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秋宴。
今年的宴会与往年不同,百里寒命邢荣把宴会布置在御花园。
以往每年的中秋宴都是皇贵妃一手操办,百里寒也从不参加,今年可是头一次。
邢荣怎么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宴会布置得完美无缺。
御花园就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更缝中秋时节,桂花飘香,他便移来桂花树十八株,株株挺拔俊秀,花团锦簇,风动花落,千朵万朵,散落在地,顺便还飘满桂花的香味,甚是怡人。
表演的台子用一艘船搭建在湖面上,船的四周都放上各式各样的水灯。
两岸灯火通明,船的正前就是宗皇与嫔妃们举行宴会的地,其中宗皇的宝座最高。
所有的一切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辉煌。
离落跟着邢公公赶到宴会时,宴会已经开始。
宴席间传来歌舞声和一阵阵欢声笑语。
就算离落被宗皇陛下钦点献舞,可以她的身份地位是无法进入宴席的,只能在外面等候,待会儿到她表演的时候邢公公会出来宣告。
第一次看见皇家宴会,离落就算明知要大难临头了也免不了好奇。
她找到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偷偷向宴席上望去。
高高在上的百里寒最引人注目,今晚的他并未穿着龙袍,而是换上了洁净而沉寂的黑色锦服,锦服上用金线勾出几片祥云,黑发用晶莹剔透的羊脂玉束了起来。眼睛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透着一股冰冷寒冽,鼻若悬梁,唇若涂丹……
在百里寒的雕龙宝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宫中众人皆知宗皇陛下要身边的丑八怪离落姑娘艳压群芳,所以大至皇贵妃,到煮茶宫女,一个个的无不心装扮,各有千秋。
尤其是辛美人,平日里她待在玉树宫中穿得纯白素净,今日却格外不一样。
只见她梳着如意高髻,头顶斜插着一支事事如意簪,身着一袭烟罗紫的金丝织锦礼服,脚上穿一双宝相花纹云头锦鞋,旁边是一个金珐琅九桃暖炉。
在她柔弱的美貌中,又平添了几分贵气。
虽然在众嫔妃之中她的位分最低,可是她却离百里寒最近。
“今年的中秋宴与往年相比真是别有一番风味,不但能闻到浓浓的桂花香,抬头就能望见天上的玉盘。”皇贵妃喜气盈盈地道。
鸿贵妃穿着草原上的盛装,举手投足之间也收敛了许多:“姐姐的别有一番风味恐怕不是指天上的月亮吧,依妹妹看指的是陛下。”
楚贵妃虽然不话,眼睛却也没闲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百里寒,要艳压群芳,那么非百里寒莫属了。
臻贵妃没有参与她们的话题,探身关心地问辛美人:“好几月不见妹妹,今日一见妹妹的气色果然好多了,不知身体还有何不适?”
辛美人微微一笑,“多谢姐姐关心,自从得陛下的红狐割血相救之后,辛夷一直按照李院使开的药同雪莲慢慢调养,已无大碍。”
“来也奇怪,红狐是陛下的爱宠,可不知怎么的突然消失不见,也不见陛下提起过半句。”臻贵妃回想起那天冰窖的事,该不会红狐被冻死在里面了吧?
“也许陛下见它在宫中不安分,把它安置到别处去了。”辛美人恭敬地道。
臻贵妃略微点头,也没有再多问。
“咳咳……”辛美人捂住嘴咳嗽了几声。
“可有什么地不舒服?”百里寒望向她,轻声地问道。
这种难得的温柔与关心,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辛美人抿嘴一笑,“陛下不必担心,辛夷没事。”
“要是累了便下去休息。”百里寒还是有些不放心。
“辛夷不下去,难得有机会与陛下一同过中秋,辛夷虽然身子弱,却也心准备了才艺献给陛下。”
瞧着她期待的眼神,百里寒也不好再劝阻,默认让她留下来。
往年的中秋宴上,除了皇贵妃以外的每一位妃子都会表演一段才艺助兴,辛美人体弱从未参加过,众人也不知道她的才艺如何。
今年的中秋宴得知陛下要参加,除了辛美人之外,皇贵妃也准备了才艺。
舞姬的歌舞退去,鸿贵妃是第一个表演才艺的。
她的手中挥舞着长鞭,就像是风中飘着的丝带一样,蜿蜒柔美,但这根‘丝带又锋利无比,一下就将瓷瓶一分为二,切面十分平整,赢得一片喝声。
接着是臻贵妃,北洲人声音清脆,擅长调,臻贵妃的调唱起来就如山涧的百灵鸟,听得那是叫人心旷神怡。
然后是皇贵妃,她坐在船上,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
离落在心里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宴里洺的妹妹,琴艺定是得到他的真传。
到辛美人了,只见她犹抱琵琶半遮面,落珠似的的琵琶声丝毫不逊色与皇贵妃的琴声,如同溪汇向大海一样,平静地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大海瞬间,音调滂湃起来,而后逐渐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谁都没想到,柔弱不堪的辛美人竟能弹出如此激昂的曲子,一时间都愣住了。
“啪啪啪!”宴会上传来百里寒响亮的鼓掌声,他大喊一声:“好!”
这一首曲子足以令他对辛夷刮目相看。
随后众人也想起掌声。
得到百里寒的赞赏,辛夷不出的高兴,病情似乎好了一大半,脸上神采奕奕的。
最后,总算是到了大家拭目以待的离落姑娘了。
前面每个人都拿出自己的绝活,离落想要艳压群芳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离落姑娘,该您上场了。”邢公公过来催促道。
离落一下子就有点慌乱了。
她刚才不是没试图逃跑,但百里寒好像猜中了她的心思,命令子阳那个愣头青把每一个地都把守得严严实实的,根没有机会能跑出去。
这下可如何是好?
不能艳压群芳她只能等着去喂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