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离落眼中笑意渐浓,轻轻唤道:“和曲!”
和曲谦谦行礼,那双露在面具外的眼睛细长好看,“原来是姑娘你!”
“什么姑娘不姑娘,这是我们的离美人。”申姜插着腰道,她许久没有像现在这般有底气过了,别,这种感觉还真爽。
“不知姑娘竟是贵人,是再下失礼了!”和曲出口,声音醇厚好听,就像他手指间的曲子一样,极其天籁,却带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调。
“你忘了,我叫离落,不是什么贵人。”离落唇齿亲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特别地想亲近和曲这个人,与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尊卑有序,离美人就勿折煞在下了!”和曲戴着面具,只是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眸,长睫微翘,双唇极薄。
离落呆呆地想:要不是因为脸上的疤痕,他定是个人见人爱的翩翩公子吧。
“和曲,你弹的曲子真好听,我防佛在哪儿听过。”离落走进古琴边,伸出手指拨弄琴弦。
面具下的眼眸骤然冷缩,弥漫出无限地哀伤,幽幽地道:“此曲是在下亲手所谱,美人怎么可能听过。”
离落不以为然,“我真的听过,不信我弹给你听!”
着,她就坐了下来,伸出白皙纤细的十指开始在古琴上跳跃。
申姜站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没想到在如此丑陋的一张脸庞下,还有如此的才华,难怪能博得宗皇陛下的宠爱。
和曲长睫微颤,嘴唇微张,神色颇为惊呆。
这首曲子是他特意为她所作,名为《秋未尽》,除了她,他从未在别人面前弹起过,今天可算得上意外。
眼前的贵人离落是如何知晓此曲,并能弹出来的?
而且在专心抚琴的离落,那神态和动作是多么的像她。
可是和曲心中很清楚明白,她不可能再出现了……
一曲完了之后,离落拍拍手起身,得意地道:“你看,我真的在某个地听过。虽然有些地弹错了,但是应该**不离十吧!”
“美人你……你是否过耳不忘?”和曲原如死水一般的眼眸抖动起来。
离落摇头笑笑道:“我哪有这个事,只不过是以前真的听过,所以刚才听你弹起,又模糊想起一些罢了。”
“姑娘可认识一个人?”和曲心翼翼地问道。
离落认识的人都已经部死了,不过她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道:“虽然我在世上并无多少相识,但是你可以来我听听看,就算我不认识她也许听过。”
“你一定听过,她是……”和曲的话还未完,一道急促地声音就打断了他,“落姐姐,落姐姐……”
是孟轩……离落眼神看过去,已然没了刚才的放松之感,“轩,你怎么来了?”
“落姐姐,你怎么走也不带上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孟轩抽泣着,一双大眼睛红红的。
“怎么会?”离落露出慈爱的笑容,“听镜月阁破旧,别比不上长安殿了,就连一般的宫殿都比不上,我是不想让你跟着我受苦。”
孟轩着急地抓住她的手,“好我们姐妹两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无论如何,我都要跟着你。我已经跟陛下请示过了,他同意我跟着你去镜月阁!”
离落就把孟轩一个人丢在长安殿不放心,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伤害到百里寒,或是伤害到她自己,既然她执意要跟着自己,把她带在身边也好,可以有机会阻止烛龙要挟她。
“既然百里寒已经同意了,那从今以后你要跟着我吃苦了。”离落道。
孟轩急忙擦去脸上的泪水,连连点头,“只要跟着落姐姐,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
多么脆弱的一个姑娘,多么地惹人心疼,离落也忍不住帮她擦去脸上的眼泪。
“离美人,夜色已深,再下先告辞了!”和曲转身抱起自己的古琴道。
离落转过身道:“和曲,我在宫中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你以后能经常来镜月阁抚琴吗?”
“只要美人需要,随时传唤再下就是了。”和曲谦卑地道。
“我传唤你,你就来?”离落问道。
“是,乐师们的住处离镜月阁不远,再下在房中练琴,恐怕都会叨扰到贵人。”和曲始终把眼眸垂在面具下。
“无妨。”
“若无别的事,属下告辞了!”着,和曲匆匆地走出湖心亭。
离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股莫名的失落感,却又不知这莫名的失落感来自何处。
“落姐姐,更深露重,心染上风寒,我们回去吧!”孟轩关心地道。
离落看了眼申姜,道:“先给你们互相介绍介绍,轩,这是申姜,在掖庭多亏有她我才能活到现在。”
申姜还以为离落身边就自己一个信得过的人,现在看见跑出来一个哭哭啼啼的妮子,心里很是不舒服,没好气地道:“以后你都要听我的安排。”
“申姜,这是轩,是我的妹妹。”离落自动忽略掉申姜的脾气。
孟轩像一只受伤的白兔,紧紧地挨着离落,心翼翼地道:“申姜姐姐……”
申姜不满地转过头去,“我才不是你的姐姐!”
“瞧瞧你们两个,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团结友爱,不准给我斗气!”离落训斥道,实则她拿申姜的脾气一点办法都没有。
“知道了!”申姜依旧很不满,可还是乖乖地扶着离落走出湖心亭。
孟轩跟在后面有些无所适从,原被泪水灌得通红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恨意。
并不是恨申姜,更多的是离落……
和曲走到丹阳宫门口时,遇见了雨初,她叫住和曲:“站住,你是不是宫中乐师?”
“是!”和曲低着头,不抬眼看她。
“皇贵妃娘娘睡不着,你来给她弹奏一曲。”雨初走到他身边,干净利落地道。
和曲往后退了两步,“现已深夜,诸多不便。劳烦转告娘娘,在下明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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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都没可爱理我的,好难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