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本没有神,说得夸张了就成了神。
原本世界一切黑暗,有神降世,化身为日月,诞生光明,昼夜变幻。
二者皆为早期原始时代里的最早的神灵之二,意志也强于大多数神灵。
夸父的目标和意志很明确,在他眼中倒映的不只是陆州的影子,还有一团火焰。
轰!
夸父浑身爆发淡淡的光晕。
咔!!
奈何九大光轮的力量太过强横,在其用力的一瞬,光轮嵌入其肩,烙印出一条可怖的痕迹!
没有鲜血!
就像是泥土压出的痕迹!
陆州微微皱眉。
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类的身躯了。
再看刑天,手中巨斧不断挥砍,神力越发地强大,九大光轮分明压制二人的躯体,二人的意志却丝毫不受影响!
“龙魂!”
嗷
一条万丈长龙,翱翔太虚。
整座圣城笼罩在一条虚影之下。
龙魂咆哮,带给人类的是精神意志上的压制。
不计其数的修行者跪地臣服,瑟瑟发抖。
远古龙魂的咆哮声,令两大神灵抬起头,眼中闪过惊骇之色。
“回到属于你们的地方!去!”
砰砰!
九大光轮显示出了前所未见的重压,将两大神灵硬生生压了下去,意志在松动的一瞬间,夸父和刑天落下大地,砸出两大深坑。
陆州收起九道光轮,虚影一闪,来到两大深坑的中间。
单掌一竖。
佛祖金身!
口中念诵佛家经文,以意志力量,教化两大神灵的意志。
陆州念诵的声音并不快,就像是正常的语速一样,仅仅在通天塔的范围之内,那些声音在周围回荡,压制着两大神灵。
夸父和刑天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们的身子正常,表情上却像是有些痛苦,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目光时而涣散,时而聚焦。
有时候面带希望地看着远空,有些愤怒地瞪着陆州。
就在两位神灵的意志渐渐平静之时,通天塔尖上激射两道金光,命中两位神灵。
他们仿佛被激活了似的,浑身通明,沐浴在淡淡的光华里,一个激灵,冲天而起,双目怒瞪。
砰砰!
两大神灵交叉进攻。
陆州随着冲向天际。
蓝瞳一扫,本想看清楚他们的奇经八脉,却发现他们的身躯像是金色的实体光华,没有一丝人类的特征。
圣城无数的修行者抬头仰望,看着三道身影直入高空,心生惊叹。
“法身!”
金莲法身在左,擒住了夸父。
蓝莲法身在右,束缚住刑天!
众人震惊无比。
“两座法身,一金一蓝?!”
众生无比瞠目结舌。
还未看得清楚,两**身忽然调转方向,身子一横,将两大神灵挟持,飞向远空,眨眼间消失不见。
圣殿士愣在原地。
圣城里的修行者,面面相觑
等待良久,圣殿大约五百名圣殿士,掠向天空,如同流星雨,追了上去。
陆州之所以将两大神灵带走,便是让他们不受通天塔的影响。
离开圣殿,圣域,来到了北方,一望无际原野之上。
“下去!”
声如惊雷,震彻天际。
夸父和刑天被丢了下去。
两座法身倒悬天际,以掌下压,重重压住了两大神灵。
“缚身神咒!”
一个是九光轮实力的缚身神咒。
一个是满状态天道之力的神咒。
一金一蓝,落在了两大神灵身上,宛如两座散发光华的巨山。
轰!
神咒如同牢笼,将他们的躯体控制住。
两座法身落在一旁,掌心成铁箍,将二者罩住!
陆州凭空出现在两人中间,盘膝而坐,双掌一叠
意志力量宣泄开来。
陆州仿佛进入了一个虚无的世界里。
他看到了夸父在无边无际的原野上不断奔跑。
从不停歇。
陆州化身一阵风,在天际追随。
抬头看向远方,他看到北方荒野的成都载天山上夸父的身影继续狂奔。
穿过了山川,河谷,和无边无际的荒野。
可他始终追不到太阳
直至太阳落山之际,夸父倒了下去。
陆州正欲收回意志力量,北方荒野的空间重新变幻,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
“嗯?”
他看到夸父的意志力量,竟从未消亡。
画面从开始到结束,一遍又一遍。
开始时充满希望,结束时充满绝望!
就这样不断地重复着,不断体验死亡。
陆州的意识始终跟随着夸父。
夸父能感受到的,他也能感同身受,在经历了大约十遍左右的死亡过后。
意识像是出现了混沌似的,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呼
陆州的意识眨眼间回到本体之中。
猛然睁开了眼睛。
陆州有些惊讶地转过头,看着被金法身压制住的夸父,一动不动。
他曾横跨历史长河,目睹过无数的先贤的生死,无一人能撩动他的心弦。
自古以来,生老病死为真理,不可改变。
起初陆州还会为三五好友的离去而感到伤心落寞,时代变迁,岁月更迭,他的朋友越来越多,生离死别也会越来越多重复会麻痹情感,让心脏坚若磐石。
可如今再看夸父
陆州竟被他执着的意志而感染,情绪出现了起伏。
陆州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人类,万物中最为奇怪的动物,懂得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断前进,再前进。
无数的巨人,托起了当今修行文明的盛开。
也许,先贤的生命早已不再,但他们的意志,永驻人间。
他抬起手向左边一抓。
三道日光轮照耀天际,口中念诵经文,梵音入梦。
在梵音的净化之下,夸父的意志力量,果然渐渐消退
此时,太阳西沉。
余晖穿过原野,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常年游走于未知之地和九莲的陆州,也不禁感叹日光之美。
许久没见过阳光了。
许久没有体会过来自身体之外的温度。
就像是一层热浪安静祥和地铺在了身上,驱散了所有的黑暗和寒冷。
太阳落山之际,陆州开口道:“你的使命已经完成,安心去吧。”
五指微动,力量停止。
金法身消散。
清风徐来。
夸父的身躯,化作尘沙随风而去。
尘沙之中,夸父走向远方,他不在奔跑,而是一步步走向阳光里,阳光的尽头是一片丛林,丛林里河有水,也有希望。
轻轻摇了下头,收起感慨的心情,转头看向十分暴虐的刑天。
陆州以同样的方法进入了虚无的世界之中。
那黑暗的天空之中,有四条巨大的锁链,长达不知几何,将刑天的手脚锁住。
其面目狰狞,怒视苍天
陆州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虚空。
虚空里站着一位庞大的虚影,模糊而朦胧,高达百丈,长发蓬乱,手持巨斧,俯视刑天。
虚影双目如皓月,寒光渗人!
巨斧来回晃动,云卷云舒。
那庞大的虚影忽然抬起巨斧,横向一扫!
砰!
刑天的头颅飞了出去,不知滚落何处,消失不见。
那虚影再抬起斧子又是一砍。
砰!
刑天的右臂飞了出去。
砰!
左臂飞了出去。
砰砰!
左腿和右腿飞了出去!
刑天落向常羊山,消失不见。
虚影也跟着消失了。
陆州看着那道虚影道:“何人的意志?”
那虚影一言不发,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和夸父一样的情况出现了,刑天在这虚无的空间里,不断重复体验着被砍头的痛苦。
他想要挣扎,只要成功一次,就能保住头颅,可是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直至第十次时,陆州主动离开了虚空世界,意识回归本体。
这种被砍头的感觉并不好受。
陆州转过头,看向刑天。
这让他想起了神尸王子夜。
一个是被大帝囚禁于执徐天启,永不超生。
一个是被那神秘虚影断去头颅,苟活于世。
刑天的四肢找了回来,可惜头颅再也没有出现
他的意志和执念便在于此。
陆州竖掌在前,默念经文,一个又一个的字印从口中飘飞而出,落在了刑天的身上。
这些字印皆蕴含天道之力,以蓝色呈现。
每当一个字印落下,刑天的挣扎便会弱化一分。
直至刑天停止挣扎。
陆州才停止念诵经文
其躯泛光如玉,皲裂成渣,又成齑粉,渐渐飞离。
光粉在天际的余晖里编织成了一个人的模样,五官分明,气概不凡。
陆州随手一挥,收起蓝法身,站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之上,不由感慨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可惜,你面对的,不是天,而是你的仇人。老夫年长于你,争到现在,无止无休。”
余晖消逝,光影没入黑暗,再也不见。
这时,
数百名圣殿士从天际划过。
待圣殿士悬浮高空,却又不敢靠近半步。
陆州像是平常人一样,在地面上行走,速度很慢。
走到最近的一颗矮树旁,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数百名圣殿士,说道:“想死?”
圣殿士后退。
他们知道自己不是魔神的对手,哪里敢与之火拼。
“还不赶紧滚?”陆州道。
“天道崩塌,无数生灵涂炭。若太玄山还在,您会视若无睹吗?”一名圣殿士大着胆子说道。
陆州看了一眼天空中说话的那名圣殿士。
“听不懂老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