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书房的异象中,一直面对着自己哭哭啼啼求救的貌美古装女子,就是那个神话传中的石矶娘娘呀?
周天醒过来的第一念,便一下子想起了脑海中的这段印记。
再一睁眼,却见自己已然恢复了先天道体的来人身,只是浑身的装束,却也变成与石叽同时代样貌的男子衣衫,一袭青衣,脚踏一双草鞋,披头散发,头上只以一缕不知何物编就的细绳,绾出一个道家发髻。
就在脚下的一汪水泊瞧了瞧,倒也看上去仙风道骨。
定定神后,周天打量完自己,这才放眼向四周的天地望去——
好一派莽莽苍苍的大地,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轻轻地呼一口气,竟连空气中都是甜丝丝的。若是细看之下,更有那若有若无的气流,一丝丝,一缕缕,在周身流淌而去。
只一下,周天便有些又惊又喜地悟道:
“莫非,这就是那传中的灵气?”
想着,他不由得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惬意地点了点头。
要知道,经过开天大劫、龙凤量劫等天地大劫之后,整个洪荒世界到了眼下的封神时代,所谓的天地灵气,早就不复洪荒初立时那样的浓郁和醇正了。
但是尽管如此,对于在后世饱受雾霾之苦的周天,这样的气息已经十分难得。
感慨中,一道神识忽然浮上心头:
嗯,原来这脚下的山峰就是乾元山,翻过这座高峰,便是主峰中那太乙真人栖息并隐身修炼的金光洞了?
事不宜迟,现在也没有一个什么时间概念,更不知那天地玄黄石化身的石叽,此刻到底与这太乙真人师徒对上没有,还是先速速赶到近前再。
周天四下张望了一番,竟然还真就发现了一条似有似无的蜿蜒山径。其上横七竖踩出的脚印,明这是一条时常都有在走的山路。
没有错了,反正又没有地图,是福是祸,是对是错,就是它了!
周天一边走,一边手脚并用,拨开不时枝枝桠桠横亘在路上的乱木碎石,一边还得心地提防着可能的野兽和其他未知的危险。
毕竟,他无法确定,现在的自己,到底有没有法力傍身。
像这般赤手空拳,走在这莽莽苍苍罕无人烟的山野,若是常人,一头猛兽便能将他吃个光。
正担忧着,果然就有一股异样的山风,由远而近,猛地迎面扑来。
周天一个闪身,慌忙闪避在一旁。
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头顶双绾,面红齿白的道童,急吼吼地从山下飞不而来,转眼间,便又风驰电掣般地一而过。
只是,在他看见周天的瞬间,眼看就要擦肩而过,竟然又忙里偷闲,脚不沾地地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面相一凶,瞪眼呲牙道:
“哪里来的山野之人,竟能跑到洞天福地所在?若非急事在身,非打你一个满脸开花,还不快快下山去!”
着,不等话音落地,他便跑了一个无影无踪。
好好的一个粉嫩嫩娃娃的模样,却偏生如此凶神恶煞的脾性,真是可惜了他这一身好皮囊!
周天没来由地被人恶心了一把,恨恨的回到路上,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忽然反应过来,急忙放眼望去,却哪里还看得见他的影子?
不用了,这跑过去的道童,必是哪吒无疑了!
也奇怪,根脚、造化都不错的哪吒,为什么一转世到李靖家后就完变了个人呢?
可以,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彻头彻尾的一个十足惹祸。
若非天生有个厉害的好师父护着,像他这样,十个哪吒也不够他活的,早就被人打得渣渣都不剩下。
唉,所以拼爹这样的事情,在哪里都一样啊!
想着想着,周天不知不觉也加快了脚下自己的步伐。
记得哪吒无聊之余,在玩弄他爹身为陈塘关总兵之宝的兵器——乾坤弓,震天箭,随后便随手一箭,射死了来在自家骷髅山白骨洞洒扫的碧云童子,结果引发了这一场石叽与太乙真人的大战,从而被他师徒害死的无妄之灾。
只是,在事发后哪吒来来回回到这乾元山金光洞好几趟搬救兵,眼下他这一趟,却不知是那一趟?
但愿这还不是石叽直接从她骷髅山白骨洞,一路追着哪吒而来!
想着,周天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山下并无一个人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走得愈发急迫了起来。
就在周天紧赶慢赶之际,哪吒早已飞身闪入金光洞中,口中大呼:
“师父救我,师父救我!”
想到哪吒乃是被师尊亲自点名肩负使命之人,不容有失,太乙真人慌忙应道:
“哪吒莫慌,师父在此,发生什么事情了?”
哪吒眼珠子乱转,然不提他一箭射杀了人家好端端干着活的碧云童子,张口便道:
“师父,是那石矶娘娘,将你送我的乾坤圈、混天绫都抢去了。弟子一双赤手空拳,更是奈何不得她,只能逃回乞求师父救我性命!”
太乙真人信以为真,急忙袖手掐算,算到一半,他忽然面色大变,张口骂道:
“你这孽障,做得好事。前番胡闹接连打死灵霄殿御笔点差的巡海夜叉李艮、海龙王三太子敖丙,还把太子龙筋也抽出,又在南天门外打伤龙王敖广,现在又无端射杀采药的碧云童子,你、你简直——”
话音未落,哪吒便硬着脖子道:
“李艮与那敖丙,他若不惹我,我自在海中戏水又怎会打他?”
“那敖广更是找不到我头上,若非师父相助,我怎能赶到那天界之上等着打他,还不是师父教得好?至于这碧云童子,我又看不见他,从陈塘关到他骷髅山白骨洞有多远,活该他被我射死!”
太乙真人只听得七窍冒火,正要出手略加惩戒,石叽却已从山的另一面飞身赶到,站在金光洞外叫道:
“太乙道兄,还请出来话!”
太乙真人知道已经不能善罢甘休,只好放过哪吒,转身取下洞中宝剑提在手中,沉脸走出,既不稽首,也不问好,只把一双眼睛冷冷放在石叽身上道:
“石叽道友,你又是气势汹汹,又是手提凶器,堵在我乾元山金光洞,意欲何为,真当我阐教不如你截教好欺负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