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急什么?”仙人将碾磨好的药材放入碗中,指尖轻划,碗中的药材便冒出阵阵热气,整个房间便充斥着微微的苦味。
安宁将怀中的锦盒交给仙人,开门见山地道:“前辈,这是你要的血。”
仙人为了给澜皇疗伤,用的都是极其珍贵的药材,制作过程也是极为繁复,稍有不慎便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样想来,自己突然闯入确实有些莽撞,可这三滴血对澜皇来生死攸关,她是一刻也不想耽搁。
“哦?这么快?”仙人颇感诧异地接过安宁手中的锦盒,打开一看,三滴如假包换的血正静静地躺在其中。这丫头,还让自己等她三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血的事解决了。
当下,仙人也没有再耽搁,来到澜皇的身边,将锦盒中的血慢慢滴入后者的口中。
只见,那三滴原没什么动静的血竟然像活过来了一般,那架势竟然是想要从澜皇的口中挣脱。
“血认主,有这样的排斥反应也是正常的。”仙人对着安宁解释道,随后便用灵力将那三滴还在负隅顽抗的血推入澜皇口中。
血完没入澜皇的口中,渗入到澜皇的体内,使得后者那原苍白的脸色出现了一丝血色。
二人见此情形,心中皆是一喜。
可突然之间,澜皇那恢复了血色的脸变得涨红,如同火烧。
感受到自床上传来源源不断的滚烫热量,安宁不可抑制地紧张起来,望着躺在床上的澜皇,心中打鼓,也不知道仙人这个法是否可行,反正自己该做的都做了,成败皆在此一举。
安宁不知道的是,同样心中打鼓的还有仙人。
此时,老者的脸上神情凝重,一点也不比安宁轻松。
澜皇对这血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按理来,至亲之人的血,最多就是在开始的时候有些许排斥,一旦进入新宿主的体内,便能血脉相通,融为一体。
可看现在的情形,澜皇的身体与这三滴血并没有很好地融合。
仙人不得不怀疑:“安宁,这三滴血是谁的?”
“是三公主清蕊,怎么了,前辈?这三滴血有问题吗?”安宁也察觉出了不对劲,难道是自己在取血的途中让它们受到了什么损害,失去了效力?
“再等等看吧……”融合血的时间因人而异,仙人心想,也许澜皇的好转只是个时间问题。
气氛骤然紧张,两人不再话,只是神贯注地留心着澜皇的变化。
房中的热度还在不断地升高,澜皇脸色通红,身体开始变得浮肿,他的体内似乎正在经历一场天人交战。
然而,情况并没有如同两人所期待的那样,朝着好的向发展。
两人很快便看到,澜皇的身体如同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身青筋暴起,通体发出耀眼的红光,一张憔悴的脸已然扭曲地不成人形。
安宁的心头被一种不详的预感所笼罩,这场面怎么像是传中的爆体而亡?
“不好!”
仙人如同一道疾风般,一把抬起澜皇的手腕,将自己的灵力尽数输入澜皇的体内。
似是受到了压制,澜皇的身体中,那原肆无忌惮的红光一黯,最后缓缓凝聚成三个的红色光团,退缩到了澜皇的手心之处。
仙人在澜皇的手心处割开一道细微的口子,那三个红色光团便从伤口之中溜了出来,朝着地面飞去。
三滴失去了光泽的血滚落在地,几经颤动后便彻底消停了。
仙人没有去管那三滴血,而是继续为澜皇输送灵力。
待澜皇的情况稳定下来后,他才缓缓起身,转向安宁,一语道破:“这绝不是澜皇至亲的血!”
这老头不会在诓自己吧?
自己明明是从清蕊的身上取的血,怎么会不是澜皇至亲?莫不是这老头的法有误,反倒怪在了这血的头上。可惜了这三滴血,算是废了,安宁暗搓搓地想道。
然而,当她看到仙人那一脸罕见的凝重之色,安宁便知这事无论如何玩笑不得。
“你确定你拿的是那个什么三公主的血,而不是什么侍女的血?”仙人看着安宁,嘴角微抽,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妙。
顷刻之间,安宁的脑海之中便涌现出无数可能。
仙人的话让她不由深思,回想自己今晚在清雨阁的遭遇,可谓是疑点重重。
清雨阁之中的秘密,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多,也更复杂。
安宁不由看向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澜皇,此时的澜皇已经恢复了原的模样,只是他的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身体状况似乎也更差了。
“那三滴血与你父王的身体根就不合,这一通横冲直撞后,他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这辈子只怕都废了。”
仙人叹息,原安宁这么快就找来血,他以为澜皇有救了,可没想到居然又加重了澜皇的伤情。
“还有,那三滴血暗藏毒性,侵蚀了你父王的经脉,如果没有解药,几日内便会毒发身亡。”
仙人的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安宁的心头。
“怎么会这样……”安宁怎么也想不到,救人的血竟然变成了澜皇的催命符。
安宁来到澜皇的身前,俯身望去,却见澜皇那惨白的脸上,眉间确有一层不易察觉的淡淡黑气。
良久,安宁才转过身来,对一旁的仙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拱手道:“前辈,如今可还有补救的办法,我一定力以赴!”
虽她志在救人,如今所发生的这一切都非她所愿。可安宁总觉得,这件事情自己不是没有责任。
仙人早就跟自己保证过,可以保澜皇三天无虞。
假如自己在清雨阁的时候能更心谨慎一些,不是一拿到所谓的血就火急火燎跑来给澜皇换血,而是费点功夫调查清楚清雨阁中的隐秘,接下来自己只要在三天之内找到真正起作用的血,就不会把澜皇害成现在的地步,还能救治澜皇。
仙人似是看出了安宁心中所想,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扶起仍旧不愿起身的安宁,耐心地劝解道:“人各有命。假如你父王命不该绝,总能想到办法的。具体的办法,再让我好好想一想吧。”
“前辈,我这里还有三滴血!”安宁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死死地抓住了仙人那宽大的衣袖,就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