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那萧九娘,就不是咱们苏叶村的人,嫁到村子里来还不知道收敛,这山儿刚走,她就敢做出虐待婆婆的事情来!”
“村长啊,虐待婆母,天诛地灭,您一定要给我讨个公道啊!”
“”
驴车刚接近沈家,王霞声嘶力竭的哭诉声就从院内传出,声声都在控诉她是如何虐待婆婆,如何不孝,如何该千刀万剐的。
嬴歌神情不变,直接请赶驴车的伙计帮忙把西搬进屋里。
伙计虽然不是很想掺和这家人的事情,但嬴歌大,给的车钱不少,他就算是为难也乐意帮她搬搬西,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
王霞正可怜兮兮的向一个面容刚正不阿的老者哭诉,就突见伙计搬着一件件西往萧九娘房里送,一时间也顾不得再告状。
“喂!你做什么的?这些西?”
王霞眼睛放光的看着伙计手里的西,尤其定格在那松软的被褥上,都挪不开眼了,着就准备伸手去摸。
伙计避了避,没让王霞碰到,他也没回答,径自搬着。
“行了行了,你往这屋里搬!”
王霞也不在意,她眼珠子一转,赶忙挡在萧九娘房门口,指了指自己的屋子,颐指气使的道。
就在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
“娘?村长?”
王霞不禁拧眉,她一看到从院外走进来的嬴歌,就气不打一处来,仿佛脸畔和手腕处又开始隐隐作痛,如果不是村长在,她恐怕就要扑上去虐打嬴歌了。
“九娘,你回来的正好,你娘你动手打了她,可是实情?”
村长看到萧九娘,便严肃的出声问话,但言辞间却多有疑虑。
“啊?打了娘?天啊,村长我冤枉!从来到苏叶村,就是娘和青山收留了我,我就是再大逆不道也不可能动手殴打自己的婆母啊!苍天可鉴,村子里大家对我的为人应该也是了解的,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嬴歌陡然睁大眸子,眼神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一旁的王霞,这才给自己辩解。
闻言,村长心头了然。
昨天晚上沈家门口发生的事情众所周知,王霞这老婆娘一定是又做了什么虐待儿媳妇的事,昨晚萧九娘大喊大叫惹了她不快,这才把他找来胡言乱语一通。
他就嘛,这萧九娘脾气性子那么温柔,怎么可能动手打人呢?
这么想着,村长就眼神一厉,看向王霞。
“王霞!”
这一声惊雷般的呵斥让王霞抖了三抖,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看着嬴歌的眼神极其恶毒,眨眼间就对着嬴歌扑了上去。
“我让你这蹄子不实话!你居然敢在村长面前瞎!看我不打死你!”
王霞边吼边对着嬴歌打了过去,她抑制不住心头的熊熊怒火,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居然睁着眼睛瞎话!
“啊!娘,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嬴歌惊呼一声,赶忙往村长背后躲去,王霞却不顾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要从村长背后扯出嬴歌,那力道之大,竟是将村长都撕扯的一个踉跄。
“够了!王霞!你这婆娘,我看你是不想在苏叶村待下去了!”
村长气的额角青筋直跳,就萧九娘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力大无穷的王霞的对手,这话出来恐怕都没人会信!
“我,村长,你别听她的!她在编瞎话啊!”
王霞看着村长青黑的脸色,顿时呼吸一滞,连哭带喊的着,然而村长却不再相信她的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了如今还有什么好的?
“娘,我没有”
嬴歌轻轻的声音自村长背后传来,叫王霞更是气的肝疼。
“你没有?你再一句没有?昨天晚上就出去偷人,回来还扯着嗓子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偷人了是不是?现在正好村长在,你给我,你那奸夫是谁!”
王霞咬牙切齿,陡然看到那搬西的伙计,不由道。
“娘!您怎么能这么我呢?我这么多年孝顺您,照顾青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先是污蔑我殴打您,后又我偷汉子,这一桩桩罪行压在我头上,那是要逼着我去死啊!我到底和您有什么仇怨?让你对我如此恨之入骨?”
嬴歌声声悲泣,语气没有一丝怨愤,反而满是疑惑和悲伤。
她神情虽然哀伤,但眼底却一片漠然。
这些话并非单纯的给村长听的,还是为了日后沈青山迎娶高门贵女打下基础,众口铄金,她就要让世人知道,沈青山一家早已为了飞黄腾达而要杀她!
“你!你还敢没有?那你,这些西是哪儿来的,我记得你身上可是没有铜板的,这些好西少也得十几两银子,你哪儿来的钱?不是那奸夫舍不得你受罪给你花的,难道还是你去哪家偷得不成?”
王霞面色一变,转而提起嬴歌买的这些西,言辞肯定。
她刚刚还在想是谁那么好心给她家送来西,如今想想,呵呵,定是萧九娘的奸夫送来的,这么好的一个把柄,她怎么都要抓住了才是。
“啊?娘,您昨天让我进山找吃的,我想着不能让您饿着肚子,只能跑到深山里头去,还险些别蛇给咬了呢!这不,运气好找着一株兰草,昨天晚上想和您的,可是您今个我早早就进城去把兰草买个二十两银子,买了这些西好给您一个惊喜,您怎么能这么污蔑我呢?”
嬴歌装模作样的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一字一顿,如泣如诉的道。
“什么?!二十两银子!银子呢?”
王霞一听嬴歌的话,眼睛就亮的发光,赶忙伸手讨要。
一旁的村长看着王霞那副贪婪嘴脸,不禁皱起了眉头。
“娘,银子都给咱们家添置用品了,您看,这油盐酱醋,米面粮油,还有这肉,对了村长,今儿您就留在家里吃饭吧,承蒙您照顾多年,都一直没来得及好好答谢您呢,好不容易得了点银子,能请您吃一顿好的了”
嬴歌眸子微动,先是给王霞解释了一句,旋即又侧眸看向村长,敬重道。
“你!你给老娘滚出来!看老娘不打死你,败家娘们儿!我的银子啊!”
王霞面色猛地一变,看着已经从白花花的银子变成的这些西,不由得心肝巨疼,她嘴角抽了抽,看着嬴歌的眼神宛如要吃人似的。
二十两银子,这都相当于沈青山两年的束脩了!
“闭嘴!王霞啊,你是我苏叶村的人,这么多年我们也算是邻里乡亲的认识,你你平日里荒唐也就罢了,怎么青山刚走就这么对待他媳妇儿?你这当婆婆的空口白牙污蔑儿媳,这话出去你也不嫌臊得慌?”
“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以后对九娘好一点,她是你唯一的儿媳,青山走了,更是你唯一的依靠,你你,唉”
村长看着王霞摇了摇头,脸色极其难看,转身离开了沈家院。
“西搬好你就走吧”
村长离开后,嬴歌就进了屋,将一钱银子交给搬西的伙计,道。
这时,王霞气冲冲的跟进了屋里,她看着嬴歌,语气恶毒道:
“你这贱人,刚刚是故意在村长面前那么的是吧?好,好你个萧九娘,往日是我看错你了,行了,你把剩下的银子都交给我,我便不和你计较了!”
王霞深吸一口气,看着嬴歌交到伙计手里的车钱,眼神心疼,冷声道。
“交给你?凭什么?”
嬴歌抬头,眼神冰冷的扫过王霞,语气平静的道。
“你!你这是什么语气!”
王霞气结,她想起刚刚嬴歌在村长面前的那副做派,不由的一股火气升腾而起,有种想要一巴掌将嬴歌给拍死的感觉。
“怎么,你忘了昨天晚上了?”
嬴歌挑眉,目光看向王霞的手腕处,冰冷刺骨。
王霞咬着牙,不再多什么,转身离开了,至于那些摆满嬴歌房间的西,她也没有再去看一眼,谁知道这和鬼附身似的萧九娘还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哼,她自有办法对付她!
嬴歌眼神冷漠的看着王霞远去的肥硕背影,毫不在乎。
不怕她动歪点子,就怕她不动,她才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了。
*
从那天后,王霞整个就把嬴歌当成了陌生人,除了偶尔眼气嬴歌屋里飘出来的阵阵肉香外,根不屑于和她多两句话。
为了这肉,她还曾经专门叫了几个同辈的婆娘,想要大肆宣传一下嬴歌虐待婆母,自己吃肉却连肉汤都不愿意给她喝。
然而这嬴歌就像是有千里眼顺风耳似的,一有人来就能从她屋里找出一碗肉来,反而是倒打她一耙,让她有苦不出。
渐渐的,她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不再做这些无用的事了。
这段时间嬴歌也一直吃好的喝好的,时而还进城去改善一下生活,如今,就静待沈青山高中便可了。
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沈家来了一个特殊的人,王媒婆。
王媒婆是十里八村第一媒婆,通过不少姻缘大事,如今出现在这一没人要嫁,二没人要娶的沈家,倒是有些稀奇了。
嬴歌看着一脸富态,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王媒婆,心头微动。
她多天来的等待终归是有效果的,这不,促成她离开沈家的人,来了。
她如今已经身怀有孕,需要尽快离开沈家,若是王媒婆这几天还没有上门,她都准备再做些什么促进一下事情的发展了。
“行了,你回屋去吧!少出来溜达!”
王霞现在看见嬴歌就心烦,忍不住挥手让她走了。
嬴歌也没停留,默默离开了,而房门也在这青天白日里关上了,王霞和王媒婆不知道在屋里密谋些什么。
嬴歌看着紧闭的房门,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屋内。
“你的就是你这儿媳妇?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王霞,你那儿子只是上京去赶考,又不是出了啥事,让我给寡妇媒可还行,一个有夫婿的妇人,不成!”
王媒婆一甩帕子,满脸不悦的着。
她来是看在那五两银子的面子上来的,谁知道这王霞居然给她推销的是自个的儿媳妇,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么想着,她看向王霞的眼神就带了些不屑的味道。
她早就听苏叶村沈家这婆母最是厉害,如今看来可不止是厉害,简直是无耻才对,竟然趁着儿子上京的时候想出把儿媳妇儿给嫁出去的主意!
而且她想把儿媳妇嫁给谁?
那可是拐子镇出了名的风流大少,光是妾就不止二十个,更何况那大少还有打妻妾的恶习,被他打死的妾氏都不知凡几了。
“呸!你这老娘们儿,我儿子活的好好的,你竟然诅咒他!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以后这话可少!我这儿媳妇你看着装模作样的,实际上厉害的很,平日里把我给打的,让我真是有苦不出,这才想了这么个办法治她!”
“你也别和我为难了,我给你十两银子,你给我办成这事儿,若是能成,那林家大少给的礼钱,我给你一半!如何?”
王霞先是恼怒,但想到自己还要用到王媒婆,不禁眼珠子一转,神情颇有些肉疼的对王媒婆道。
闻言,王媒婆原阴沉下去的脸色再度好转起来。
“行!只要你愿意,想法子让这新娘子上了轿,我就帮你这回!”
她抚了抚鬓角的红花,眼神妩媚一笑,心里头亦是美滋滋的。
萧九娘长了一张漂亮的脸皮,柔软的身段,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而林大少也最是喜欢这种已经嫁做人妇的少妇,她是媒婆,对林大少的喜好和口味自然清楚,先前不乐意也只是筹码没到位罢了,如今,呵呵,自然是要下手的。
那林大少纳妾给出的礼可不少,足足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她能分得五十两,这可顶的上她给人做几年的媒了,怎么可能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