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回京以后,稍作整理就去进宫去看望隆昌皇帝。隆昌歪坐在寝宫的龙榻之上,身穿雪色的单衣,隐现花白的头发松松一根金瞻固定,脸色苍白。
一旁的时久正立在边上,内室的八角圆桌上,各类药丸,汤药放在上面。看起来,皇帝是真的病了。
时久见到他,赶紧迎了上来“离王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父皇如何了?”刘陵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必见礼,竟自走到龙床边。
“皇上这次病的太重,已经好久不上朝了,乾宸殿里玉案上积了好多政务,皇上就盼着您快回来呢!”时久还是对他见了一礼才道。
“是陵儿?”隆昌被两人的话声惊醒,他轻轻出声,挣扎着就要起来。刘陵赶紧握住他的手,将他扶起来,时久拿来靠垫,隆昌就靠坐在上面。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隆昌紧了紧他的手,刘陵感觉到他的手虚浮无力,他真的病的这么重?刘陵疑惑了。
“父皇,你怎么样?怎么突然就病了?”刘陵担忧的问。
“年轻时候,骁勇善战,自然也落下了不少病根,这些年怎么调理也无用。最近,这身子骨实在是力不从心了。”隆昌轻咳着,虚弱道。
“别,您别这样,父皇,您还年轻。天元还需要您啊!您要赶紧好起来。”刘陵的眼角有泪,轻轻拍着隆昌的背安抚道。此时的父皇,那个命暗卫杀他的父皇如此老态了,又如此脆弱不堪了。他不是一代骁龙吗?他还是那个吞并了天元邻界好几个国,阔大天元疆域的一代圣帝吗?怎么如今,如此虚弱不堪了。
从,他就是他眼中的传。母妃父皇很厉害,母妃父皇为民谋福,母妃父皇是英雄,母妃父皇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的臣民。所以,他深深地信仰着。
直到两年前,母妃身死。他对面前的父皇的信仰一朝崩塌。他知道,大理寺查不出母妃死的一点点痕迹,从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父皇干的。他为之深深信仰,敬仰的父皇杀了他的母妃,赐死了他的外祖父,流放了他外祖一家。
他,其实恨他。是他毁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信仰。可是,面对如今病弱不堪的他,他的心里为什么只有难受,没有恨意了。
“陵儿,父皇把政务交给你,父皇放心。去吧,去处理它们,朝堂,你一定要稳住!”隆昌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父皇,为什么是我?二哥,四哥,五哥他们也可以呀?”临走,刘陵问出自己内心的疑惑。其实他真的不懂,如果他父皇要杀他,这几年真的轻而易举,因为他真的除了一个王爷的身份之外,真的无权无势。而反观他其他几个兄弟,他们怎么在朝堂都有一席之地,而他却是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不懂,为什么他要捧他,要让他处理政务。
“时候到了,这是天命。”隆昌轻吐了一句,转头不再看他,也不想再话。
刘陵脚步一顿。天命?时候到了?都是什么西。但隆昌不再话,他也只好告退了。
时久送他出了乾宸殿,刘陵转头问他“时久,你知道父皇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时久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隆昌嘴里的天命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那时候到了是什么意思。而且,就算是知道,他也不能。
“公公快回去吧,父皇那里需要人照料。”刘陵对着他拘了一礼,时久不敢受,侧身避过。“离王殿下,慢行。”
刘陵走下台阶,时久看着他的背影,又望了望这初夏高悬的太阳,猛然想皇帝写的那道秘密的赐封他为太子的圣旨“倒真是天命了。”
之后的日子,刘陵开始与刘珽正面较量。政务上,刘陵以天才的速度把堆积的政务处理完毕。每件事,干净利落,杀伐果断。赢得朝堂百官刮目相看。
而且刘陵示意萧其亭提出重审秦王殿下畏罪自杀一案,刘陵将案子拿给隆昌过审,隆昌让他自己做主。因此,刘陵以雷厉风行之势彻查整个秦王殿下遇害一案。
由于他之前早有暗中收集刘珽杀害秦王的罪证,所以不日秦王一案就落下实证。来可以罪及珽王,但是潘宇出来挡了刀,揽了部的罪责。刘陵下令,潘宇谋害当朝皇子,罪不容诛,祸及九族。
之所以对替罪羊潘宇下如此重判,罪祸九族。是因为他要立威,他要杀鸡儆猴。潘宇受审,整个刘珽党羽瞬时人心惶惶。
而刘珽更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日不曾注意的弟弟刘陵,竟然是如此狠辣的角色。潘宇被诛,刘陵收回了羽林卫的掌权,掌权了羽林卫,确切的他控制了整个皇宫。
不仅如此,更让刘珽烦恼的事情接踵而至。昔日站在他一边的党羽跳出来状告他贪污受贿,买卖官职。更有一花名册记录在案。
为什么会这么快?是因为刘陵趁着自己树立威信,掌控羽林卫,打压潘宇之后,刘珽党羽中有些人禁不住后怕,又被刘陵时常威胁,就断然将这一切抖了出来。只求日后刘陵得势之后,能保他一个身家平安。
既然被自己的党羽诬告,刘陵很同情的扫了一眼刘珽,随即下令萧相彻查。想掩盖一下,但最后也掩盖不了。因为这些事都是刘珽身边的董丰渊一手帮他办理的,所以矛头自然指向董丰渊。
为了保刘珽,董丰渊甘愿顶了这个锅,替刘珽担下了所有的罪名。刘陵判董丰渊死刑,令董丰渊一家流放蛮荒之地。
刘珽的羽翼,刘珽的得力大将部被剪除。最高兴的莫过于皇后了。
中宫。听闻消息,皇后平日苍白的脸色都好了很多,穿上华服,带上珠玉凤冠。她邀请了刘珽过来。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安!”刘珽耷拉着脑袋进来见着桌边的皇后,给她见礼。
近来,他连番被刘陵剪除羽翼,心情十分不好。而此刻,皇后还来召见他,是明显看他笑话吧。
“来,珽儿。你过来坐。”皇后热切的请他起身坐到桌旁。“来人,给珽王殿下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