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玲的话,青铜点头道:“好。”
吃完午饭,外面雨停了,但是又下起了雪,青铜似乎不打算出门了,所以吃完饭和魏织等人又围着炉火开始看书。
青铜看着书,过了会儿,道:“韩非子的功名你们读过吗?”
吴哉点头道:“读过。”
青铜道:“真的?”
虎子认真道:“当然是真的!”
青铜就道:“好!那你们来听听。”
虎子瞬间不话了。
吴哉点头道:“好。”
虎子愣住,看向叶玲他们。
叶玲和张奉还有柳枫城也点头。
虎子脑后滴汗。
吴哉道:“夫有材而无势。”
青铜看看虎子,道:“等一下,你们接着。”
吴哉点头明白道:““夫有材而无势,虽贤不能制不肖,故立尺材于高山之上,下则临千仞之谷,材非长也,位高也。”
张奉接着道:“桀为天子,能制天下,非贤也,势重也,尧为匹夫,不能正三家,非不肖也,位卑也。”
叶玲道:“千钧得船则浮,锱铢失船则沉,非千钧轻锱铢重也,有势之与无势也。”
柳枫城道:“故短之临高也以位,不肖之制贤也以势,人主者,天下一力以共载之,故安,众同心以共立之,故尊。”
完,众人看向虎子。
虎子见众人看着自己,嘴角抽了一下,然后道:“我不知道。”
青铜道:“你不是知道吗?”
虎子道:“我没!”
青铜道:“那你知道了再。”
虎子沉默。
吴哉继续道:“人臣守所长,尽所能,故忠,以尊主御忠臣,则长乐生而功名成。”
柳枫城道:“名实相持而成,形影相应而立,故臣主同欲而异使。”
这时虎子道:“人主之患在莫之应!故曰!故曰!一手独拍!虽疾无声!人臣之忧!人臣之忧!”
完不了。
张奉脑后滴汗道:“人臣之忧在不得一,故曰,右手画圆,左手画,不能两成。”
叶玲道:“故曰,至治之国,君若桴,臣若鼓,技若车,事若马。”
吴哉道:“故人有余力易于应,而技有余巧便于事。”
柳枫城道:“立功者不足于力,亲近者不足于信,成名者不足于势。”
张奉接着道:“近者不亲,而远者不结,则名不称实者也。”
叶玲没有接话,吴哉就继续道:“圣人德若尧,舜,行若伯夷,而位不载于世,则功不立,名不遂。”
张奉道:“故古之能致功名者,众人助之以力,近者结之以成,远者誉之以名,尊者载之以势。”
柳枫城道:“如此,故太山之功长立于国家,而日月之名久著于天地。”
叶玲道:“此尧之所以南面而守名,舜之所以北面而效功也。”
完,众人就不了,虎子见此,问道:“没了吗?”
叶玲点头道:“嗯。”
虎子安静了。
青铜看看虎子,道:“很好,接下来你们再来这些话的意思。”
吴哉道:“好。”
这回张奉先道:“有才能而没有权势,即使是贤人,也不能制服不贤的人,所以在高山上树立一尺长的木头,就能俯临千仞深的峡谷,木头并不长,而是位置高,夏桀作天子,能控制天下,不是因为他贤,而是因为他权势重,尧作普通人,不能管理好三户人家,不是因为他不贤,而是因为他地位卑贱。”
听到张奉的话,虎子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千钧重物依靠船就能浮起来,销株轻物没有船就沉下去,不是因为千钧轻而销铢重,而是因为有没有依靠船的浮力这种势的差别。”
青铜道:“不错。”
虎子就高兴的笑了起来。
吴哉摇了摇头,道:“所以短木居高临下凭借的是位置,不贤者制服贤人凭借的是权势,做君主的,天下合力来共同拥戴他,所以稳定,天下齐心来共同推举他,所以尊贵。”
柳枫城接着道:“臣下发挥特长,竭尽所能,所以忠诚,用尊贵的君主驱使忠诚的臣子,就会出现长治久安的局面,建立起功业和名望,名,实相依赖而成立,形,影相对应而出现,所以君臣愿望相同而各自要做的事情不同,君主的祸患在于没有人响应,所以,一只手单独来拍,虽然很快,但发不出声音来。”
叶玲听着,声道:“臣子的忧患在于不能专职,所以,右手画圆的,左手画的,不能同时成功。”
张奉道:“治理得最好的国家,君主如同鼓槌,臣子如同鼓,技能如同车,事情如同马,所以人有余力容易响应召唤,技巧高超容易办成事情,建立功业的人力量不够,亲近的人忠诚不够,成就名望的人权势不够,贴身的人不贴心,远的人不交结,那就是名不符实了。”
青铜点头,看向虎子,虎子却低着头,吴哉只好道:“圣人的道德如同尧舜,行为如同伯夷,但势位不为世人所拥护,就会功不成,名不立,所以古代能够成就功名的人,众人用力帮助他,身边的人真心交结他,远处的人用美名赞誉他,位尊的人用权势拥戴他,正因如此,君主的丰功伟绩就如同泰山一样长期在国家之中建立了起来,君主的盛名威望就如同日月一样在天地之间永放光芒。”
完,青铜道:“虎子,你是不是没读书?”
虎子赶紧道:“读了!”
青铜道:“那为什么你背不出?”
虎子道:“我只是忘了!”
青铜道:“为何阿玲他们没忘?”
虎子不话了。
青铜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喜欢习武,但是书也要读好。”
虎子听了,道:“项羽不识字也能成为楚王。”
青铜愣了一下,道:“谁项羽不识字的?”
虎子道:“之前。”
青铜道:“没有。”
虎子道:“不识字也没事。”
青铜道:“你不知道武双吗?”
虎子道:“知道啊。”
青铜道:“你不想武双?”
虎子道:“嗯。”
青铜问道:“为什么?”
虎子道:“我又不打算当丞相。”
青铜道:“可是你与人书信,不也要写字吗?”
虎子道:“让人代笔就是。”
青铜嘴角抽了一下,想揍人,看向魏织,道:“你知道他不识字吗?”
魏织道:“他识字。”
青铜道:“他他不识字。”
魏织道:“师父,他没。”
虎子也道:“我没。”
青铜道:“他不识字。”
魏织道:“师父,他识字。”
青铜道:“阿玲他们都会背的他不会。”
魏织道:“不会背也不明不识字。”
青铜道:“魏织。”
魏织正在嗑瓜子:“嗯?”
青铜道:“你是他们大哥。”
魏织道:“我知道。”
青铜叹了口气,看向虎子,问道:“那你把这些话读一下。”
虎子接过青铜递来的书,看了看,点头道:“好。”
青铜见虎子应了,顿了一下,然后没什么,虎子看着书道:“天下皆以孝悌忠顺之道为是也,而莫知察孝悌忠顺之道而审行之,是以天下乱。”
“皆以尧舜之道为是而法之,是以有弑君,有曲于父。”
“尧,舜,汤,武或反群臣之义,乱后世之教者也,尧为人君而君其臣,舜为人臣而臣其君,汤,武为人臣而弑其主,刑其尸,而天下誉之,此天下所以至今不治者也,夫所谓明君者,能其臣者也,所谓贤臣者,能明法辟,治官职以戴其君者也。”
“今尧自以为明而不能以舜,舜自以为贤而不能以戴尧,汤,武自以为义而弑其君长,此明君且常与而贤臣且常取也。”
“故至今为人子者有取其父之家,为人臣者有取其君之国者矣,父而让子,君而让臣,此非所以定位一教之道也。”
“臣之所闻曰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顺则天下治,三者逆则天下乱,此天下之常道也。”
“明王贤臣而弗易也,则人主虽不肖,臣不敢也。”
“今夫上贤任智无常,逆道也,而天下常以为治。”
“是故田氏夺吕氏于齐,戴氏夺子氏于宋,此皆贤且智也,岂愚且不肖乎,是废常上贤则乱,舍法任智则危,故曰上法而不上贤。”
读完了,虎子看向青铜。
青铜愣住了。
虎子松了口气,这段话,他可是真的记得的。
叶玲这时道:“这些话我们都写了十遍。”
青铜看向叶玲:“什么时候写的?”
叶玲道:“昨天。”
虎子看着叶玲不知道什么了。
青铜看看虎子,脑后滴汗,然后还是道:“嗯,读的不错。”
虎子高兴道:“嗯!”
青铜又翻一页给虎子道:“这些也读来听听。”
虎子瞬间不高兴了:“为啥?”
青铜:“嗯?”
虎子嗷嗷哭但是没用,最后还是得读,看看书上的话,虎子看向青铜道:“有很多字我不认识!”
青铜道:“不认识的就问。”
虎子皱眉,看向叶玲等人,叶玲等人都在看青铜,没睬他,于是虎子就看向魏织:“大哥?”
魏织道:“读。”
虎子觉得还不如打死自己。
但是看青铜一脸严肃,虎子只好磕磕绊绊道:“徐渠问田鸠,臣闻智士不袭下而遇君,圣人不见功而接上,令阳城义渠,明将也,而措于毛伯,公孙回,圣相也,而关于州部,何,田鸠曰此无他故物,主有度,上有术之故也,且足下独不闻楚将宋而失其政,魏相冯离而亡其国,二君者于声词,乎,不试于毛伯,不关乎州部,故有失政亡国之患,由是观之,夫无毛伯之试,州部之关,岂明主之备。”
听了虎子的话,青铜道:“你不识得的字为何不问?”
虎子道:“忘了。”
青铜哭笑不得,叹了口气,道:“接着。”
虎子点头,然后看着书道:“堂公谓韩子曰,臣闻服礼辞让,之术也,修行退智,之道也。”
“今先生立法术,设度数,臣以为危于身而殆于。”
“何以效之,所闻先生术曰,楚不用吴起而削乱,秦行商君而富强。”
“二子之言已当矣,然而吴起支解而商君车者,不逢世遇主之患也。”
“逢遇不可必也,患祸不可也,夫舍乎之道而乎危之行,窃为先生无取。”
“韩子曰,明先生之言矣,夫治天下之,齐民萌之度,甚未易处也,然所以废先王之教,而行臣之所取者,以为立法术,设度数,所以利民萌便众庶之道也,故不乱主上之患祸,而必思以齐民萌之资利者,仁智之行也,乱主上之患祸,而避乎死亡之害,知明而不见民萌之资夫科者,贪之为也,臣不忍向贪之为,不敢伤仁智之行,先王有臣之意,然有大伤臣之实。”
虎子道:“读,读完了。”
青铜道:“刚才不识得的字忘了问,但是这又忘了?”
虎子认真道:“是。”
青铜不知道什么了。
虎子道:“其实我识得的字很多,只是有些太难了,我不识得的,阿玲他们也不一定识得。”
青铜就看向阿玲他们,问道:“是这样吗?”
吴哉道:“虎子不识得的我都识得。”
虎子咬牙看向吴哉。
吴哉没看到。
叶玲道:“我识得的字也比虎子多。”
虎子哭了。
张奉没话。
柳枫城同样没什么。
魏织根就没听他们话。
青铜无奈道:“以后可会好好读书?”
虎子道:“我会好好习武。”
青铜道:“不好好读书没有饭吃。”
虎子:“什么!”
青铜道:“知道了吗?”
虎子低头道:“知,知道了。”
青铜点头道:“好了,虎子去读书,我给你们讲故事。”
闻言,虎子愣住,然后道:“什么?我去读书,他们听故事?”
青铜道:“没错。”
虎子道:“为什么?”
青铜就道:“你和阿玲他们识的字一样多了,就不用问为什么了。”
虎子嗷嗷哭道:“我听完故事就去读书!”
青铜道:“不行。”
虎子道:“听完我就去读书写字!”
青铜严厉道:“你先去读书写字,故事以后听。”
虎子道:“以后我还听谁讲?”
青铜就道:“让阿玲他们给你讲。”
虎子道:“可是。”
青铜道:“不然不让阿玲他们给你讲了。”
虎子不话了。
叶玲等人看看虎子不话,虎子可怜的看着叶玲和吴哉等人,叶玲和吴哉他们看着虎子不话,沉默了会儿,叶玲他们收回了视线,看向青铜,问道:“您要讲的是什么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