀?”
瑾瑜心里即便疑惑,可面上却很是冷静,她拱手领了命令,便告辞下去了。
暂且不论她是不是真的能从这院子搬出去,就只她们彼此的身份,她便没有多问的必要,她吩咐人去将院子收拾了出来,自己则是去了宫羽泽那里禀报此事。
她去时,凉依瑶正好离开,她将事情原原的对宫羽泽了一遍,便安静的等他发话。
宫羽泽蹙着眉头,心想夏沐绾这又是要干嘛?
“你还真叫人去收拾院子了?”
“是。”瑾瑜恭敬的回答,利落干脆。
宫羽泽嘴角不禁抽了抽,他发现瑾瑜和夏沐绾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有些不一样了!
不仅是她不一样了,就连黎昕似乎也有所改变。
难不成是她给他们下了什么毒?
他被瑾瑜气的拂袖就走,他倒是要过去看看,那丫头又要搞什么?
瑾瑜没问出结果来,自然是要跟着去看看的。
二人穿过暗门来到了卧房,里里外外都不见夏沐绾的身影,只听珊珊如实道:“太子妃拿了鱼食,是要去长廊那边喂鱼。”
宫羽泽心下疑惑,她不是要搬院子的嘛,不赶紧想办法求他同意,怎么还有时间去喂鱼了?
疑惑归疑惑,可还是抬脚朝长廊而去。
夏沐绾悠闲的撒着手里的鱼饲料,不紧不慢的,很是悠闲。
一旁的瑶瑶可不悠闲,心下直为她家姐着急:“姐,您不是要搬院子吗?不赶紧去找殿下,还悠闲的在这里喂什么鱼呀?”
“别急,别急。”夏沐绾又朝水里撒了些饲料,引得不少锦鲤争先恐后的来抢夺,她心情大好,笑了笑,才继续道:“我呀,这是在这里钓大鱼呢!”
“这若是想要钓到大鱼呢!一定要耐心等待,不然,会人财两失的。”她转头看向瑶瑶,很是有耐心的教导着她。
“姐想钓多大的鱼呀?”瑶瑶虽然听的云里雾里的,可心里清楚,她家姐的大鱼肯定不是水里的那些锦鲤,应该是人,或者是事。
“呐,鱼游过来了!”
瑶瑶朝夏沐绾示意的向看去,只见远远走来两道身影,她心下顿时明白了。
夏沐绾不再去看她们,只是专心的喂着自己的鱼。
凉依瑶带着丽儿一路走来,早就看见了夏沐绾,她想起过两日要筹办的宴会,心里不免有些得意。现在看见了她,怎么可能不上前去卖弄一番呢?
“臣妾参加太子妃,太子妃万福。”即便心里再三不愿意,可身份之上就有差别,她自幼就习各种礼仪,自然知道有些规矩就是规矩,该行礼的地必须行礼。
“呦!这不是良娣吗?”夏沐绾将手里的鱼食尽数投下,这才转头继续道:“我经常在这长廊上喂鱼,还是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呢!”
“想来也是,我们虽然同一天进这宫,如今也有一两个月了,可见面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的呀!”夏沐绾一副惋惜的模样,“如今能这此处偶遇,还真是妙不可言呀!”
“一直便听太子妃身子不太好,需要静养,殿下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臣妾去过多打扰太子妃静养的。太子妃若是真的觉得有些闷,只要您一声,臣妾一定过去陪您解闷。”听了她的话,凉依瑶想起太子免去她晨昏定省的事情不禁又是一喜。
“西苑那么远,哪里舍得你跑来跑去呀!”夏沐绾着让自己都想吐的话,可面上却笑的很是开心,她看着凉依瑶来的向,又看了一眼丽儿手里捧着的册子,不解的问道:“良娣这是从殿下书房来吗?”
夏沐绾的打量,凉依瑶自然是看在了眼里,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是啊,殿下要臣妾打理后日宴请北姜公主的宴会,臣妾第一次做这些,没什么经验,只能去问问殿下的意思。”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微微皱眉道:“只是没想到,这着着便这么晚了!”
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夏沐绾自然又不傻,明白她是在炫耀,可自己又不在乎,自然无所谓的。“是嘛?都怪我身子不好,不然这样的累活定是不会连累良娣的!这次宴会对殿下来很是重要,希望良娣多多辛苦一些,定要安排妥当呀!”
“太子妃放心,臣妾一定心力的去做好的。”凉依瑶的嘴角一抽,她没有看见夏沐绾被打击的模样,却让她反过来给自己将了一军。
“太子妃这鱼可养的真好!”为了避免她再些让自己难堪的话,凉依瑶适时的扯开了话题。
“是啊!这些鱼儿都很能吃,个个都长的好。你看,那有条特大的鱼,可是十分与众不同的呢!”夏沐绾拉着她朝下探了探身子,让她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是啊是啊,都好大呀!”凉依瑶被她拉过去的时候,恰巧看见了远处宫羽泽的身影,她灵机一动,却并没有看见夏沐绾的眼睛其实一直都停在她的身上。
“啊!”
“噗通!”
凉依瑶的整个人突然栽了下去,直接栽进了水池里。
“良娣,良娣?”夏沐绾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喊了几声。然后才对不远处的侍卫喊道:“良娣掉水里去了,你们赶紧下去将她救上来。”
“是。”几名会水的侍卫得力急忙跳了下去。
“姐,姐?”大家都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幕吓了一跳,丽儿更是丢了手里的册子,跑上前来大喊着,那模样,不出的着急。
这里发生的事情,宫羽泽自然是看见了,他急忙走了过来,看见侍卫已经将人救了上来,这才放下心来,朝夏沐绾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好像看见是她将她推了下去的。
是真的吗?
还是自己太远没看清楚呢?
夏沐绾抬头看向他,见他眼里盛了怒火,心里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股火气,气的她什么都不想。
侍卫将凉依瑶救上了岸,丽儿和瑾瑜急忙上前将她扶了过来。
“你没事吧?”宫羽泽看了一眼一直不话的夏沐绾,上前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凉依瑶披上,语气里又是关心,又是责备的问道:“怎么突然掉水里去了?又不是孩子了,还这么不心?”
“让殿下担忧了,臣妾下回会注意一点的。”凉依瑶先是心谨慎的看了一眼夏沐绾,才唯唯诺诺的回答道。
“你实话,刚刚还见你好好站在这里,怎么突然就掉到了水里?”宫羽泽自然看出了她的顾虑,心下更是恼火不已:“你如实来,不许有丝毫的隐瞒。”
他的话似乎是一把利箭,毫无防备的刺破了夏沐绾的心。
她只觉胸口处一阵疼痛,难受的让她的整个人都开始紧绷起来。
她看着宫羽泽,他刚刚那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过她一眼,可她心里很是清楚,他让凉依瑶如实,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她突然想起数月前的那场落水,他义无反顾的去救了凉依瑶,甚至连问都不曾问她一句,便直接给她定了罪。
此时的他,和当初真是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呢!
凉依瑶看这宫羽泽,似乎他给了她勇气一般,她突然流着眼泪,鼻尖一酸道:“殿下!”
“吧,我为你做主。”宫羽泽抬手将衣衫为她拢了拢,再次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臣妾是要会西苑的,可途中看见了太子妃,便过来拜见她。太子妃见臣妾从殿下书房过来,便问臣妾去找殿下有何事,臣妾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的了,太子妃也祝福臣妾要好好尽心尽力的去筹办宴席。可不想”她顿了顿,咽了口口水,还是继续了下去:“太子妃突然拉着臣妾去看池子里的锦鲤,她那里面有条特大的锦鲤,要臣妾凑近点仔细看看。可不曾想,臣妾却突然失去了重心,整个人都栽了下去。”
夏沐绾嘴角一弯,她这话倒是没有办法作假,只是,的这么含蓄,还真是惹人猜想呀!
“这围栏又不低,怎么好端端的整个人会无缘无故的栽下去呢?”宫羽泽着便回头看向夏沐绾,他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解释,“太子妃,你呢?”
“殿下这神情,莫不是以为是我推了她?”夏沐绾不答反问,不卑不亢的仰着头与他对视着。
“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宫羽泽眼眸一紧,难道真的是自己刚刚看错了?
“呵呵!”夏沐绾冷笑了一声,直接上前抓住凉依瑶的衣领,一个使力,凉依瑶便被她扔进了水里。
“你”宫羽泽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她身武功就不弱,加之他又没有预料到,是以想伸手去救凉依瑶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看着她再次落到水里去。
“赶紧下水救人。”他指着夏沐绾,气的他真的不知道该什么是好了,只能赶紧让人下去救人。
待凉依瑶再次被救了上来时,人已经十分虚弱了,她只能倚在丫鬟的身上,半句话也不出来。
“夏沐绾,你最好给宫解释清楚。”凉依瑶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着实是刺激到了宫羽泽,他气愤的看向夏沐绾,真想掐死她,免得让她祸害更多的人。
夏沐绾冷笑了一声:“殿下心里不是已经认准了是我推的她吗?”
“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不让自己白白背了罪名而已!殿下既然认准了是我推的,我若不推她一回,将这罪名落实了,岂不是委屈了自己?”
宫羽泽原滔天的怒气,被她这两句话给瞬间浇灭了。她心里清楚,夏沐绾的不仅仅是今天这事,还有之前她和凉依瑶双双落水的事。
难道,是他错了?
不!
他不会错的。
就算这两次都不是她推的,可好巧不巧都和她有关系,那她就绝对逃脱不了责任。
更何况,这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再加上她能言善辩的一张嘴,还有嚣张的性子,想怎么就怎么,还不都是由她的吗?
“哼,巧言令色。”宫羽泽哼了一声冷冷的问道:“瑾瑜,你想搬去竹林院?”
“正好,那里清静,刚好可以让你静心思过一番。”
“瑾瑜,吩咐下去,太子妃德行有失,让她在竹林院里禁足两个月,将女戒抄一百遍,送来给我亲自过目。”宫羽泽着便上前一把将凉依瑶抱起,从夏沐绾身边走过,一路带着她回了西苑。
“是。”瑾瑜颔首领命,待他们都走了以后,她才抬头看向夏沐绾,难道这就是她想出来的办法?
今夜还真能搬去竹林院啊!
瑶瑶也气愤的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若瑾瑜不在这里,她定是要好好抱怨一下太子的,这偏心也偏的太过了吧?
她们家姐才是他正妻好不好,解释了都不听,还要罚她,还真是,太气人了!
夏沐绾微微扯了扯嘴角,这样的结果,的确是她想要的,可是被宫羽泽如此无视,她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走吧,收拾行李,我们去竹林院。”她并没有去看那已经走远的身影,正如他从她身边经过时亦不曾看过她一眼般,她也决然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收拾好西,没有任何留恋的去了竹林院。
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瑾瑜将夏沐绾主仆三人安顿好,便将院门给锁上了,还派人守在院子外面,以后的一日三餐,自然有人来送。
时间虽然仓促,好在瑾瑜早就让人过来收拾过了,她们突然搬进来,也没觉得有何不便的。
竹林院和宫羽泽的卧房比起来,那真的是简陋了许多,装饰和大上,那真的没有可比性。不过,这里有一片竹林,风声瑟瑟,悠然回响,意境很是不同。
院子隐在竹林里,许多装饰品还都是用竹子做成的,特别是下雨的时候,雨打竹叶,沙沙作响。还有空气里那丝丝属于竹子的清甜味,总能让夏沐绾产生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夏沐绾就不是什么娇气的千金姐,这院子好歹也是宫的院子,比起普通老百姓的院子来讲,那简直不要太好了,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更何况,这地还是她亲自挑选的,为了来这里,她可是受了不少委屈的呀!
夜里,她换上夜行衣,吩咐好珊珊和瑶瑶二人,便悄悄的从院子后面的围墙翻了出去。当初看上这个地,除了它比较幽静以外,还有就是它后面的围墙直接就是宫的围墙,她只需要翻一道围墙便可以出了宫,这实在是便了太多。
加上白天她闹的那一出,宫羽泽现在肯定是陪在凉依瑶身边嘘寒问暖的,不会有心情来找她麻烦,加上她又被禁足了,对她的看守定然会松懈很多。
那些暗卫虽然隐身在暗处,可他们的主要责任是保护宫羽泽的安,他们的重心定然是放在宫羽泽卧房和书房处的。所以,她才要换院子,这样对她的出行才更有力。
她隐在夜色里,悄悄出了宫,七绕八拐的在金都转悠了半天,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这才放下心来去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夜里值守的人比平时多了一大半,夏沐绾心下疑惑,想来里面要不是出了什么事,那就是住了什么人,或者有什么重要的西,不然不会如此奇怪的。
她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进去走一趟,因为没有江蓠的消息,这让她很是担忧,此时,看见长公主府如此戒备,她心下就更加担心了。
虽然才来过一次长公主府,可以夏沐绾的脑子,早就将长公主府的地形牢记于心,她依次排除了一些江蓠不可能住的地,最后便朝着她觉得他该待的地寻去。
寻了几处,都不曾看见他,她心里便更加担心了。
不过还好的是,她最后还是找到了他。
此时的江蓠也是一身夜行衣,二人悄悄行走在夜色里,却不心撞到了一起,二人一出声便认出了对来,见他安然无事,夏沐绾一颗提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我的大姐耶,您怎么来了?”江蓠见来人是她,急忙拉着她躲进了一旁的假山处,刚好躲过一队侍卫的巡视。
“许久不见你的消息,我这不是担心你才来看看的嘛,你还急了?”夏沐绾抚开他的手,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江蓠一听便觉得是自己理亏,他不好意思的咽了口口水才继续道:“这几日公主府里戒备森严,我怕打草惊蛇,便没有传消息出去。”
“这是出了何事?”夏沐绾也不再和他斗气,毕竟正事要紧,更何况,这来来回回巡查的侍卫着实不少,几句话之间,他们身边已经走过三批侍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