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面对心尖上的人就是不一样,再冰冷的山也有其融化的一面。
“是辛夷不好,辛夷没有照顾好白,让它……”辛美人望着怀中奄奄一息的白兔,哽咽着没下去。
百里寒抬眼,看见正被五花大绑的红狐,看也没看白兔一眼,直接朝红狐走去。
辛美人看见他脸上的神色闪过一丝慌张,不免有些诧异。
她从陪着百里寒一起长大,性情孤傲的百里寒对任何事物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包括自己病重垂死的时候他也十分冷静沉着,像这般慌张的神色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他脸上。
“放开它!”
百里寒的声音格外深沉。
两个太监一下子慌了神,哆哆嗦嗦地赶紧把红狐解开。
“百里寒,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乱棍打死了!”樊落霓耷拉着尾巴走过来,嘴里哼哼唧唧的,没人能听懂它的话。
“谁让你跑这儿来捣乱的?”百里寒虽然口上在责备,手却伸向红狐。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红狐跳进百里寒的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不断地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下水的宫女申姜瞪大了眼睛,“陛下,那只丑狐狸伤了美人的白,美人她……”
“丑狐狸?”百里寒目光扫过她,语气冷淡,“你是在它丑还是在朕瞎?”
“奴婢不敢!”申姜跪在地上,“只是白兔乃辛美人心爱之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红狐难辞其咎!”
青竹刚想开口,忽见辛美人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儿。
“你意思是朕的红狐要给兔子一个交代?”
申姜埋头不语。
“邢荣。”百里寒吩咐跟在身后的太监总管,“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打发去掖庭,至死不得出!其余人等,杖责八十!”
“奴才遵旨!”邢荣应声。
刚才暴力对过红狐的人都惊得面如死灰,申姜更是万万没想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求情:“陛下,奴婢知错了,求陛下饶命,奴婢知错了,求陛下饶命!”
她打算凭借宗皇陛下对辛美人的宠爱,趁机在辛美人面前邀功,取代青竹的位置,没想到反而被罚进掖庭那个生不如死的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陛下,请您饶过申姜吧!”青竹也跪下来求情,“白是陛下赐给美人之物,美人总是心的照顾着,它受了伤比自己受伤都还心疼。申姜也是心疼美人,不是故意顶撞陛下的!”
“求陛下开恩!”众宫人部跪在地上,惊出一身冷汗。
玉树宫向来是宫中最得宠的地,就连嚣张跋扈的皇贵妃也不敢得罪这里,陛下从来不会在这里发火,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求陛下看在美人的份上,绕过申姜这一次,也请陛下替美人心爱的白做主!”青竹连磕了几个响头。
“住嘴!”病弱的辛美人话难得这么铿锵有力,“一只兔子而已,怎比得上陛下的狐狸?再惹陛下不高兴,宫就把你们部罚进掖庭。”
有的宫女胆,发出哭哭啼啼的声音,整个玉树宫都沉浸在一片恐慌压抑的气氛当中。
樊落霓很是自责,自己不但害死了人家的白兔,还把无辜的人牵连进了掖庭,她在百里寒的怀里冒出脑袋,用毛茸茸的爪子指着跪在地上的人,脑袋不停地往他脖子上蹭。
“你是在为他们求情?”百里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只狐狸竟然也有恻隐之心。
红狐眨巴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辛美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它,看来这只红狐的日子是到头了,没有人能在宗皇陛下的面前求情,就算她自己都不行,更别是一只狐狸。
百里寒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邢荣,把这宫女拉下去,其余人朕暂且不予追究。”
“你们两个,把她拖上,跟我走!”邢荣指定两个人,粗鲁地把苦苦哀求的申姜就架起走了。
这个结果樊落霓不怎么满意,她要的是他放过所有人。目的没有达到,只好继续使劲儿地卖萌求情。
“没有人可以向朕要交代!”百里寒摁住她不安分的脑袋,随后把她放在地上,淡淡道:“该用膳了!”
樊落霓毕竟是一只识趣的狐狸,天子有天子的威严,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辛美人没想到一只狐狸真的求情成功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看来真是看它了。她见百里寒要走,急忙上前,“陛下,臣妾已命厨房准备好饭菜,要不……”
“不必!”百里寒伸手除去她秀发上的落花,“你病刚好些,少吹风。明天朕会命邢荣再给你送只兔子过来。”
辛美人的目光黯淡下去,盈盈作礼:“臣妾多谢陛下!”
“恭送陛下!”
折腾到这个时候,樊落霓却是也饿了,屁颠屁颠地跟在百里寒的后面走出了玉树宫。
百里寒离开后,青竹从地上站起来扶住辛美人:“美人,你没事吧?”
辛美人垂下眼眸,看着已经断气了的兔子,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光滑的脸颊滑落,“这么多年,我终归还是没有走进陛下的心里,连只狐狸都比不上。”
“美人别乱想!”青竹心疼地拿出手绢给她,“整个皇宫都知道,陛下最宠爱的就是你,虽然你只是一个的美人,可是皇宫,乃至整个朝廷,谁不是敬着你的?皇贵妃出生高贵,家族势力强大,不也不敢对你怎么样吗?再了,陛下前些日子才为美人你采回来雪莲治病,放眼天下,谁能有这种待遇?”
“陛下不是心里有我,只不过是愧疚而已。若时候,不是我在大雪天为他跳进冰湖捞出他母妃的遗物,至此落下寒病,只怕我连在他身边当宫女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是当美人了。”辛美人望着百里寒消失的殿门,一脸的哀愁不禁让人心生疼惜。
“不管怎么,陛下终归是挂念着美人你的,美人你这次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可别再郁郁寡欢,折磨自己了!”
清风吹过,辛美人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咳……他若念着我,死又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