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白璃忧啼笑皆非地否认。
“四海商行也经营药材的批发生意,那是……”
这时,春梅抢话道:“要不是为了戎公子,我家夫人也不会高价买下这所宅子,追根究底就是因为戎公子你!”
吹干了药单子,白璃忧又回到床前凳子上坐着,也没在意春梅的话。
“兰亭,我想……”她沉吟着,“我想在你的身子还未稳定以前,暂时不要出去,可以吗?”
戎兰亭讶异地凝住她那双清澈了悟一切的眼眸良久,“听你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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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卿私自离京的事情,已被郭太后会知道,但夏卿对外是出外游历,可行踪不明,楚沐姝作为太后一边的人,一没将夏卿收入旗下,还被一顿威胁,二是夏卿出京这么大的事,作为皇后的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皇城内,懿喜宫是皇后的正宫,除了皇帝与太监之外,其他男人不得随意出入。
然而此刻,一个成熟男人却未经传唤及允许便擅闯入西暖阁里,可一向尊贵高傲的皇后不但一声不敢吭,还白着脸畏惧地觑着那个一看就知来意不善的男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沐姝。”
“夏……夏卿?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
蒙着面的夏卿冷冷地盯住那个阴狠的女人,“我想你该知道了,我与姜西之间的关系。”
“是,宫……知道。”
“好,那么,现在我要郑重的警告你——”夏卿的声音加冰冷严酷了,“过去你是如何嫉妒迫害皇上真心所爱的女人,那都是你和皇上之间的家务事,我管不着,但如今姜西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包括你与太后,明白了吗?”
“是,宫明白了。”楚沐姝怯怯地道,“可你为何不与她成亲。”
冷眼睨视楚沐姝片刻,夏卿又:“这与你无关,未来,无论姜西受到任何伤害,即使不是你指使的,我也会将它归咎于你,懂吗?”
楚沐姝脸色一变,“夏卿,既然不关宫的事,怎能……”
“住口!”夏卿怒喝。
“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以为我不了解吗?你以为你的阴险狠毒都没人知道吗?告诉你,皇上早就想废了你了,但是为了整个大局情势,也为了朝政安稳,而且你与太后所笼络的那些大臣们也会反对,所以皇上不能对你怎么样,但王能,王可以一剑砍了你,没人阻止得了我,也没人敢半句话,所以,你好自为之吧!楚沐姝,否则,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了。”
楚沐姝的脸都绿了,“……宫……宫……”
“不要在我面前宫宫的——”夏卿冷漠地嘲讽道:“只要王与你撕起来,不要你的靠山太会,即使连皇上想要保你,也不可能,你以为你这个皇后之位真能够稳坐不下吗?”
楚沐姝大吃一惊,“是,我不敢,我不敢!”她惶恐道,“夏卿,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来对我出这番话。”
夏卿冷然地哼了哼,“你我之间情尽,你不敢最好,总之,你以后行事最好收敛一点,别太过分了!”
“是,臣妾明白了。”连一丁点反抗念头都不敢有,楚沐姝只敢低头称是。
她曾收买宫中女官,在白璃忧离开后,陷害过姜西,但那也是几年前的事了,却不想夏卿却一直记在心中,今夜甚至不远千里赶回来警告她。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在暖暖的阳春三月,他们竟然跑到云国去了,离关外更远,然后,在云国郊外,姜西初展身手,露了一下她的武功,这些武功都是平日里夏卿教的,但现在他们碰上了出门在外最常见的危险状况——拦路抢劫。“别担心、别担心,这种毛贼,三两下就清洁溜溜了,连长剑都用不上!”
夏卿笑嘻嘻地偏腿下马,看上去兴奋得很,好像歇业许久的店家,摩拳擦掌地准备好好来场百年一次开张大活动,好极了,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恰好让她舒展一下筋骨。
“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闭上眼,不用觉得丢脸,,自然不习惯这种事,所以尽管闭上眼没关系,等我解决他们之后再通知你。”姜西没有想到,过去夏卿碰上这种事时,他又是怎么解决的。
自然,姜西没有闭上眼,端坐马鞍上,既不害怕也不惊慌,平静地看着夏卿三两下解决那五个不入流的劫匪,然后得意洋洋地跳回马上继续前行,连他的马也好像很得意,奔跑的速度比之前加快了许多。
“王爷果然家深厚,那几个劫匪然不是王爷的对手。”
“那当然,王可是下过狠功夫苦练过的!”夏卿骄傲地昂起下巴。
“但是王爷并没有彻底解决他们。”姜西细声“提醒”他。
“不用、不用,那种人济不了啥事,”夏卿不在意地挥挥手。“稍微教训他们一下就可以了!”
“那是对王爷而言,可是对那些身无武功的人来讲,他们还是会要人命的。”姜西轻轻道。
夏卿呆了呆。“这……我倒是没想到。”
姜西静静瞥她一眼,不再言语,任由夏卿揽眉认真思索,有时候,对与错的界线是很模糊的。
翌日,他们来到云国西南的滇池,徐徐漫行于五百里滇池旁,闲意浏览那汪洋碧波万顷风光,清波白云连天滟潋,有海的气魄,也有江南水乡的娇媚。
“我一直以为所谓的恶人应该是指那种罪大恶极、满手血腥的枭孽,从来没想过对于一个普通民而言,仅仅是一个的盗匪便足以伤身害命。”姜西突然提起前一日的事。“现在才知道我真是太幼稚单纯了。”
“这世间没有一件事是单纯的。”夏卿淡淡道。
“的也是。不过……”姜西斜睨着两只乌溜溜的瞳眸在他身上,“我以为王爷不屑于一般见识,没想到你明白的倒很多。”
“人是不能单看表面的。”夏卿低语。“生命里所经历的苦与辣有些会在表象留下痕迹,但也有许多是在看不见的心底深处烙下伤疤,这些伤疤只有自己清楚,别人是一无所知的。”
毫无预示地,姜西突然停住脚步,仰眸将奇异的目光投注在他脸上好半晌。
“你也有吗?”
“每个人都有。”夏卿轻声道。
“你怎么知道?”
“你会如此坚决反抗令尊,必然是有原因,倘若我猜得没错,应该是……”夏卿深沉地俯视她。
“与你的身世有关,对吗?”姜西的眼神更古怪,又怔忡地凝视他大半天后,突然问到别处去了。
“我已经为你生下孩子了,我能决定自己的人生了。”
夏卿微微愣了一下,彷佛很意外她会问这种问题。“是哦,在没几月,又要为王生下第二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