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喻言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除了丁仁依然还是被蒙在鼓里,一副懵懂的样子之外,其余几个人都互相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君喻言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把洗脚盆放在了床的下面,如果不仔细检查的话,是发现不了的。
至于为什么不放进空间戒,主要还是因为老疯子怀疑这个放电器的上面有定位的功能。
如果被放进了异次元的空间戒里,对无法定位到他们,很有可能会产生怀疑。
看着门外有些漫不经心的制服男们,大家都尽量的挡住自己被刀割除肉的右肩,行动上保持着往常的样子,一时之间到确实没有人发现任何的异样。
这一段从自己的床上到铁栏杆外面的距离,平常是那么的短,现在看起来却格外的漫长。
五步,
三步,
两步……
君喻言在心里默默地数着自己还有多久才能出去。
终于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外面负责看守他们的制服男依然还是那样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完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
君喻言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来到外面后,发现隔壁的新人们早都已经出来了,部都在一旁等着他们。
新人里,除了确定要和君喻言等人一起逃出去的、已经把放电器挖出来了的八个人之外,其他人的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复杂。
君喻言懒得去想他们现在的心情,只是站到了一边,等着自己房间里其他的人都走出来。
丁仁。
辛磊。
森远。
笑面佛。
老疯子。
当老疯子的脚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君喻言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光。
到现在为止,只要老疯子出来了,计划可以已经完成了一半。
在没有了放电器的威胁下,哪怕是右肩上还有尚未痊愈的伤,这些穿着制服的男人也几乎不是在场身经百战刀尖舔血活下来的雇佣兵们的对手。
就在老疯子最后一只脚将将要踏出门口的时候,一件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新人所在的那一群人里面,有一个人黑黑瘦瘦的男人,突然冲到了最近的一名制服男的面前,然后指着君喻言等人大声的喊道:“他们要逃狱!”
君喻言蓦然回首,眼神如剑般锋利而寒冷的刺向了这个男人。
对看到君喻言的眼睛后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然而在想到自己旁边就是龙岸的人后,又觉得自己背靠着大山有什么可怕的,于是色厉内荏的吼道:“你看什么看!我的都是事实!”
君喻言冷冷的笑了起来。
这个男人她还记得。
昨天早上的时候,除了她和辛磊看好的那个心理还怀揣着些同情心的男人之外,这个黑黑瘦瘦的矮男人也给她留下了一些印象。
原因嘛,当时那个腿软的男人差点摔了下去的时候,这个黑瘦男就站在他的旁边,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同时眼睛里露出了明晃晃无法忽视的鄙夷和自得。
那感觉大概就是,啧啧啧,这个人真是个废物。哪像我,如此的淡定有范。
然而实际上,在君喻言的观察里,这个黑瘦男就是属于那一类明明害怕,却偏要装淡定的人。
而他还更恶劣一点,从比自己心理承受能力更弱一点的人身上找存在感。
来,按照流失之域的雇佣兵们日常的生死杀戮,仅仅一个人被电傻了的样子还不足以让他们胆寒。
问题在于,他们来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掳来了一个完陌生的地,心里上就有一些忐忑,再加上又知道了自己身上也有着这么一个随时可以放电的定时炸弹,制服男们在恐吓一下,效果确实还是不错的。
只不过君喻言没有想到的是,居然真的有人会做出举报的事情。
以她了解的来,雇佣兵这种人,通常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流失之域的雇佣兵都是独行侠,加入到雇佣兵团的人比例很少的原因。
她冷笑着看着黑瘦男一脸得意的样子,知道这个人大概就是那种自己没有勇气,却又看不得别人好的人。
这个时候那些制服男们也因为黑瘦男的话有些警惕了起来。
大概四五个制服男,有人在卫星对讲机里了什么,就听见从远处那扇白色的门里隐隐的传来了脚步声,而且人数还不少。
同时,这四五个制服男逐渐的形成包围圈围住君喻言一行人,一边缩距离,一边手里举着放电器的控制器,一边严厉的喊道:“你们几个把手举起来!我们要检查!”
这个时候,那个黑瘦男又一次喊了起来:“他们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刀把放电器挖出来了!你们快点把他们抓起来!”
此话一出,几个制服男都是一惊,他们面面相觑了一秒,然后果断的决定先把君喻言他们制服了再。
即使是误判也无所谓,这里又没有监控,没有人会知道。
但是一旦黑瘦男的是真的,他们就真的摊上大事了。
只是可惜,他们几个的反应能力虽然已经很快了,依然还是晚了一步。
老疯子已经踏出了最后一步。
君喻言看着黑瘦男冷笑了一声,然后一只手握拳抬起,又狠狠的落了下来:“行动开始!”
话音一落,君喻言和辛磊五个人都纷纷和离自己最近的制服男扭打了起来,同时从新人里出来了八个人直接冲了上去,也加入了战局。
制服男们大概没想到新来的这些人里居然也有被‘策反的,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再加上人数的巨大差距,不到两分钟就被打晕了扔在了地上。
而在‘老人里,丁仁很明显也没有反应过来。
她几乎是程愣愣的看着面前乱成一片的人群,在各种喧嚣和人影交错里宛若一尊被抛弃的古老石像,一动不动的站着。
直到君喻言等人几乎已经结束了战局,丁仁才终于堪堪反应了过来。
她颤抖着看向了君喻言,几次张开口都没有发出声音。
最后只能用自己那双眼影已经花了的眼睛,期期艾艾的看向了君喻言,里面带着几不可见的卑微和祈求。
就仿佛在,
求求你,告诉我,不是这样。
求求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求求你。
君喻言看着这样的丁仁,心里微微一揪,最后还是硬起了心肠,正要开口的时候,却被不远处那扇白色门口传过来的噪音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