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松的人一直在盯着王上的命令。
他以为,父王会提拔哈察将军,可是没想到,父王好像就只是将人叫进宫去叙旧一样,职务上,没有任何的变动。
而耶松的两个手下,倒是在职务上有了变动。
虽然都是臣,可是都是连升了三级,这对于耶松来,自然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大雍,勤政殿。
皇上看着底下的几名臣子,眉心微拧,“苗疆不稳,这对于我们大雍来没有什么坏处。至于耶松所提出来的那些条件,朕倒是觉得不可信。”
“皇上,耶松曾在我们大雍生活多年,而且如今苗疆王明显是对他不够信任,若是我们能在此时扶持耶松一把,将来他上位,必然是会对皇上心存感激的。”
另一人也附和道,“微臣也觉得耶松上位,对于我们大雍来利大于弊。耶松此人生性傲慢。微臣不否认他有才,可是此人的性格过于张扬。当初在大雍,那是形势所迫,他才不得不处处低头,可是细想起来,他仍然有不少出风头的时候。”
皇上垂眸,想着这个耶松,的确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之人。
其实,苗疆无论是谁上位,对于大雍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只要他们正常纳贡,他丝毫不在意苗疆是否发生内乱。
苗疆是他们大雍的属国,可是并不代表了他就乐意插手苗疆的内政。
在皇上看来,苗疆乃是异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以,皇上根就不在乎到底是谁上位,谁落败。
他更在意的是,苗疆之后到底能为大雍带来多少好处。
“所以,你们也觉得,朕应该让耶松早日继位?可是苗疆王现在活地好好的,若是强行让耶松继位,那苗疆王要怎么办?”
“这个好办。”永安伯站出来,“皇上只需要摆出支持耶松的态度就好。具体他如何上位,让他自己去想办法。无论是苗疆王突染恶疾,还是遇刺身亡,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是能让苗疆王再不能理朝政即可。”
皇上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想要让耶松自己动手。
到时候就算是真地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是耶松所为,与大雍皇室无关。
“爱卿言之有理。朕乃天子,只要一切顺理成章即可。”
皇上才不会直接下令让苗疆王退位。
这种想法,也就只有耶松那种天真的人才能想得出来。
“那就传信给耶松,告诉他,朕相信他的能力和人品,只要他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朕可以下旨。”
至于什么是合适的理由,那就让耶松自己去琢磨吧。
“启禀皇上,苗疆王派人送上国书,目前正在殿外候旨。”
“宣!”
皇上也只是顿了顿,便收敛了神色。
没想到,苗疆王竟然会给他送信了?
其实,信中的内容很简单,暗指耶松不孝,大逆不道,联合了王后来害他。
幸而有国师相护,这才没能让耶松得逞。
所以,苗疆王现在恳请撤了耶松的世子之位,改立四王子。
这是国书。
也就是,苗疆王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换世子。
若是皇上不能答应,那对于苗疆王来无非也就是麻烦一些,再找一些实质性的证据,然后就可以废世子了。
事实上,苗疆王自己现在也可以废世子,只不过,前提是他能完地掌控得了苗疆的局势。
现在,苗疆一大半儿的权利都落在了耶松的手上,若非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也不会花大力气来扶植老四。
眼下,他若是真地直接在苗疆就废世子,估计,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收到兵变的消息。
所以,国师在劝他的时候,他才冷静了下来,然后给大雍的皇帝写了这封信。
于是,对于大雍皇帝而言,这倒是有些纠结了。
一边儿是苗疆未来的王,一边是苗疆现在的上位者。
所以,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呢?
永安伯也没想到,苗疆王竟然早就察觉到了耶松的不轨之心,所以竟然冒险送了求助信过来。
“皇上,依微臣看,此事无外乎两种解决办法。”
“爱卿请讲。”
“一,就是两边都不理会,两边也都给予一定的肯定和支持,让他们相信您不会抛弃他们。眼看着他们先自己斗一斗,看看到底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皇上点头,也就是坐山观虎斗了。
“第二嘛,就是允诺苗疆王可以撤换世子,可是前提是要他拿出世子不仁不孝的具体证据,否则,堂堂一国世子,岂能草率地被废了?这一来一往,苗疆王就算是手头上有证据,也总得归纳一番。对于您和耶松来,这就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了。”
“永安伯的意思是,皇上明着帮苗疆王,实际则是支持耶松上位?”顾淮安明显有些不太同意。
他是武将,性子直一些,而且向来秉承的就是忠君爱国。
而耶松的行为,显然已经与忠君扯不上关系了。
“顾将军误会了,苗疆王要搜集证据,自然是需要时间的,而皇上可以将这个消息再透露给耶松,然后就看着他们两人加速内斗。其实这与第一种解决办法相似,只是,这一种,可能会耗时更短,而且效果也会更显著。”
顾淮安沉默了。
皇上对于永安伯的法,倒是很感兴趣。
“那就用第二种,加速他们的内斗,这对于我们大雍来,有利无弊。”
因为不管是哪一胜了,他们都承诺了要加倍纳贡,所以,得利的,还是他们大雍。
当然,如果是那个四王子上位了,估计,他们得到的好处只会更多。
因为很明显四王子在苗疆的处境并不是很好,而且势力也明显更弱一些。
这种人上位,将来想要稳固自己的地位,就一定会找一个强大的外援。
显然,大雍,就是他最好的支柱。
永安伯出宫,正准备上马车,就被顾淮安叫住了。
“顾将军有事?”
“赵兄,你之前对苗疆之事从不上心,今日倒是格外的积极了。”
永安伯轻笑,“为君分忧嘛。”
顾淮安满脸不信,以前怎么不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