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从黑暗中清醒过来,浑身暖洋洋的,无一丝疼痛,仿佛之前所受的痛苦只是一场幻觉,她挣扎着坐起身,入目美绚丽,闪耀着莹莹之光的房间令她一愣。
她身下的huang是用白玉制成,晶莹剔透,温暖怡人,身上盖的被褥触感光滑柔软,淡黄色的轻纱帘从帐顶垂泻而下,随风轻轻摇摆。
透过轻纱帘,苏寒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男子优雅地坐在外面。
“醒了?”淡漠的声音响起,那么熟悉。
闻言,苏寒涌上一阵狂喜,撩开帘子,穿上为她准备的鞋,就来到男子面前,一把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xing膛,眼泪也随之无声无息流下,“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有死……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当她看见顾颜倾被荆棘包裹住,无能为力时,那种绝望的感觉令她窒息,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白衣男子凤眸里染上了复杂的情绪,修长白皙的手扶上女子的背,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似乎是在抚慰。
“苏寒,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可好。”
苏寒没有抬头,她被自己丢脸的举动吓住了,已经很久很久,她都没有流过眼泪了,这样的她,令她很陌生,也很不自在。
不料,男子扶起她的肩膀,让她直视他。
呈现在苏寒面前的,不再是顾颜倾,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男子,然而,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却是那么的熟悉。
“我是天界的濯涟神君颜澄渊。”
男子只了这么一句,苏寒就都明白了。
难怪在魔岭时,顾颜倾,不,是颜澄渊,受伤醒来时有些怪怪的,感觉并不是她熟悉的他。
“有一次,顾颜倾跌落悬崖,九死一生,我救了他,前提是要借用他的身体。”
“那现在他死了么?”苏寒问。
“没有。”
苏寒也不是很关心真正的顾颜倾,问了一句,就没再问了,至于颜澄渊这样做的目的,苏寒没有问,等到他想告诉她的时候,自然会告之。
“你现在是在天界,我给你种了仙根,从此你就是仙身了。”
苏寒感受了一下,果然自己现在身体轻盈,神识可看千里之远,就是太过耗费体内仙气,可不知为何,就是进不了鸿蒙珠。
转眼十几年又过去了,颜澄渊一直待她很好,然而她的心却隐隐不安,好像这一切都是华丽的表象那般不真实。
这天晚上,苏寒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颜澄渊是天界的濯涟神君,住在濯涟宫,十几年了,苏寒也熟悉了濯涟宫的每个地。
一路上碰到的丫鬟仆从见了苏寒,纷纷对她行了一个礼,苏寒不厌其烦,寻了一个僻静之地。
没想到却来到了一处殿宇,名叫岚殿,颜澄渊曾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入里面,于是苏寒只是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岚殿,一个粉衣女子安安静静阖目的躺在寒玉*******,瓜子般的一张脸,肌肤白里透红,一双柳眉弯弯,睫毛纤长微翘,巧可爱的鼻子,嫣红的唇瓣,无一不昭示着她是一个致美丽,不可物的绝色美人。
颜澄渊站在huang前,静静的看着*******的女子,不知在想什么。
在濯涟宫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后,苏寒就回自己的寒殿。
是的,颜澄渊以她的名字命名了她住的殿宇,其实,她觉得还是以前的殿名琼花殿好听。
第二天,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鹅黄纱衣,身姿曼妙,容色艳丽的女子走了进来。
苏寒这个时候正在吃饭,当了神仙的她,虽然不吃饭也不会饿死,但她还是喜欢行口腹之欲。
这十几年,她呆在濯涟宫,什么也不用做,清闲自在之余,她又想,这样的生活就是她想要的吗?
颜澄渊每天都很忙,但总是抽空到她这里坐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静云仙子。”
她来天界不久,就知道林鸢语也是天界的静云仙子,据她所知,她是为了颜澄渊才私自下界的,对于这个情敌,她并不讨厌。
“叫我鸢语就行了,苏寒。”
苏寒从善如流,“鸢语,要一起用膳吗?”
林鸢语点头,坐了下来。
两人闲聊了几句,就没有话再了,气氛有些尴尬,只能埋头吃饭。
苏寒可就奇怪了,林鸢语到底来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单纯的吃一餐饭?
临走时,林鸢语在苏寒耳边低声了一句话。
“苏寒,心濯涟神君。”
苏寒怔在原地,林鸢语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喜欢颜澄渊吗?为何在他背后一些耐人寻味的话。尽管有些疑惑,苏寒还是记在了心上。
她能感觉得到林鸢语对她没有敌意,反而不时还流露出同情的神色,这令她更加不安。
到了晚上,颜澄渊准时来了,他陪苏寒吃过饭后,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离开,而是留下来。
他走到苏寒面前,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这一刻,苏寒心乱了,“苏寒,你喜欢我吗?”
“喜欢。”
“你爱我吗?”
爱吗?是爱的吧!
见到颜澄渊,她的心会砰砰乱跳,再也看不到其他,见不到颜澄渊,她的心会发了疯的想念他,直到再一次见到他。
“爱。”
“好,我知道了,睡吧。”
苏寒的视线逐渐模糊,身子软了下来,颜澄渊接住了她。
月色下,一袭白衣,俊美如画的男子抱着一个面容可爱的少女往一个地走去。
倏然,林鸢语出现了。
“濯涟,你真的要这么做?”
颜澄渊无视她,从她身旁走过。
“希望你不要后悔。”林鸢语在他后面道。
听到这句话,颜澄渊停了一瞬,又继续前行,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祭台上,两个女子平躺在一起,只隔了一臂的距离。
白衣男子神色淡漠的端着两碗碧绿的汤药给她们喝下,而后开始施法,过程庄严神圣无比。
林鸢语赶来,就看到这个画面,心里知道,已经来不极了。
陷入黑暗的苏寒,不知过了多久,神魂倏然一痛,紧接着似有一股力生生剥夺她的灵魂,令她痛不欲生,她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终是徒劳。
她之前不是和颜澄渊在一起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拼尽力,依靠自己强大的意志,终于,苏寒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细缝,竟然发现罪魁祸首是她心心念念的颜澄渊!
余光注意到了身旁的粉衣女子,苏寒霎时明白了,原来颜澄渊不惜剥夺她的神魂就是为了救那个女子。
不清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在这一瞬之间变得冰凉,仿佛浑身置身于漫天霜雪之中,刺骨的寒。
呵呵,苏寒,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
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这个人却是别有用心,真是够失败的!
起来,这条命,还是颜澄渊救的,亏得他这么淡漠的一个人这么处心积虑的接近她,罢了,如你所愿,就当还给你一条命。
苏寒闭上眼睛,原闭眼神贯注施发的颜澄渊心电感应般,睁开了眸子,只来得及看到苏寒平静到极点的一眼。
心第一次出现慌乱,却由不得他动摇,摒除杂念,继续施法。
时间无比漫长,经历的七天七夜后,终于结束。
粉衣女子慢慢睁开眸子,一双琉璃色的眼睛好看至极,她一眼便看到一旁的男子,欣喜地叫道,“渊!”
男子淡漠的眉眼终于染上了一层柔色,“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了!”女子完,竟一下子扑向颜澄渊,“渊,我好想你!”
看到这刺眼的一幕,林鸢语能的撇过头,颜澄渊施了多久的法,她就在这里站了多久。
毕竟是睡了上百年刚醒来,粉衣女子撑不了多久,就有些发困,颜澄渊发现了,就抱起她,一步步走下祭台,吩咐丫鬟去扶苏寒回去,他便离开了。
见人已经离开了,林鸢语也没有理由呆在这里了,最后看了祭台上的女子一眼,叹了一口气,便也走了。
把人抱回房后,颜澄渊走出了岚殿,往寒殿的向走去。
“人呢。”颜澄渊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隐隐夹杂着暴风雨。
“回、回神君大人,不知怎地,仙子她突然消失了,奴婢也不知道。神君大人饶命,神君大人饶命……”一个丫鬟紧张外加恐惧的道。
地上已跪了一地的丫鬟奴仆。
苏寒的神魂损耗太大,虚弱无比,不可能自己走掉。
她一直呆在濯涟宫,几乎没出去过,没有人认识她,也排除了有人救她的可能。
苏寒,你到底去哪了……
颜澄渊隐藏在袖袍的手紧握成拳,因太用力,肌肤变成青白无血色,诉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颜澄渊不愿去想,那就是人根就不在了!
陨落的仙,尸体一般都会化成煙粉散至空气中,最后消失不见。
苏寒没想到,她能再一次醒来,摸摸身下柔软的布料,以及头顶上简约大气的浅蓝色蚊帐,这是她亲手布置的huang。
苏寒能肯定,她进到空间了!
她一转头,就看到雪白色的银魂,它睁着shi漉漉的大眼,晃动着蓬松的尾巴,简直萌萌哒。
“姐姐,我好想你哟!”银魂原是蹲在凳子上,见苏寒醒了,立马飞扑了上去。
摸着银魂绒绒软软的毛发,苏寒忽然迫使它抬头,“,我之前为什么进不了空间,是不是你搞的鬼?”
银魂见状,各种卖萌撒娇轮番上,“姐姐,你不要生气嘛!”可惜苏寒始终板着一张脸,不为所动,银魂终于急了,“姐姐,从我见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我就感觉他不简单,比姐姐的师父还要厉害!”
“所以……”苏寒开口。
“所以我就躲回空间,并且封闭空间,这样那个男人就不会发现鸿蒙珠的存在了!”完,银魂一副自得的样子。
“我很好奇,我身为主人,为什么不能进空间?而你又为什么能封/锁我的空间,嗯?”苏寒语气很危险。
银魂歪着脑袋想了想,下一秒,随着金灿灿的光芒亮起,银魂变身成了人形。
一个裸/体美男闪亮登场,他有一头柔顺垂至脚踝的的银发,恰好遮住了重点部位,狭长的凤眸勾人心魄,鼻梁高挺,红唇鲜艳得快要滴血,下巴尖尖,未退化的狐耳以及尾巴,非但没有减损他的美感,反而使他更加魅惑妖娆。
他托起苏寒的一只手,就要en她的手背,却被一股掌风挥退了几步。
苏寒收回手,“你是银魂?”表面平静,但她的内心波涛翻滚的,任谁见了一个萌萌哒的狐狸变身成一个绝世妖娆,气场强大的美男,都会一时间接受不了。
男子也不恼,步步生花的走上前,单膝跪地,作出一个极其恭敬地姿态,“主人,吾的确是银魂。”
“因为主人晋升为仙人的关系,吾突破九阶,化身为人形。”同时他也知道了苏寒是他的主人。
“吾身体有主人的血,在不伤害主人,不折损主人的前提下,是可以封闭空间的。”
苏寒点头,表示明白了,“那个银魂,你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为什么主人,吾这样子,不好看吗?”银魂疑惑的抬头。
“我有点不习惯,你还是变回去吧!”
实在受不了银魂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苏寒摆手,“算了,你不变回去也没关系,但话正常点。还有,先穿件衣服行不?”好歹注意形象啊!就这么大咧咧的赤身/裸/体,真的好吗?
然而,找了一圈,苏寒发现,她房子里根没有合适银魂穿的衣服。
就在这时,银魂穿着一身浅紫色宽大的束领袍子从楼梯走了上来,顺滑的银色长发披散在背后,道不尽的魅惑勾人。
“银魂,你去哪里找来的衣服?”苏寒很奇怪啊,脑子光芒一闪,等等,她凑近去看他身上的布料,发现,“银魂,你居然扯了我客厅的窗帘做衣服!”
银魂表情很无辜地,摊开手,“没办法,主人你不准我光着身子,又没有合适我的衣服,我只好自己做一件了。”
到了这个时候,再追究也没用了,不过她很好奇的是,“银魂,你会做衣服?”瞧这细密的针脚,恰到好处的裁制,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