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一会儿后,束沉农率先收回目光,继续拿抹布擦拭书架子边缘的一些灰尘。最下面的这一层,在人们走路的时候会带起地上的尘埃,特别容易积在这里。
对于站在他身边的慕菱儿,束沉农的态度是,跟她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不理也不打招呼。
慕菱儿嘴角动了动,最后也选择沉默走开。
她来就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再了,两个人也不熟,这样也挺好的,大家都不用有什么负担。
只是她没能看到,在她身后,原认真擦灰的人目光飘到了她的身上,直到她消失在他视线内,也没有挪开。
她竟然会来这里,更要命的是,让她看到了自己这模样。
束沉农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老年人袖套,又看了看周围。
一点都不酷。
在另外一边选书的慕菱儿,选着选着有些走神。
他这么会在这里……刚他那样——是在这里打工么?可能是有些难言之隐吧。
怪不得他刚才的表情有些奇怪,毕竟男孩子都是要面子的,他的兄弟朋友们应该还不知道他在这里工作?不过他也不需要担心,她不是那样嘴碎的人,不会把他的秘密抖露出去的。
检测到慕菱儿想法的系统保持了沉默,束沉农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形象,从清冷内敛的阳光贵公子,变成了家境贫寒还爱面子的努力少年。
……真是个唯美的误会。
算了,还是别待那么久了,一会儿再撞上他,对谁都尴尬。
善解人意的慕菱儿匆匆拿了几书,就去前台付账了。
前台的老爷爷身上有着八十年代上海滩绅士的那种范,连弹算盘的珠子都带着优雅,这可真是个好地。
如果不是束沉农在这,她可能会在这买杯咖啡,慢慢消磨时光。
可惜了。
他也真会选。
慕菱儿走了没多久,束沉农双手插着裤兜走了过来。
他已经把要擦的地都弄干净了,还去后面洗了手,收拾了一下自己,又恢复了在校的那冷冽清悠样。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生走出去?”束沉农直接进了收银台里面,一边去看他爷爷记的账,一边问。
他这爷爷,放着现在的高科技不用,还用以前的那种老式。
别人买书,他还得拿毛笔写下来,连算钱也是用珠算。
要是用电脑,嘀一下就好了,哪用这么麻烦。
束老爷子推了一下脸上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道亮光:“女生啊。”
束沉农翻了翻账,他爷爷记账只写了什么什么时候,卖出去了什么什么书,没有写是谁买的,找不到有用的信息,他只好把账合上。
“嗯,一个矮矮的,看起来有些肉肉,很乖巧可爱的。”
“嘶——”老爷子吸着气,一副在努力回想的样子。
他可没见他这个孙子对什么女生好奇过,更别用了这么一连串的形容词。
“现在忽然想不起来了,如果你下星期能来帮我卸一下货的话,或许可以想起来。”
束沉农:“……你不要太过分了。”大冬天来给他擦书架,他这个孙子已经够孝顺了,竟然还要沦为做苦力。
“嗯哼。”老爷子不为所动的样子,像极了束沉农对待崔的态度。
果然,因果都是循环的。
“成交。”咬牙。
“嗯……刚才是有个姑娘买了几书走,你往上倒数三到七,都是她买的。”
束沉农连忙去翻账……
——也就是,连你的一点举动都想了解而已。
在石膏悠闲又平淡的过了一段时间,慕菱儿觉得自己像是暗地里的一双眼睛,偷偷的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人的互动,和了解班上的事情。
比如,那个叫崔的特别喜欢玩游戏,还喜欢拉着他同桌玩。
他同桌,束沉农……这个名字真奇怪又拗口,他似乎不止打游戏的技术高超,打排球的技术也挺好的,听还是预定的下一届排球社社长,校喜欢他的女生挺多的,是三大校草之一。
上进为老师分忧的班长叫陈宇彬,是个老好人,谁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于是班上的人碍于面子对他的话还是听几分的。
明天他们要进行月考,也算是一次开考,校还是蛮重视的。
月考结束后会根据成绩重新分配一下座位,他们现在的这个座位安排还是上期保留下来的。这次重新安排后,下一次就得是两个月后了。
今天晚上最后的一节晚自习就不用来习了,整个高一年级都在收拾西布置考场。
慕菱儿把自己的西收拾好,看班里在陈宇彬的指挥下也大致完成了,她就去厕所洗手,打算回家。
她外婆家离校不远,平时上她选择了走路,也就是走十来分钟的事,当做是运动吧。晚上她一个人也不怕,走的都是大路,路灯亮堂,也有好些店铺晚上还开门,加之再不济,她还有个系统。
从厕所出来,她低头往教室走,耳边听见了崔熟悉的大嗓门。
由远到近。
慕菱儿感觉到什么,还没转头去看,手臂上忽然就被人打了一下,不知道他使了多大的力气,反正她是疼得不行,感觉整条手臂都麻了。
不自觉的红了眼眶,她捂着手臂抬头,正巧对上站她身边的束沉农漆黑的眸子。
“农哥!你是不是打到我后桌了!”在慕菱儿身后一点的崔看慕菱儿停下来捂着手,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后桌一看就细皮嫩肉的,哪能和他们比,农哥的手劲他又不是不知道:“不会都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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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沉农日记:
今天向她表达了我的喜欢,可她似乎很痛,眼睛都红了,带水的眸子盯着我。
娇嫩。
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