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瑶草无奈,草草敷衍了几句便让他继续上了路,嬴政心想虽然此事不好,但另外一件事还是能。
“我是提前两日到的姑苏。”
瑶草微微侧头,沉吟道:“如今来姑苏的都是为了参加梅氏婚宴,你又是哪一家?”
嬴政眉心微动,似乎看见了灰白衣角从前面拐角处一闪而过,他加快脚步朝那边走去,边走边笑:“猜猜看?”
瑶草眉头一挑,心头念了许久的名字就要呼之欲出,却被他带着拐过一个转角,见到了坐在潮湿阴影里的一道身影。
灰袍白衣,赫然就是那个贼。
贼此时正欲打开偷来的钱袋,忽的感觉前光线一暗,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情况有变,于是就飞快的起身朝外冲去,他看着前明亮的街道,狂喜的飞奔几步,就在他以为马上能出去之时,却觉身后一阵风动,一只手轻轻松松的就把他提了起来。
“才那情况,你出现得倒是正好,故而才放你一马,现在可别想跑了。”
嬴政眉目间满是冷漠,若是仔细看去,还有一丝察觉不到的微妙怒气,贼一看这公子就不好惹,连忙皱着脸求饶,哆哆嗦嗦的把钱袋捧了起来。
“饶命啊公子!的一时糊涂,还请公子啊啊啊。”
瑶草睁着双大眼睛看着嬴政“修理”贼,莫名觉得有些奇怪,明明修理人的是他,怎么看上去比那贼还要委屈,他素来冷淡,表情微有变化也仅限于唇角的弧度,今儿这弧度还有些大。
贼包着眼泪捂着脑袋,可怜巴巴的靠在了墙角,心想这公子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下起手来这么狠,得是受了多大的气噢。
嬴政缓缓吐出一口气,才心里的郁闷才消解了些,唉,推开就退开吧,至少还要给他亲。
瑶草看见贼投来的埋怨眼神,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随即又放了下来,不对啊,她为什么要心虚!
“猜到了吗?”
“啊?”瑶草微张了嘴,心里却回想了一下白脖子树下的事儿,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啊。
嬴政着别人的样子,掂了掂手上的钱袋子,以为瑶草没猜出来,思忖了片刻后,看向她的眼睛。
“考考你?日月彰,雪雨凉,芳草只隔,一水上。”
他轻轻一笑,“打一字谜。”
今日不曾落雪,积雪却也盈尺。街上行人忽然之间散了大半,只留了零星几个散布其上,故而一切都似乎安静了下来。
来自城外山头的风穿过瑶草的发梢,落了些许在她眼中,她微眯着眼,温润的红唇沾上了一点雪沫,随即又缓缓化开。
“你”
街道右侧忽然传来了嘈杂的呼唤声,有的清脆,有的喧嚣,嬴政朝那边望了一眼,无奈一叹,“被你给逃过去了。”
瑶草不赞同的挑眉,刚想反驳两句,却听元冬向来稳重的声音里都带着些颤抖,扬声唤着她:“二姐~,你在哪儿啊,二姐”
声音发近了。
瑶草定神一看,元冬身边还带了个从未见过的厮,面上却毫不焦急,嘴上漫不经心的喊道:“二公子,裴二公子,我们来寻你们了。”
嬴政哑然失笑,心道我虽提前告知了你行踪,但你好歹也需做做样子吧,这下可不好解释了。
他牵着瑶草走出了拐角,四周光线骤然明亮了起来。
元冬惊喜的喊了瑶草一声,两步并作一步的跑了过来,那厮看似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嬴政仿佛没有看见瑶草调侃的眼神般,悄悄然放开了她的手,朝后退了一步。又略微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和发髻,才轻轻一笑道:
“裴家裴落,见过梅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