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在饿着肚子,但是在太后的舞厅中,他们就连在梦里都梦不出来的食物,只是到时便会成为糟污桶里的猪食罢了。
苹果、肉食,坚果和葡萄干拌的沙拉,只要超过两个小时,瑟曦就会让仆人换成新鲜的。
其他任何时候,这些都是一道令人垂,涎的美味,但在今晚,所有食物都添加了名叫恐惧的调料。
厅里也许除了瑟曦有胃口外,任何食物在他们口中,都觉得苦涩难以入喉。
他们与其说是在参加舞会,实则是在梦游罢了。
平时非常活跃的盖尔斯伯爵夫人强颜欢笑的时间比吃的时间多。
洛丽丝·史铎克渥斯则一直坐着发抖,颤抖的酒杯使名贵的葡萄酒洒了一地。
终于,一名爵士的新娘忍受不了恐惧,不可遏抑地哭泣起来。
又哭又喊,实在让人闹心。
太后目露杀机,厌恶的命死灵术士科本给她斟了一杯加含里斯眼泪的安眠酒,安排她上,床,睡,觉。
她对此千恩万谢,但是她不知道,她一旦合眼,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那个新成人妇的小姑娘被带离大厅后,太后站起身来,不屑地向底下众人说道:“眼泪,可以是女人的武器,但是流出眼眶的时间也要符合时宜!”
“既然我们无法将刀剑当作我们的武器,我们就必须勇敢,我弟弟詹姆曾对我说,只有在战场和床,上,他才能感觉自己的生命,而对大部分女人来说,只有在床,上,才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她举起酒杯,喝下一大口:“而我和那些不敢反抗命运的女人不同,我宁可面对亿万刀剑,也胜过无助地坐在这里,假装乐意跟你们这群受惊的母,鸡为伴!”
在舞厅中的非富即贵,从来没有人把她们形容成母,鸡,但是从太后口中说出来,让她们不敢反驳。
就连不满都不敢表露出来丝毫。
科本小声的提醒她:“太后陛下,是您邀请她们来的,舞厅就应该让人欢乐,不是吗?”
“这是当然,身为太后,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更应该让欢乐胜过于恐惧,不然举办这场舞会毫无意义。”
太后打量坐满长凳的妻子,女儿和母亲们,转脸向科本说道。
“但是这些母,鸡本身一钱不值,但和她们同群的公鸡是当下的关键,其中有些还会从战斗中生还,所以我必须为他们的女人提供保护,若我们能逃过此劫,她们就会回到丈夫和父亲身边,做回她们认为美好的样子,而后也会说我如何勇敢,如何坚强,如何激励她们的士气。”
科本谄媚的说道:“这根本不需要伪装,您一直是这样的伟人,太后陛下。”
“但是勇气有时候救不了我们,科本大人。”
瑟曦不等他否认,怒视下方大声喝道。
“如果不被卫兵出卖,我或能在此坚守至摄政王到来,若是遭到背叛,成为最糟的情形,在他抵达之前,红堡就告陷落,那样的话,我敢说在座诸位都得忍受一点侮辱,非常时刻,虐待,侮辱和拷打是谁也管不了的。”
盖尔斯伯爵夫人怒声喝道:“那些下贱的畜生他们敢吗?这些都是女人啊!手无寸铁,而且出身高贵!”
“呵,出身在和平时期会提供保护,但是在叛乱时期,就很难说了。”
瑟曦冷笑道:“虽然你们每个都值一大笔赎金,但经过疯狂的战斗后,那些一直幻想与我们一起生活的男人们对血肉娇,躯往往比钱财更感兴趣,其实你们应该庆幸,有高贵的身子当盾牌总比什么都没有好,街上那些女人会受到更粗,暴的对待,我们的女仆们也一样,像坦妲小姐的侍女这样的漂亮小女丑会被王元上一整夜,对了,亲爱的夫人小姐们,千万不要以为年老色衰或天生丑陋的就会被放过,灌下几杯烈酒,瞎眼的洗衣妇和臭烘烘的猪圈小妹就跟我一样标致。”
“可怕,太可怕了!”
女人们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虽然她们基本都不是什么遵守婚姻道德的人,也曾幻想过被许多猛虎粗,暴对待,但是在这危险的关头,她们的恐惧盖过了一切。
太后啜一口酒,又继续发表起自己的观点。
“城下换作别人,我还能试试去哄他们,但那些男人都是些没接受过教育的贱民,他们的眼中只有谷欠望!”
她注意到梅沙小姐的表情,轻笑失声。
“我吓到你了,亲爱的小姐?”
“你这小傻瓜,你要知道,你这么美丽的人儿,眼泪并不是你惟一的武器,你最好学会用嘴巴,一旦学成,自有男人主动为你使剑,你就算让他们挥剑指向我,我相信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
梅沙小姐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她不太明白太后的话。
她很惶恐。
正不知如何回答,奥斯蒙爵士又走进了厅里。
奥斯蒙爵士在城堡很得人缘,他总是面带微笑,俏皮话信手拈来,颇得女人们的青睐。
当然,向他示好过的女人,都没能逃过他的逆推。
哪怕那些女人有的是王室家眷。
他有一点很好,这些事他都会保守秘密,尤其是对于太后而言。
詹姆爵士不在的期间,他和其他几个男人都得到了太后的宠,幸。
女马的!
他经常在心里暗骂,其实太后外表看起来好看,但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而且还上了年纪。
华服遮掩下的糟糕身段简直一言难尽!
若非惧于瑟曦的威严,他宁愿去找一个猪倌小妹。
不过他忍辱负重的表现,得到了瑟曦的嘉奖。
如今奥斯蒙爵士取代猎狗桑铎·克里冈的位置,成为了御林铁卫中的一员。
如此更方便了太后的召唤。
其实要不是瑟曦偶然发现有贵妇议论奥斯蒙爵士是如何如何的勇猛,她还从没听过凯特布莱克这个姓呢......
奥斯蒙满脸堆笑地跪在太后身前,背对众人。
他向这只母,狗挤眉弄眼,但是声音却严肃无比。
“太后陛下,恶魔的舌头已经牵好,就等您一声令下把它释放出来了。”
“好,很好!”
瑟曦虽是个女人,但此时也像个在战场上的统军一样热血沸腾。
毕竟她暗箱操作的是一件大事,一件注定震古烁今的大事。
“我儿子呢?”
“他还在圣贝勒大教堂,跟麻雀们一起,陛下,大家都认为他是个勇敢的男孩。”
太后皱眉道:“他要做的是当个活着的男孩,而不是去为了一诛臭玫瑰犯险!奥斯蒙,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哪怕是付出你的生命,也要让你们的国王平安的回到我身边!”
“陛,陛下......”
这是要命的事情,奥斯蒙很犹豫,但是他不敢直视瑟曦锐利的目光。
“是,太后陛下,我会赌上我的荣誉,乃至生命,一定会把国王陛下带到您的身边!”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王室会记得你的。”
奥斯蒙向她告别,但是在门口却遇到了他的兄弟奥斯佛利。
这家伙的盔甲和披风上有鲜血。
兄弟俩对视一眼,但是没有交谈,就此擦肩而过。
奥斯佛利比他的兄弟高,也比较严肃,所以纵然瑟曦眼馋,也没盲目的找过他。
待他近前,太后不紧不慢的问道:“你有什么需要汇报的情况?”
奥斯佛利蓄着一撮小胡子,长长的黑发上戴了一顶钢制半盔,表情阴郁。
“陛下,您忠诚的战士们逮到诺氟爵士和他的妻女,他们想乘着马车溜出边门。”
“今晚的第一批叛徒!”
太后平静地说:“但他们肯定不是最后一批,交给伊林爵士处置,把头插在枪上,挂在城墙上以儆效尤!”
“是,太后陛下!”
奥斯佛利杀气汹汹的大步离开了。
他们走后,瑟曦再次向大伙提出警告。
“我知道大家害怕我的手段,但是今晚这种时刻,倘若心慈手软,叛徒就会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让臣民保持忠诚的惟一办法就是确保他们害怕你更胜敌人,我希望你们记住,我这是逼不得已的。”
“我会记住的,陛下。”
众人参差不齐的应道。
酒喝得差不多了,太后左右扫视,想找个稍微顺眼的男人解解酒。
但是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突然快步返回,红袍飘飘。
“陛下,不少百姓在门外广场聚集,请求到城堡避难,他们不是暴民,而是富商匠人之流。”
太后不带一丝怜悯的吼道:“他们也许是大麻雀派来的间谍,就算不是,也不能放他们进来,叫他们回家,若是不走,就用十字弓射杀几个,你们要记住,任何情况下都不准开门。”
“遵命。”他鞠躬离去。
太后变得阴沉恼怒:“真是些没用的废物,我真恨不得拿剑上战场,杀光那些麻雀!”
洛丽丝·史铎克渥斯夫人惊讶道:“可您是七大王国的太后呀!”
瑟曦苦涩暗忖道:“确实,在刀剑面前,太后也不过是个女子而已。”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侍童忙过来添酒,但她将玻璃杯翻转,摇摇头。
“够了,今晚我得保持清醒。”
就在瑟曦沉浸在歌舞表演中,暗中挑选男人时。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又一次匆忙进来跪在她们之间。
“陛下!”
他悲痛的地说:“陛下,我兄弟奥斯蒙才走出城堡大门,就被疯狂的暴民淹没了!那些畜生简直太凶猛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大门重新关上!”
爵士将失败的消息禀报太后,她懒洋洋地转着手里的空酒杯。
“爵士,你弟弟的死,是富有荣誉的,我们要向前看,为所有人的生命负责,不要因悲伤而让敌人趁虚而入。”
她声音漠然,浑如事不关己。
“是,太后陛下。”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爵士手臂受伤,外衣浸满渗出的血。
他进入舞厅时,许多宾客吓得惊声尖叫。
直到此刻说明原因,还是让那些贵妇惊魂未定。
“不过......”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有些迟疑。
太后不忍心要求这个刚死了弟弟的家伙过于郁闷,于是她赶紧开口问道:“怎么了爵士?不过什么?”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定定神说道:“太后陛下,我们需要国王镇守城堡?国王不在,军心容易涣散,已有成百的金袍卫士扔下长矛躲到了能藏身的地方,我怕这样下去,我们会守不住!”
“你会守住的,爵士。”
太后异常冷静,她含情脉脉的看着奥斯佛利:“来,你跟我来,我给你提升士气。”
死去的奥斯蒙是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爵士的弟弟,他隐隐猜到了太后的意思。
但他没有拒绝,其实他的心里一直藏着一团火,一团被瑟曦点燃的熊熊火焰,只是被他严肃的外表掩盖了而已。
太后在进入偏厅之前,大声吩咐:“关上舞厅大门,未经我允许,谁也不准出入舞厅。”
有人担忧的问道:“刚刚去祈祷的那些女人怎么办?”
太后怒道:“她们选择离开我的保护,就让她们去祈祷,或许诸神会保护她们。”
吼完,她便带着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爵士走向了不远处的偏厅。
太后想干什么?
很多人猜到了,但是不敢说。
一个小时后,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爵士一脸迷离的盯着瑟曦。
“太后,我愿意拯救陛下您的儿子,但是......”
“爵士,现在我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瑟曦·兰尼斯特柔情似水的说道。
但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爵士明显比他弟弟聪明,他犯难道:“但是太后,一打开红堡大门,您就会永远的失去我!”
瑟曦说变脸就变脸,因为涉及到了唯一的儿子。
“亲爱的,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用行动来证明吧,奥斯佛利,愣在这儿干嘛?我叫你马上出发!”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赶紧收拾好,走向了门外。
不过他被瑟曦叫住了:“爵士,我不是叫你走正门,而是走暗门。”
“暗门!”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爵士会错了意,让他一时间觉得这个七大王国中最高贵的女人,就是一头人尽可夫的母猪。
瑟曦款款走向他,牵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