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寒带着樊落霓离开玉树宫,来到尚书房。
樊落霓进门抬头看着里面站着两位穿着朝服的大臣,眼睛瞪得老大。
好严肃啊,百里寒每天都跟这么严肃的人打交道吗?难怪他也像冰山一般。
百里寒吩咐邢荣:“去找个靠谱点的太医过来。”
“是!”邢荣默默去了。
“参见陛下!”两个大臣规规矩矩地行礼。
其中一个六十多岁的白发老人是丞相郭集,另一个四十来岁的壮男是镇国大将军高志成。
“丞相和将军等候多时,所奏何事?”百里寒问道。
“回禀陛下,近日城中多发怪事,臣觉得蹊跷,特来禀报。”丞相郭集道。
“哦?是何怪事?”
“夜安城一夜之间失踪了十八位少女,失踪的这些少女都是贵族官员富豪之子,她们在同一时间,分别在不同的地点消失,镇国大将军的幼女不幸也在其中,昨夜大将军命军队把夜安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郭集毫无波澜地叙述道。
“竟有这等事!”百里寒皱了皱眉。
“陛下,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镇国大将军高志成神色着急,双眼通红,看来是一夜没睡。
“爱卿别急,可否告诉朕,你的爱女是何时发现失踪?现场有何特征?”
“回禀陛下,昨天傍晚,微臣的夫人给女新买来一盒胭脂,她就迫不及待地要回屋试试,直到吃晚膳的时候也没有出来。管家命丫鬟去请,丫鬟推开门只见女房间里胭脂撒了一地,而女不见任何踪影。现场除了洒落在地的胭脂,其他完好无损,连个脚印都没有。”高志成道。
“大将军去官衙正要报案,就遇见许多人也前来报案自家女儿平白无故地失踪了,衙门一合计,一共有十八位少女同时消失。”郭集道。
一旁的樊落霓听得毛骨悚然,庆幸自己只是一只狐狸,不是什么花季少女。
这些姑娘该不会都遇上采花大盗了吧?可是采花大盗有这么大的事吗?
“子恒子阳!”百里寒召唤道。
“属下在!”俩人同时进门行礼。
“你们两个与大将军一同出宫,务必要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有任何动静,随时跟朕汇报!”百里寒这个男人,将男人的成熟和浑厚沉稳发挥到了极致。
“属下遵旨!”
“多谢陛下!”
“属下告退!”
行完礼,四个人纷纷走出尚书房。
百里寒靠在龙椅上,眼波流转,黑如深潭,不知其想。
不一会儿,邢荣带着一名面容清秀的太医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太医行礼,“臣乃太医院院判,左清名。”
“过来。”百里寒淡淡道,“过来看看朕的狐狸,下手轻点,不要像上一个庸医那样没出息。”
“是!”院判左清名坐到案前,等候邢荣把红狐抱过来。
樊落霓可不是一般的狐狸,她识趣地主动朝他案桌上走去,坐在案桌上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这少年看起来白净清秀,一表人才,不过二十出头,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院判,真是了不起。
左清名的手指修长,轻轻地拿起她的爪子,温柔细腻地扒开爪子上的毛,用纱布蘸黄酒,一点一点地清洗掉她爪子上的血迹。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心细的男人。
她这么想着,头情不自禁地就往人家脸上靠。不靠不要紧,一靠才发现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药香,真是好闻。
樊落霓眯起眼睛,准备再闻一次。
哇,这味道真是令人身心舒畅。
“你果然是只好色的狐狸。”
她正陶醉在沁人心脾的药香中,就听见百里寒冰冷的声音。
“陛下……”左清名脸色微红。
百里寒揪住樊落霓的耳朵,将她的头尽可能地远离左清名的脸,“你好朕的色就算了,连一个院判也不放过。”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我解释什么啊,他又听不懂!樊落霓抓狂地摇打着尾巴。
百里寒却没搭理她,转问左清名:“它的伤口如何?”
左清名从箱子中拿出一瓶白色的药膏敷上,道:“回陛下,伤得不深。敷上臣秘制的药膏,两天便可痊愈。”
当然不深了,自己刺自己,还能下狠手怎么的?
她心里正想着,忽然左清名就把手搭在她的头上,“这只红狐原品相极好,只可惜脸上有一道疤。”
呸呸呸,有什么好可惜的。要不是因为在这道疤,一开始的时候都被子恒子阳那俩傻子剥皮了,还有机会活到现在?懂不懂什么叫美有美的优势,丑也有丑的好处。
“包扎完就下去。”百里寒的声音有些不爽,狐狸再丑也是自家的。
左清名慢条斯理地收起西,行礼:“臣告退!”
走到门外时,他还不忘回头看红狐一样。
那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樊落霓抬起自己缠了布条的爪子,出于动物的能伸出舌头舔了舔。
“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百里寒幽幽地冒出一句。
樊落霓舔得正起劲,吓了一跳,惊讶地抬头望着他,尚书房里除了她跟他之外,再也没有别人,就连邢荣也出去了。
是在……质问我吗?
百里寒伸手握住她缠满白布的爪子,“飞身接箭,坐着进食,耀武扬威,割血救人,你还真是有趣。”
耀武扬威这事就别了,你不是已经给狐套上绳子了吗?想到脖子上的红绳,樊落霓不悦地将爪子从他手中抽出来。
“告诉朕,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百里寒盯着她,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
樊落霓无所顾忌地与他对视,人家也想告诉你,可是人家不会话啊!
第一次有眼睛敢这样跟自己对视,百里寒显然有了玩味。
“如果有一天朕发现你背叛了朕,朕便将你剥皮抽筋。”百里寒威胁道。
这人一定是属脸谱的,变就变!
樊落霓卷缩着尾巴,一个劲儿的摇头。
人家只是一只狐狸而已,人家什么都不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