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建开和苏萌衣一路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的往楚州行进,夫妻之间感情蹭蹭的往上长,好似回到了新婚燕尔之时。
可苏萌衣还是敏感的发现,老爷似乎并不像她那么快乐,偶尔望着楚州的向怔怔的发呆……
他快乐的表面下,总藏着什么,偶尔看着她的眼神里也透着几许悲伤、几许怜悯,就连睡着的时候,眉头也是紧皱,嘴里嘟喃着含糊不清的梦话。
她也曾问过,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出来,他们夫妻一起面对!
他还是像以往那般,伸手抱着自己,并没有开口什么,只是安慰自己‘不要多想!
她心中虽然觉得憋闷,但还是愿意等老爷的时候,再去帮助他分担心头的重量。
等他们到达楚州的时候,远远的看着一群人正在城门口等着,为首的一对儿男女,长得丰神俊朗、明媚大。
宋三娘今天穿了一身对襟儿齐腰襦裙,上身黑色对襟,肩膀处绣了大片红色扶桑花,下配妃红色间色齐腰裙,中央处绣着一整株扶桑花绚烂开放,风吹过带起落英缤纷。
走近了看,她头梳高鬓,戴一对儿錾刻镂空鹦鹉叶形唐钗,正中央佩戴錾刻镂空鹦鹉蓝宝插梳,配上她那张媚而不俗的脸……真真是光夺目!
“拜见大表哥、大表嫂!”宋三娘上前见礼,笑盈盈的看着他们夫妻俩,真是长得来像了!
“一品的郡主、君侯给我行礼……你这可是要折煞我们啊!”花建开伸手想要拍她的头,却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到他的手上,“这位便是表妹夫吧!”
当初他们是在扬州成亲,给花家送去了消息,婆婆还生了好一阵子的气,觉得三娘应该回汴梁来成亲,身边也没个长辈见证,怎么就敢自己给自己嫁了呢?
最后实在气不过,写了厚厚一摞的信去骂表妹,他送信到驿站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不得不,姜还是老的辣,话还是老的多啊!
表妹哄老人的招儿也很多,每天一封信送来,同时还会送来一些个玩意儿,并表示是自己疏忽了,下次绝对不会!
刚开始婆婆还点头称是,绝对表妹孺子可教,后来反应过来……什么叫‘下次绝对不会?
遂又写了一封厚厚的信,这次他都懒得看了,这应该是祖孙二人的情趣吧!
“见过大表哥、大表嫂!”青一见他的手收了回去,心情也好了许多,夫妻多年,他不喜欢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触碰三娘。
三娘曾笑骂他是个‘醋坛子,他淡笑不语,可也坚决不改。
苏萌衣迫不及待扑向三娘,将人狠狠的抱在怀里,“你怎么衣服永远都那么单调,头发来来回回不是高鬓就是单螺鬓,饰品也就这么几件……你一个郡主怎么过的那么寒酸?”
时候素,是三娘没钱,现在还素……她偷偷瞄了一下三娘身后的青一……找个没钱的相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花建开听见衣衣的吐槽,心中有些难过,表妹过的寒酸吗?
如果不是为了楚州散尽家财,她可以过得比谁都富足,成为瑞宁首富也是不在话下的。
“衣衣啊!”宋三娘将身上的帔巾缠绕在她腰身上,在她耳边悄声:“你这几年胖了不少,衣服都撑开了!”
衣衣穿的是齐腰马面裙,上身杏色的斜襟儿祥云袄,下身深蓝色祥瑞马面裙……而马面裙腰侧开了一个口,露出了里面的白色的中衣……
苏萌衣听见这话,浑身猛的一僵,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腰侧……肉好像是比以前多了不少,也不知道刚刚下马车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到?
“大表哥、大表嫂……”宋青嵘侧身比了个‘请,“郡主府里面已经备好了房间和热水,先回家梳洗一番再闲谈吧!”
一行人再次各自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往郡主府行进,花建开挑起车帘,看着外面崭新的房屋,面带笑容的百姓,见到郡主府的马车纷纷自主让开了道路,还有热心肠的百姓往马车上塞西的。
还没有到郡主府,几辆马车都被塞满了西,大到螃蟹、龙虾,到扇贝、牡蛎,车厢里充斥的浓郁的海腥味儿。
苏萌衣伸手碰了碰伸出头的牡蛎,见它‘嗖的缩回去了,开心的像个孩子。
“老爷,你要玩儿吗?”她献宝一样的将竹筐捧到他面前,因为实在太重了,‘嘭的一声落到了车板上,惊的里面的海物纷纷缩回头去……
“噗~~~”花建开扭头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笑脸,伸手盲拍了一下她的头,转移话题道:“表妹为啥要将帔巾缠在你腰上?这是当地的欢迎习俗吗?”
久久没有听见她的回答,转头看她委屈的双眸正控诉的看着自己,“怎么了?”
“还是不这一路上你带着我吃吃吃……”苏萌衣低头用手掐出了自己肚子上的一层肉肉,“你看看、你看看!
我生完孩子都没有这么多肉……完了!我要变成个大胖子了!”
她目露悲伤的躺在他的腿上,那么多新鲜又可爱的海物……她好想吃啊!
“这怎么能怪我?”花建开一脸莫名,“明明是我总‘不要再买了!‘吃不下这么多!现在怎么又成了我的错呢?”
他见衣衣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己,无奈的:“嗯……我的错!我的错!”
“道歉一点儿都不真诚!”苏萌衣见他努力想词儿哄她的时候,心里跟灌了蜜一般,“算啦~~~不为难你了!等我回汴梁的时候再减肥就好了。”
“嗯?”花建开不是很懂,“为什么不是从现在开始就减肥?还有……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表妹会给你帔巾?”
他见衣衣嘴撅的更高,头都转过去不看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她不高兴了。
算了!
反正像这种无伤大雅的事儿,不用哄,衣衣一会儿就好……在汴梁的时候,她在后院中像个中规中矩的寻常夫人,出来了才发现,她是硬压着自己的天性,为他解决身后所有的麻烦。
他伸手将她弄乱的发理好,心中却想着如何与表弟开口,让他上折子将楚州献给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