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走来安慰他,“狼主,这是有人别有目的所为,目的是激怒狼主,让狼主乱了分寸自毁灭亡,狼主怎么就听信了?”
“谁……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狼主,护国夫人来了。”有仆人在他书房门口传话。
护国夫人……
知道真相的彦无辞,听到护国夫人的名字,心情繁杂,“我知道了,快请夫人。”
虽然她的女人改写了他的一生,但却是养了他二十八年人,也将他推到了狼主之位。
年纪已近五十,却依旧风姿艳艳的祁寰,带着四个女护卫,神情威严,走进了彦无辞的书房。
“听狼主在发脾气?”她看一眼彦无辞,走到上首坐下了,“因为做了个古怪的梦境?”
“你们先下去。”彦无辞抬手,示意天山等人退下。
天山看一眼护国夫人,行了一礼后,离开了。
书房里,只有护国夫人和她的四个侍女,和彦无辞。
“母亲前来问起这件事,难道,不该给儿一个解释吗?”彦无辞似笑非笑,看着护国夫人。
他以为,女人的狠毒,最多如殷鹂那般使些计,万万没想到,他的这个养母,更加狠毒,为了让原配一家活得生不如死,为了男人一直记着原配,她将原配生的儿子丢了。
“解释什么,那就是真的。”护国夫人冷笑,“你要恨我,是么?”
“我当然……有些恨的。”彦无辞冷冷看着她,“你隐瞒一切,让我如今被城人笑话,被城人唾弃,成了众矢之的,我不该恨你吗?”
“彦无辞,你想我瞧不起你吗?”护国夫人冷笑。
11章谎话揭穿,彦无辞败走
“男子汉大丈夫,当迎难而上,没有挫折,不会成长!彦无辞,你忘记了我对你的教育?”
彦无辞不话,只用陌生的,清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中年贵妇人。
他给了她一切,却又毁了他一切!
“想想你那死去的亲生父母,若你还是他们的儿子,你现在,最多是考个秀才当个吏。娶一个混沌妻子,生一窝傻儿女。世世代代都过着和你差不多的人生。活了一世,如蝼蚁人生一样,谁又记得你存在过?但你现在,手臂一挥,有多少人听你的差遣?脚踏一踏,大地都要震三震。皇帝见了你都要惧怕三分,你反而不满意?彦无辞,你让我瞧不起!”
“你不该瞒着我。”彦无辞唇角动了动,冷冷道。
“我这么做,是不想让你有所牵挂,是让你彻底成为北蒙人,一心向上,做人上人!”
“可是你瞒着我一切,当真相忽然大白于世,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我如何能完美的应付?如今我手忙脚乱,已经是众矢之的,人上人?呵呵,我马上要成丧家之犬了。”彦无辞甩袖讽笑。
“那就反了!”护国夫人冷笑。
彦无辞眯了下眼。
“别你不想,还是你不敢?”护国夫人神情威严看着他。
“都不是。”
“那还犹豫什么?”护国夫人冷笑,“你揭竿而反,我祁氏一族头一个支持!”
护国夫人出生于北蒙大族祁氏。族中有众多能征善战的大将,而且,北蒙的战马,大多出自于祁氏的贡献。
祁氏若不上贡战马,北蒙大军只是个纸老虎。
彦无辞看着护国夫人,对于这个养母,他多多少少是有些感情,从知道她是继母,她没有像别家人继母一样,对他无情的虐待,反而是竭力培养,让他很是感动,他一直当亲母一样对待他。
他今天对她冷脸话,只是忽然受了打击而已,他心中是感谢她的。
“母亲。”他跪倒下来,朝护国夫人认真施礼,“儿子错了,但听母亲吩咐。”
护国夫人眼神一动,弯下身,双手搀扶起他,“我没有生儿子,早已将你当亲生,你这一拜,我会永远当你是我儿子。”
“儿子也永远只认母亲一人。”彦无辞顺着她的手力,站起身来,目光坚定。
……
这一|夜,整个北蒙帝都,都陷入了不安之中。
金城王府的人,朝中的大臣们,护国夫人祁寰,都在查找着梦境的原因,但,没人查得出来。
彦无辞送走护国夫人后,马上和天山以及自已的心腹护卫们,连夜商议着接下来的对策。
“太奇怪了,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做了一个同样的梦?”有人问道。
“那不是梦!那是幻音!”彦无辞冷笑。
天山忽然想到一人,“狼主是……”
彦无辞冷笑,“卢云舒一定来了北蒙!她的鬼琵琶,能让所有人做同一个梦!”
“我马上带人去搜城。”天山站起身来了。
“心,别惊动了她!”彦无辞道。
“是。”天山转身离去。
一个护卫道,“卢云舒来了北蒙,她这是要跟狼主对着干的意思了?”
“一个毛丫头,孤还怕了她不成?”彦无辞冷笑,“定叫她有去无回!”
……
这一晚,云舒耗费部功力,驱动了鬼琵琶,事后,她装着风淡云轻地商议着事情,可一躺到床上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贺兰睡下后,总觉得云舒的笑容十分的勉强,她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索性掀开帐子下了床,走来看云舒。
云舒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气息很轻。
贺兰吓了一大跳,“姑娘?”伸手一探,额头很凉。
再探了下脉搏,虚弱得很。
她急得跺了下脚,扶着云舒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已的怀里,抚着手心来给她输真气。
“你是死鸭子嘴硬。”贺兰怒了。
云舒幽幽醒来,“我睡一晚就好。”
“才怪!”贺兰气哼哼地,“明早你起不来床,我们怎么办?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奶娘怎么送到金城王府,还得商议一下。”
“哪里就起不来?我头一次动琵琶,差点要了命,当时还吐了血呢,也没有死呀,放心吧,我命长着呢。”云舒微微一笑,笑一声后,心口忽然一甜。
她马上敛了笑容,将那一丝腥甜咽了下去,闭了眼,调息起来。
贺兰扶着她躺下,皱着眉头道,“我求求你了,姑奶奶,别再逞强了。”
喂服了一粒药给云舒,贺兰没再回自已的房屋间,而是在云舒的身边躺下来,拉着她的手,一直听着气息。
云舒睁开眼,悄悄看她一眼,心里叹了一声,“贺兰,多谢。”
……
天朦朦亮时,宅子门那儿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贺兰马上惊醒,“姑娘,有情况。”
云舒赫然睁眼,眯着眼,听着外面的对静,“是衙差。”
“我去看看。”贺兰走下床,去穿鞋子,“仁义那呆头子,怕是不能应付北蒙衙差。”
“话心些。”
“我知道。”
贺兰走出去了。
云舒闭了下眼,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匆匆穿衣下床,撑着一口力气,往西院远笙胡芩他们那院走去。
才走到那院的门口,就见屋檐上跳下一个人来。
身手矫健,看起来武功不弱。
云舒眯了下眼,冷冷一笑,“天山么?好久不见呀。”
那人回过头来,看到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的云舒,吃了一惊。晨馨中,那年轻的女子,目光似笑非笑看着他,不见惊惶,只有藐视。
他眉尖皱了皱,“卢云舒?想不到,你竟然行走无声?年纪轻轻有这等事,天下少有。”
云舒摇摇头,“不,我不年轻呢,我比你不了多少。”她笑了笑。
天山朝她走近两步,“你胆子倒是不,可知,你活不过今夜了?”
“谁我活不过今晚了?我能活到九十九,反而是你,我掐指算了算,你难活到三十岁。”云舒一笑。
“口气不。”天山袖子一甩,一柄软剑现于手心,狠狠朝云舒刺去。
“天山!住手!她是阿妮!”贺兰的声音,在前十来步远的地,撕心裂肺地喊着。
天山的手一顿。
云舒手指飞快一转,两枚银针弹了出去,射在天山的两个肩头,天山很快发现,他的肩头发麻了,手里的剑“哐”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天山,计中计?输得可服?”云舒冷笑着,闲闲弹了下袖子。
“你可真狡猾。”天山咬牙冷笑,“居然假装重伤!”
“这叫兵不厌诈,天山,阿妮生前,没有教过你么?”她冷冷一笑。
“天山,天山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天山。”贺兰哭着跑过来,抓着天山的胳膊,“你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要投靠彦无辞?他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背叛我们?”
天山看着贺兰,嘴角动了动,眼底透着失望之色,“贺兰,你居然帮一个外人?你居然为了帮她,喊出了阿妮的名字?贺兰,你是我未婚妻,你忘记了?”
“我没有忘记,反而是你,鬼迷心窍地帮着彦无辞害人。”贺兰又心痛又失望,哭个不停。
“你帮她,还没有忘记?未婚妻不未婚夫,哪有帮外人的?相反的,我要问你,她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要死心踏地帮这个女人?”
“她是阿妮!”贺兰哭道。
“阿妮早死了,你骗谁呢?她比阿妮年轻许多,装也装不像的。”
“她是死后复话的阿妮,天山,若不然,她怎会喊出你的名字?知道你的一切弱点?你自大自负,从到大,她装病骗了你多少回,你忘记了?”贺兰叹息着。
“贺兰,把我琵琶取来,我来给他醒醒脑。”云舒走到屋檐坐下,看了眼天山,道。
“是。”贺兰抹了把眼泪,走进云舒屋里取琵琶去了。
很快,琵琶取来。
云舒接过琵琶,抱在怀里闲闲捏着琴弦试音,“天山,我是死而复活的顾云旖,如假包换,若你不相信,你可以问我,关于顾云旖所有的问题。”
天色来亮了,云舒的表情,来清楚了,天山看着她的眼睛,心中来惊讶着。
她是阿妮,她是顾云旖?
真的很像,像少女时的顾云旖。
世上,真的有死而复活的事情吗?
天山怔怔看着她。
“不问吗?”云舒冷笑,“那么,我来弹几只曲子给你听,那是鬼姥师傅的绝作,你也是她的弟子,该记得那些曲子的,对吧?”
着,云舒开始弹起曲子,先是一只普通的,天山听过的,然后,她手指一转,弹起了探幽,让天山走进她的琵琶曲中。
天山听着听着,眼睛渐渐惊讶地睁大,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的?
不可能,不可能!
他的眼前,景色忽然变了,他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
这是哪儿?
这是北蒙皇宫。
云皇后的一对龙凤胎,刚刚出生,年轻的帝后头一回得子嗣,皇帝大为高兴,厚赏群臣。
但大喜过后,便是大悲哀。
儿子得了重病。
为了不让群臣悲哀,叹北蒙国皇子出生便早夭,皇帝皇后二人瞒着所有人,将儿子和女儿的衣衫换了。
都是出生才几个月的婴儿,男孩女孩根分辨不出来。
于是,早夭的皇子,被当公主给安葬了,公主当儿子养着,但谁知好景不长,宫中进了刺客。
一个神秘人将公主扮的皇子给盗走了,二十多年过去了,公主仍无下落。
琵琶收了音。
除了天山震惊以外,云舒也惊住了。
原来顾云旖,便是那个被盗走的,假扮成皇子的旎公主。
因为,她从幻境中看到,那个旎公主的左边肩头上,有块铜钱大的青色胎记。
而顾云旖也有。
顾云旖的年纪,和旎公主的年纪,是一样的大。
旖旎,旖旎。
云旖,云旎,她们是一个人!
也难怪,她这一世的脸容,和前世的长相,差不了多少。
那是因为,她们是两姐妹。
“天山,你看到了吗?”云舒讽笑,“皇子早就死了,彦无辞定是知道的,否则,他不会冒天下之大不为而屯兵暗谋造反。他你是皇子,你就真的信了么?北蒙皇子的身上都有狼头刺青,你有吗?”
贺兰看着天山,“你没有!天山,彦无辞骗你。”
天山的目光闪烁着,唇角倔强的紧抿着,“我不相信!”
“可这是事实,我的琵琶音,从不会假话!天山。”云舒目光清冷,“彦无辞在利用你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