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某不知名的山村中——
“醒了,醒了,公子醒了——”
声音传来,白璃忧在村民的簇拥下进了屋,进来果然看见戎兰亭缓缓睁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直到看见她后才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白璃忧立刻上前,拨开围在床边的村民,“大哥,你醒了——”戎兰亭缓缓点头,声音沙哑的问道:“我们死了吗?”
看着屋内黑漆漆的,怕是到了阴曹地府,这些围着他的人都是鬼魂?戎兰亭便这么问了。
白璃忧觉得好笑,将他扶起来,垫好枕头,便对他介绍道:“大哥,我们没有死,我们跳崖后,飘到了海边,被这里的村民救了。”
随后,她又低声对他解释道:“这里是四面环山,出去不太容易,所以村名都自给自足条件不是很好,油灯里的油都是村长给我们的,并不多,所以你才会觉得这里更像是阴曹地府。”说着,白璃忧还欠身朝着不远处一位老者,本村村长略微点点头,表示抱歉。
既然这里不是阴曹地府,戎兰亭这才想起来,紧张的抓握住璃忧的双手,担心的问道:“你有没有事,伤到哪里了吗?”
白璃忧摇头,她并没有受伤,好在悬崖下没有尖石,而他抱着她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力,所以她安好无损,而他却受了些伤。
这时,那边老者突然说话,“我们都出去吧,让戎公子与他娘子,单独待会儿。”
待村长带着村民出去后,白璃忧拿出村民给找的草药做成药膏,掀开他的衣袖,将药膏均匀的涂抹上去,“会有些痛,你忍着。”
戎兰亭哪里还能记着什么痛,见她平安无事,就算是疼也是和着蜜的,她道:“这里虽然远离陆地,也不富裕,不过好在民风淳朴,而且那些贼人应该也找不到这里来,你可以安心在这里养伤。”
“你没事便好,我死不足惜。”
戎兰亭的声音幽幽传来,声音令白璃忧心中惊骇万分,“大哥?”
他眼中灰白如死灰,白璃忧自然知道他脸上的黑气为何而来,脑中淤血未清,现在又身负重伤,哪里能好的了。
白璃忧将枕头缓缓放下,将他也搁置好睡下,喃喃道:“大哥,等你伤好了,我们便出山,我一定会将你送到君国。”
而这边,应城,唐紫衣写那红楼,被城中众官员上奏,认为此书是淫秽下作,有含沙射影之意,众官请命要将红楼销毁。
官员迫于压力,只得一路报上来,于小王爷应星河的桌案上。世子府,应星河最为得宠的姬妾如玉敲门进来,“王爷,奴婢熬了些汤水,王爷尝尝。”
应星河脸上带笑,任如玉依偎进怀中,“如玉,你可有看过那本红楼?”
如玉本是应城青楼的头牌花魁,应亲王一日见过后,便觉得自己儿子会喜欢,就将人给送到了小王府中。
“如玉看过。”
“嗯?说给本王听听。”
“奴婢看烦那些诗词歌赋的,在看红楼,觉得十分有趣。”
“你不觉得很大胆吗?”
“是有点,书中宝玉与黛玉之间的爱情,着实让人羡慕。”如玉仰面,“王爷,红楼是本好书,听说现在城中女子,每人都有一本呢。”
应星河开始喝那碗汤水,“这书里的内容,本王也看过一点,其中的一些遣词造句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如玉神色春风拂面,“奴婢已是王爷的人,只怕要遇见一个像是宝玉那样的妙人,恐怕也得到下辈子了。”
应星河挥手,将桌上的公文扫落在地,然后扬起下巴,示意下人,“拿下去烧掉。”下人赶紧捡起来,拿去烧了。
晚上,应星河再次光临了那座破庙。
夜不见星辰,风过窗棂,那女子依然趴在桌案上,不知不倦的写着什么,应星河轻咳一声,推门进入。
唐紫衣被吓了个踉跄,他很想笑,“你敢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想到却被本王吓到了,本王还以为你的胆子很大。”
唐紫衣看清楚来人才放下心来,但见是他,一时间又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好在他并不介意,自己到桌案前席地而坐,开门见山道:“唐紫衣,应城早就有明文规定,写伤风化的书,要焚烧示众,本王今晚就是来拿你的。”
唐紫衣傻掉了,“拿我?”
应星河严肃的点头,“对。”月色下,他看她越像是那个人。
唐紫衣泪目,“大爷,不至于吧,我就写点东西,卖点钱,但也不想把我烧死啊,我又没有杀人放火。”
应星河垂眸,把玩着桌案前的那只毛笔,半晌不语,然后唐紫衣灵光一闪,算是明白了,“我知你是应城的王爷,你既然今夜来了,怕是有意要救我的吧?如果真的要烧死我,你大可以命人来将我拿下,哪里用王爷亲自来。”
应星河笑了,笑得畅快,放下毛笔,“本王这里是有一条生路,就看你敢不敢走了。”
唐紫衣欢喜的差点跳起来,“当然走!”
应星河不紧不慢的开口,“本王来呢,是想跟你做个交易,成了,本王保你,不成的话,本王也会让你在天亮之前逃出应城。”
唐紫衣连连点头,不然能怎办呢,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应星河很满意她那么识时务,继续道:“你陪本王睡一觉,本王保你一次,可敢?”
唐紫衣哑巴了,半晌后,小声问道:“王爷,请我现在开始跑,能在天亮之前跑出城吗?”
应星河挥动手中折扇,道:“当然可以,但追击令一出,自然有人去追你,而且离应城最近的一座城镇,你就是不眠不休的跑,也需要十天半月才能到。”
唐紫衣黑线,“王爷,你,你——”
之后,唐紫衣并没有别扭多久,毕竟在现代时,她也与男朋友有同居关系的,而且这位小王爷,年纪,长相,气质,要甩她现代男友好几条街,跟他睡一觉,也不算亏本。
只是这荒山野岭,破庙中,连张床都没有,当年在这位奔放的小王爷眼中,完全不是个问题,他以肩上披风为床,铺在杂草上,然后下巴点点,“过来吧。”
唐紫衣虽还有顾虑,但最后还是乖乖的躺了下去——
大概一个时辰后,应星河整理好一身锦袍,又恢复最初的优雅尊贵形象,唐紫衣抓起衣服胡乱穿上,然后将披风递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