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寒目睹红狐报仇泄愤的模样,有点啼笑皆非。
那个被百里寒抽了脖签的可怜皮影,很快就在樊落霓的爪子下成为粉碎。
报完仇之后,樊落霓一口气没提上来,只觉得四肢无力,软绵绵地倒在原地。
百里寒紧张地上前将她抱起,大喊:“快叫左清名过来!”
不多时左清名提着医药箱满头细汗地跑进长安殿。
“微臣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上来看看朕的红狐怎么回事?”
左清名放下医药箱为樊落霓检查一番,长吐一口气道:“陛下,红狐它没事。想必是它刚苏醒就没有节制地大吃一顿,又急火攻心,虚弱的身体一时没撑住就变成了这样,休息休息就能恢复过来。”
听红狐并无大碍,百里寒提起来的心才放回肚子里,让邢荣准备好笔墨,当着左清名的面直接就写下提升他为太医院院使的旨意,原掌管太医院的李院使职位不变,与新晋的左清名共同掌管太医院。
卷缩在百里寒怀里的樊落霓无打采地看着左清名,他到哪儿她的眼珠子便转到哪儿。
左清名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微微一笑,道:“拖您的福,清名才得已平步青云。”
樊落霓不屑地把头扭到一边,总有一天,她定会找他问清楚当天晚上的真相。
经过此事之后,百里寒把她看得更紧了。
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牢牢地握住红绳之外,白天也是她走到哪儿,邢荣那个鸡贼的老太监就跟到哪儿。
就这样过了五六日,百里寒与子恒子阳在尚书房议事,邢荣以为红狐睡着了放心大胆地去准备午膳,樊落霓总算是待着机会自己偷溜出去。
樊落霓钻进御花园,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去太医院找左清名。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想办法问清楚那天晚上的真相,还有左清名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可是……樊落霓忘了自己是个路痴这样的事实。
她凭借记忆中的路线一直走,最后在一座名叫南宫的宫殿外停了下来。
宫殿里时不时传来太监宫女们的惊呼声:“哇,娘娘好厉害!”
“娘娘,你是怎么做到的?奴婢们还想再看一遍。”
“娘娘,你要是上战场,一定是威震四的大将军。”
……
何神圣能成为威震四的大将军?
好奇心驱使樊落霓忘了自己跑出来的正事。
她找了棵树爬上去,顺着树枝跳到墙壁上,然后脚一滑摔落在南宫的花丛之中。
这巨大的声响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太监宫女们纷纷聚过来打量着她。
“这不是宗皇陛下捡回来的那只狐狸吗?除了皮毛是红色的,看上去也很一般啊!”
“你懂什么,宫里人都它是灵狐,在陛下面前亲自割血救了辛美人。”
“是吗?难怪陛下会把它当成爱宠。”
“你们快瞧,它眼睛水汪汪的,要不是因为脸上那道疤,一定是只人见人爱的红狐。”
樊落霓终于体会到了被当成观赏动物是什么感觉了。
这种随意的评头论足,那让人甚是不舒服的眼光,简直是烦死人了。
“都给宫让开!”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从众人身后传来。
樊落霓抬头望去,只见从宫人们让开的一条路中,一位纤瘦挺拔的女子手握长鞭缓缓走来。
走来的女子冷艳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面若春梅绽雪,双目如清澈见底的寒潭,大约十**岁,身着宝蓝色的衣物,长发披肩,头上束了一条用金线勾出祥云的宝蓝带,配上手里镶有宝石的美长鞭,更是灿然生光,旖旎如画。
“你就是那只该死的狐狸?”鸿贵妃蹲下身子,目光死死地盯住红狐。
再笨的狐狸也知道,眼前英气逼人的女子就是来自南洲草原的赫连鸿雁——南宫的主人鸿贵妃娘娘。
听宫里人她性格直率豪爽,整日就喜欢在宫殿里舞刀弄枪,钻研武术,天不怕地不怕。
香贵妃狐丑,皇贵妃狐可爱,鸿贵妃狐该死……百里寒,你后宫收的都是什么怪女人?除了好看,还有何用?
鸿贵妃单手拎住红狐,气氛地道:“宫早就看你不爽,正准备找个时间去收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放开我!”樊落霓拼命挣扎,“咱们两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才不过第一次见面而已,怎么就得罪你了?难道百里寒他不宠幸你是奔狐的错吗?他也没宠幸狐啊!”
鸿贵妃将另一只手中的长鞭交给身边的宫人,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打在红狐的屁股上,教训道:“宫叫你不听话,去毁药房!”
又打了一巴掌,“叫你不听话,害得宫饿肚子!”
接着打了几巴掌,“叫你不听话,叫你要当狐狸,叫你不好好在深山老林待着非要往皇宫中跑!”
屁股上一阵阵火辣辣地疼,樊落霓欲哭无泪,内心咆哮道:“你等着,接触过狐的妃子都没有好下场,有被送回家的,有被软禁的,还有命悬一线差点呜呼哀哉的!”
然而并没有任何用……
只好使出必杀技了:用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她,眨巴眨巴两下,几滴晶莹剔透的眼泪瞬间滑落出来。
“嘿!”鸿贵妃停下打屁股的手,“宫不就打了你几下吗?还没拿你怎么着你哭什么哭?”
见有效果,樊落霓哭得更厉害,眼泪就像水帘似的,断都不断一下。
“你再哭!”鸿贵妃用威胁道:“你再哭,信不信宫把你流进猎场里去喂狼。”
旁边的宫女看不下去了,“娘娘,算了吧。要是把它弄出个好歹,不好给宗皇陛下交代。”
“怕什么!”鸿贵妃没有要绕过红狐的意思,可是看它哭得实在可怜,不耐烦地起身:“算了算了,欺负一只狐狸,出去也不是什么光的事。”
她把红狐交给旁边的宫女,吩咐道:“大可,把它扔出去,宫不想再看见它。”
终于得到了解脱,樊落霓回头看了眼南宫,十分崩溃:“你等着,狐这就去找百里寒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