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
校园中,沈清怀抱着课旁若无人的向那主教楼走去,任凭周围是一道道惊艳的目光,她始终面如止水。
直到迎面碰到了百里绝,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才顿了顿,打招呼道:“百里老师!”
百里绝便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仿佛变了一个人的沈清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这还是他自琼山出事儿后第一次见她。
一改往常假子的打扮。
沈清换掉了那件白色禅服,穿上了白色连衣裙,就连头发都已经长到了肩膀处。
再配上那张致的脸,活脱脱就是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女。
可惜,这个美女的眼中却毫无温度,冰冷的比那二月飞雪还要瘆人。
百里绝知道,沈清这是打算从此以后都将那颗心封闭起来,不由得有了一种悲伤的情绪。
她才多大啊!
正值青春年少,却已经心如死灰……
“沈清,你……”百里绝欲言又止,而沈清却只是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无所谓的道:“百里老师,如果没有别的事儿了我就先去上课了。”
“你去吧……”百里绝知道沈清其实是不愿意见他们这些所谓的熟人的,毕竟……只要一见面就能想起曾经的不美好来。
所以他也没有纠缠对,只是看着那个洁白的身影步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百里绝便深深的叹了口气。
当初他也没有想到那条孽龙居然会死,在他的潜意识里,像那种连封印了几百年都封印不住的祸害应该是永远都不会死的,可是……也许就是他这样的想法,当他得知那条孽龙灰飞烟灭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却是:不要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直到他从沈清口中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后,他这才相信:原来那条孽龙、那条无恶不作的孽龙真的会死……
后来,他同穷奇一起去了沈清所的那个山谷中,果然在一片青草地里找到了那么三四根紫色的头发。
那应该是花冷涯留下的唯一西了。
于是,他攥着那紫色头发重新回到了琼山,交给了沈清。
沈清一言不发,将那头发做成了一只的福袋戴在了脖子上,便开始了从前按部就班的生活。
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大生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只是再也没有回过琼山。
听君天籁,沈墨书给沈清在校外买了一栋房,离琼山八百里远,交通也不便,一到晚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君天籁还奇怪,清清姐为什么会选那么个地。
百里绝却明白,对只怕是真的恨透了琼山,无关乎琼山里的人,只是恨透了那个地……那个困扰了她三生三世的地,所以才选择离那么远,可是心里又放不下,这才没有真的决绝的离开这座城。
教室里。
沈清端坐着,她的手边是一个空位。
这里,曾经坐着君无名。
沈清翻开了书,一眼就看到了那上面用黑色碳素笔工工整整的记录着一些课堂重点,不是她的字,是君无名,她的字那是相当的丑,曾经被君无名无数次嫌弃。
而她曾经也无数次用字丑这个借口而不记笔记。
沈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伸出手抚摸着那上面的秀气的字,一扭头,就看到旁边的座位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黑色机车服,中长发,歪着头皱着眉头看着他,道:“师尊,好好听课啊!再不好好听课就要挂科了啊!”
沈清便愣住了。
她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立马消失不见。
沈清蹭的一下从座位上坐了起来,吓了讲台上的老师一跳。
老师立刻严肃的问道:“这位同,你怎么了?”
沈清却愣在了原地,直到班同都向她这边看来,老师又问了一遍,她才突然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该什么了,只好摇了摇头,重新坐了回去。
老师便继续讲起了课,同们也继续认真的听起了课,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身穿白裙的女孩儿低低的哭了出来。
一个月前,当她知道是君无名用自己换回了沈九炎后,第一反应就是:不要闹了,怎么可能!
然而在听到沈九炎亲口告诉自己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实在是太差劲儿了!
从千年前开始就是这样,就一直是无名在为自己付出,直到这一世,还是无名牺牲了自己换回了他们琼山的团聚。
她何德何能?!
她凭什么?!
她为何?!
心已经疼得不知道该怎么疼了,眼泪仿佛都流干了,那一刻,她只是反反复复问着沈九炎一个问题——无名最后了些什么。
反反复复,直到嗓子里咳出血来。
沈九炎告诉她,君无名:要她好好习。
她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重返校,坐到了这里。
仿佛心里的痛已不复存在,仿佛那些人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某一处,而她与他们也只是暂时分别罢了……
可是直到那一刻,直到沈清坐在了教室里看到了君无名影子的那一刻,她才突然惊觉:原来,一切都是事实!
君无名死了……花千云死了……大师兄废了……二师兄身体里面的九种火焰也不见了……就连苏琴子都、都……
沈清仰着头,努力的不让眼泪流出来,然而眼泪却像决堤一样顺着脸颊滴落到了衣服上,晕染出了美丽的花朵……
*
两个月后。
一期结束,沈清决定出去打工。
沈墨书却找到她苦口婆心的劝她不要这么累,却被她打着哈哈岔开了。
沈墨书却突然问她,“清清,现在琼山里我和你二师兄都无法修道,就剩你一人,你看……这琼山掌门人的位置……”
“大师兄,你饶了我吧……”沈清苦笑,“我已经为琼山付出了两辈子了,我不想这辈子还被困在那里,司徒尚不也算是我们琼山的弟子吗?交给他吧。”
“司徒尚……”沈墨书思索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他也想过,但是司徒尚现在在妖协会,那一摊子乱事儿就够他受的了,哪里还有那个心去管他们琼山呢?
再了,当初收下司徒尚也是万不得已……怎么可能把掌门的位置传给他。
沈墨书叹息一声,知道这件事儿急不来,于是道:“行吧,清清,这事儿不为难你了。”然后站起身又叮嘱了对几句,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