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时,罗浮勒住缰绳,慢了几步,回头往着水云间的向看了过去。
露出了一抹艳丽而狰狞的笑容,低声道:“黄泉路上,你们一同相伴,也是极好的。”
而后,他抽了抽马缰,驾着马赶到了楚歌和顾惊鸿的旁边。低眉顺眼地道:“我还是第一次出远门,真不习惯呢。”
楚歌闻言偏过头看向他,笑着道:“远行可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无论中间有多波折,到最后的终点之时,都只会记得那些高兴的事情。”
顾惊鸿突然发问:“江绾,你以前经常远行么?”
楚歌点了点头,答道:“的确如此,不过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还是我出师历练的时候,当时打架喜欢直接动手,后来打败了不少人,结了不少仇,因而被送了一个恶名,断骨手江绾。后来回了山中,便再没出过山了。”
她露出怀念的神情,江绾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匆匆而过,那些或苦活甜的回忆,如今看来,都弥足珍贵。
罗浮笑着道:“那我们这一次去塞外,也一定会创造新的回忆吧。我很高兴,江姑娘的回忆里,也会有我的一份。”
楚歌笑着点了点头,道:“一定会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罗浮有些古怪,但只要他没有作出什么得罪她和顾惊鸿的事情,他们就还是和睦相处的同伴…
顾惊鸿目光清冷地看过楚歌的笑言,而后道:“江绾,别笑。”
楚歌顿时不想笑了,甚至连个表情都不想给顾惊鸿了。
平心而论,如果是作为同伴的话,罗浮要比顾惊鸿好上许多,且不罗浮脾气和善,再者人家那美艳地不可物的眉眼,看着都很下饭。
不像顾惊鸿,龟毛,脾气差,话少且毒舌…简直是集结了这世间最多的毛病于一身,也许唯一的优点,就是他那张泠然不可侵犯,宛若谪仙的面容了。
作为一个颜狗,楚歌除了原谅他,还是选择了原谅他…长得美已经足够不易了,不能要求太多。
罗浮是一个好的倾听者,三人一路骑马,楚歌同罗浮抹去名字地点,掐头去尾,把无为派那些惯来能整幺蛾子的成员们的糗事都同罗浮了一遍。
罗浮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淙淙的流水,窖藏的女儿红,微醺,醉人。
顾惊鸿沉默,顾惊鸿面不改色,顾惊鸿气得像只河豚。
楚歌道:“罗浮,你可要同我,你的经历?”
罗浮下意识地答道:“不要。”他的回答果断而冷硬。
楚歌答道:“抱歉,是我冒犯了。”着她抱歉地笑了笑。
罗浮却又笑了,又或者,他同楚歌话时,总是面带笑容的,像是同她话,是一件让他开心的事情,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到了傍晚的时候,三人到了一家城郊外的客栈。
客栈的老板是个圆滚滚的生意人,长着一对明的绿豆眼睛,动作却很灵活,满脸堆着笑容,看起来很是讨喜。
楚歌站在柜台旁办理入住手续,问罗浮道:“罗公子,你要吃点什么吗?”
罗浮随意地走了几步,站在一张空桌子旁边,手指摸了摸桌上的大大的刀痕,眼底闪过思量,笑着道:“来碗素面就好。”
着和楚歌对了个眼神,两人的目光一触及分。
顾惊鸿的手指摩挲过刀痕,喃喃自语道:“白羽刀。”
罗浮闻言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圆乎乎的掌柜,嘴角带着兴味的笑容,老板也对着他和善地笑了笑。
楚歌对着老板道:“老板,来三碗素面。”
老板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道:“好嘞,就来就来。”着拉起了布帘子,对着里面喊道:“媳妇,来三碗素面。”
楚歌往着顾惊鸿旁边走去,坐在顾惊鸿旁边,和罗浮面对面地坐着。
她的手指扣了扣桌子,目光幽深,似笑非笑地道:“素面好啊,一截葱,一把面,免得掺了什么。”
桌子上遍布的刀痕表面这里多有打斗,要是吃肉面,里面的肉不知道是人肉还是什么肉了?
她亦听过,江湖上杀人货的事情不在少数…
她在刚刚正巧看见老板的脚上沾着黄泥,还有一些细碎的草屑,这几日都没下雨,夏日里山上的地面大多都是干燥的,出现这样的情形,只能用老板进了深山来解释。
这家客栈到处都是疑点,看来要想在这里安稳地度过一晚,反倒是件难事。
不过现下三人没有旁的选择,只能见招拆招了。
用完晚饭之后,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顾惊鸿敲了敲楚歌的门。
楚歌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房间的门,问道:“惊鸿,怎么了?还不睡啊,这都大半夜了。”
顾惊鸿冷着脸道:“我怕黑,我在你房间打地铺。”
楚歌闻言微楞,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怕黑,今日就怕起来了。”
与此同时,旁边的房间的门也被推开,罗浮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纱衣,依稀可见衣衫下面两点粉红,白皙地发亮的皮肤。
健硕的某物,修长的双腿。
他朱唇轻启,柔声道:“我也害怕,我也想和江姑娘一起睡。”
他得很坦诚,反倒让楚歌觉得,是自己心思龃龉,心怀不轨了。
楚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掉节操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做了,多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今日这客栈也着实是危机四伏,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她打开了房门,侧身让开,让顾惊鸿和罗浮进入房间里面。
在这时候,胖乎乎的老板在楼下正把那些凳子往桌子上放,老板娘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弯着腰在那里扫地。
当老板娘的目光触及到了楚歌的目光时…
楚歌善意地笑了笑,老板娘却急忙弯下腰,避开了楚歌的目光,急忙捂住了自己的面纱。
楚歌眸色一深,关上了房门。
烛光摇曳,三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