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澄心在队中的脾气好不好差不差,但也绝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发脾气的人,她很会管理自己的情绪。所以,她乍一发难,不止当事人孙如兰,就连旁观者曹宇婷,都愣住了。
“我什么什么意思?”孙如兰问。
“你装什么傻啊,昨天知知来找我们的事儿,我们好了,不让队长知道,可你呢,转口就给了出来。”吕澄心冷眼看着她:“你是巴不得知知永远不回来是不是?”
那片刻的怔愣过后,孙如兰就平静了下来,她反问:“清歌姐是队长,我们难道要瞒着她前队员的去向吗?况且,我们难道应该对清歌姐有所隐瞒吗?”
这话得吕澄心无法反驳,但是……
“你为什么要提慕欢,你难道不知道,队长和慕欢之间的恩怨吗?”
“我不隐瞒清歌姐,错了吗?”孙如兰平静的反问。
“你觉得呢!孙如兰,我真的不明白你现在是怎么想的,知知都已经离开了,你为什么还要在队长面前西的,有意思么?”
孙如兰静静的看着吕澄心:“所以,你是为了知知在指责我,是吗?”
“不应该吗?”
“你会为了郑知知话而向我发难,我为什么不能为了悦悦而揭穿事实?我也曾把知知当妹妹一样看待,和你一样。”孙如兰平静得有些诡异:“但是,她就为什么要和慕欢搅和在一起,难道,当初悦悦是怎么感染尸毒的,郑知知,还有你,你们都忘了吗?”
因为池悦的事情,让孙如兰对于与慕欢有关的一切人与事都相当的敏感,郑知知跟着慕欢走的这一件事,她比薛清歌还要生气。
“悦悦的事都过了这么久了,你……”
孙如兰冷笑着打断了吕澄心的话:“过了这么久,悦悦就活该被遗忘么?!吕澄心,你到底有没有心,悦悦也是我们朝夕相处的伙伴啊!”
“当时,当时悦悦就在我的旁边,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赵觅所伤,看着她尸化,看着她变成丧尸……”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慕欢啊!你们忘了吗?”
“可是,郑知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慕欢一起?她就是个白眼狼,我,清歌姐,我们对她这么好,她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吕澄心与曹宇婷,都已经孙如兰已经从慕欢池悦感染尸毒的漩涡中走了出来,却不想,并没有,反而,她用沉默掩盖事实,内心发的消极。
餐厅里的气氛沉寂到了极点,没有任何人话,只剩下了孙如兰来低的啜泣声。
H-1队维持在表面的和平,已经逐渐的裂开了一条口子,甚至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
慕欢并不知道曙光基地发生的一切,傍晚时分,她与司景殊便到了明日基地。
慕欢打量着远处将整个基地保护得密不透风的防御线,忽然问道:“司景殊,为什么要将基地命名为“明日”啊?”
“因为明日是一个很好的词语。”司景殊缓声答道。
明日,是未来与希望所在的地。阴霾终究是会过去,迎来一个崭新的明日。
“是啊,很好。”慕欢的眼睛里泛出柔和的光芒,转瞬便暗淡了。
明日,会属于她么?
慕欢不得而知。
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迷茫。
野车驶进了防御线,又开了一段路之后,慕欢忽然:“我不和你们一起住哦,你给我另外找个清静点儿的地,好不好呀?”
司景殊握着向盘的手紧了紧:“为什么?”
“不便呀。”现在又不是像S城的那种情况,慕欢当然想拥有一个自己的窝呀。
“有什么不便的。”司景殊不解。
“我不管,你快点儿找嘛。”慕欢拽了拽他的袖子,软软的声音,撒娇似的。
慕欢是难得和人撒娇的,司景殊觉得自己心肝都颤了颤,他不忍拂了慕欢的意,便问:“那我带你去静水苑,那里空了不少的公寓,环境清幽,你选一套住进去。”
慕欢继续软着声音:“谢谢景哥哥哦。”
司景殊:“……好好话。”他的声音有些低,有些哑。
慕欢笑嘻嘻的:“好嘛,知道啦。”
快要到静水苑的时候,慕欢又想起了一件事:“沈鸣他们,给安置到哪里去了?”
“你放心,老邵会给他们安排好住处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慕欢可没打算让沈鸣带人过来吃白饭:“你之后记得帮我告诉邵轲,安排一个住的地就够了,其余的不用管他们。”
司景殊看了她一眼,:“你别担心,老邵估计也只会给他们找个住的地。”
“……哦。”她还真是想多了。
“不过你放心,我的一切,我都会管的。”正好已经到了静水苑,司景殊腾出手来,摸摸她的头,宠溺十足。
慕欢嘟囔:“我可难管了呢。”
司景殊笑。
慕欢选择了静水苑最里面的那一套公寓,因为位置相对来有些偏,面积也不大,这一套公寓一直无人问津。但慕欢觉得挺不错的,毕竟她并不想过多的接触明日基地中的人。
司景殊看了一眼这套独栋公寓,又瞥了眼公寓之后的一片花草树木,勉强是两个住宅区的的隔断:“你确定要住这里?”
“嗯嗯。”
司景殊没再什么,帮她办理好了手续后,公寓里的家具都是现成的,倒是省了不少事,慕欢只需要买一些必需品添置进去就好了。
司景殊陪着她买好了必需品,将慕欢的新家装点了一番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晚饭并没有出去吃,是买了食材回家,司景殊特地做的。他知道慕欢的口味,做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慕欢被喂得饱饱的,身子也有些犯懒了。
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狐狸眼看司景殊,:“我困了。”
慕欢的意思是司景殊赶紧回家去,所不想他皱眉看了她一眼,然后弯腰把她抱了起来,一直到卧室,把她放在刚刚铺好了灰白色床褥的柔软大床上,还贴心的帮她拿了一旁的天鹅绒毯子盖上。
“睡吧。”
慕欢整个人都陷在软绵绵的床褥里,她睁着眼睛,没想到司景殊竟然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睡都睡过了,她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
“一起吗?”她眼睛亮亮的看着司景殊。
司景殊捏捏姑娘软绵绵的脸蛋,:“不了,这么多天都不在基地,我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
慕欢没强求:“那好吧,你走吧。”
“我明天带你想见的来见你。”司景殊又道。
“我想见什么?”她愣了愣。
“不告诉你。好了,睡吧。”他着,站起身,帮她摁灭了卧室里暖橘色的灯光,卧室陷入了一片黑暗,唯有半开的窗户透出星星点点的亮光。
慕欢微微偏过头,能看见半片天空,有几颗零散的星星,还有半个月亮的轮廓。
又是一个很好很漂亮的夜晚。
听到司景殊关门的声音后,慕欢才在星月的照耀下,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
翌日。
慕欢看着被司景殊送过来的大黑狗,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这段时间,她一直都避免去感知二狗,因为她觉得二狗远在京都,以后多半是见不到了,所以,她也就不知道司景殊将二狗从京都带到了明日基地。
二狗许久不见慕欢,一见了她,就兴奋的甩着尾巴,撒丫子朝着慕欢扑过来,慕欢还防备,被它扑了个正着。
她微微后退一步,抱着二狗直笑,连她今天穿的白裙上被二狗的狗爪子按出了两个灰扑扑的梅花印都没计较。
二狗窝在慕欢的脖颈间呜咽着,控诉慕欢这大半年来就这样把它给丢下,不闻不问了。
慕欢柔声的安抚,喳喳都看得牙酸。
果然,它慕喳喳这种一直待在慕欢身边的锦鲤,慕欢是永远不懂得珍惜的。还有,这条傻狗知不知道它舌头舔了它好几次啊。
司景殊看二狗赖在慕欢身上没完没了咯,挑了挑眉,伸手提溜着二狗脖颈上的皮,就跟提狗崽一样,把它给提溜了起来,丢到一边。
二狗屁颠屁颠的又凑上去,只是没再扑慕欢了,只围着她打转,毛茸茸的大尾巴时不时的打在她腿上。
慕欢:“……二狗怎么还掉毛了,你是不是没照顾好它呀。”
她穿的是白色长裙,此时上面沾满了黑色的狗毛。
“二狗不是我照顾的,是白在管。”司景殊淡定的道。
慕欢蹲下身子揉二狗胖乎乎的脸:“怎么还胖了这么多呀,邵白是不是每天都让你吃垃圾食品呀?你都要胖成喳喳啦。”
喳喳:“关我屁事,没事别提我。”
慕欢又去捏脖颈上的喳喳:“你胖成这样还不让人了呀。”
喳喳甩着红色的鱼尾,拿屁股对着慕欢的脸。
司景殊看她闹个没完了,觉得自己被她忽略了,便开口:“慕欢,你没有什么要对我的么?”
“谢谢你呀,帮我把二狗带到这里,还照顾它。”慕欢在和二狗玩,没什么诚意的道了声谢。
“就这样?”
“你还要怎么样啊?”
司景殊哼了一声。
慕欢拍拍二狗,把喳喳挂它脖子上,让它们两自个儿去玩,然后她抬头看着司景殊。
司景殊也看着她。
慕欢忽然踮起脚,搂着他的脖子,司景殊被他压得头皮发麻,她的唇却已经柔柔的落在了他的脸颊。
司景殊一愣:“慕欢……”
慕欢第一次主动亲吻他,觉得很不好意思,她捂着通红的脸:“你别话,我害羞!”
“不是,我想的是,你刚刚是不是亲了二狗?”
慕欢:“……”
他看着二狗头上那一道红色的印子,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脸颊上应该也有。
慕欢一把扯过二狗,把它头上的口红印给擦掉,然后,她冷着脸,伸手来给司景殊擦。
“你低头呀。”慕欢个子不高,踮起脚又太累了,只能道。
司景殊:“不用了。”
慕欢脸上的表情好了不少:“这还差不多。”
司景殊取过茶几上的湿巾,慢条斯理的把脸颊上那一道明晃晃的印子擦掉:“你去洗手。”
哦,原来是嫌弃她刚刚摸了一手的狗毛。
慕欢被他气得不轻。
司景殊擦好了脸之后,才转过头去看慕欢,姑娘抱着抱枕,闷闷不乐的坐在一边,见他朝着她看了过去,她还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把头转到一边,再也不看他一眼。
司景殊:“……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只是二狗一整天在外面摸爬滚打的,很不卫生。”
慕欢:“……”这不是嫌弃还能是什么。
“你去换身衣服。”司景殊又道。
慕欢气死了:“我就不去,你再,我就把掉毛二狗砸你身上。”
“你确定你要顶着一身的狗毛和狗脚印出门?我倒是不介意。”
“出门?去哪?”
“陪你熟悉环境。”
慕欢还是不想搭理他:“我不去,我就宅在这儿了。”
“真的不去吗?”司景殊有些可惜的:“过了今天,我就没时间了,基地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慕欢就是不话。
司景殊半蹲在姑娘面前,和她平视,俊美冰冷的脸上有笑,声音里带着点恳求:“那就当陪陪我,好不好?欢欢。以后忙起来了,你又不乐意来找我,我就看不到你了。”
慕欢:“……知道了。”
她觉得这次再见,司景殊变得……特别粘人。
看慕欢转身去了卧室换衣服,司景殊才坐了下来,唇角的笑容更深。
虽然他生性冷淡,却也不愿意放弃与慕欢的这段感情,姑娘爱逃避,他就只能多做一些多一些。
不像再像之前在S城一样了。
分明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该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两个人却能硬生生的大半个月都碰不上面。
慕欢进卧室的时候看了眼时间,还够她致一番,于是慢吞吞的收拾了两个时,才出了卧室。
“走吧。”
就在司景殊以为慕欢在里面睡着了的时候,姑娘软软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