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君喻言伸出去的手刚到一半,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手了。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出掌迎上了视觉里的那只拳头。
然而下一秒,预想中的两只手相互碰撞的感觉没有到来,反而是自己的臂处传来了一阵痛处,仿佛是被什么狠狠打击了。
君喻言的右臂被这股力道冲的向上扬了起来,一时间连身体的平衡都有些不稳。
然而不待她思考,视觉里那只拳头已经又一次攻了过来。
她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用未曾受伤的左手准的去抵挡预判出来的落拳处。
然而,这一次疼痛的感觉却从旁边的肚腹处传了过来。
到了这一刻,她再傻也想明白了,君之溯把幻术施在了哪里。
君之溯很聪明,他也知道自己对于幻术的掌握并不湛。
再加上君喻言的神力比他高,如果施展太大范围的幻术很容易被她识破。
所以他只改变自己出拳的手附近的影像。
君之溯通过影响君喻言的神,让她看到的自己的出拳轨迹比真正的出拳要稍稍偏移一些,这样她不仅很难发现幻术的作用处,也无法准的挡下自己的攻击了。
现在君喻言的处境并不是很好。
因为决定了不使用幻术也不破解君之溯的幻术,她就真的没有用神力去破解,哪怕现在她已经处于一种算得上是挨打的境地。
不过,这大概也是她能够这么快会一项又一项技能的原因。
因为她从来都舍得对自己下狠手。
现在最无奈的情况是,她看不到君之溯的攻击点,防御不了。
同时又因为失去了攻击的先手,再想要在对一连串不停歇的攻击里变守为攻、以攻为守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哪怕君之溯其实也并没有太多的格斗技巧。
先支撑不住的反而是墨迹。
他有些心疼的在君喻言的神力里跳起了脚:‘主人主人,实在不行就别逞能了好不好!?咱又不是打不过他,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啊!
君喻言又一次被君之溯击中了腹部。她一边擦了擦脸上因为疼痛而流出来的汗水,一边应付的回道:‘没事儿,暂时还死不了。
墨迹看着这样倔强的君喻言,只能无奈的跺了跺脚。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比谁都要清楚君喻言究竟有多么犟。
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情,除非你有充足的理由能够服她,否则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另一边,君喻言依然还在挨打,场外的不少观众看着这几乎是一边倒的战局,甚至都已经认定了君喻言的失败。
但是在这种只能挨打无法还击的憋屈情况里,君喻言忽然想起了《大哥是怎样练成的》里面,关于练习战斗敏感度这一章节里面的一段话。
『如果无法理解‘不用眼睛的感受式,可以试试直接闭上眼睛,隔绝视觉的干扰,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然后你会发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君喻言平常没事儿的时候也尝试过它所谓闭眼睛感受世界的法,但是最后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了。
那时候她还想,这什么破法,闭眼睛到最后完就是昏昏欲睡的感觉好嘛。
因为这个原因,她后来几乎就是放弃了这个所谓的法。
但是这一刻,在擂台上,在被打的很惨的时候,她却忽然又一次想起了这个她早以为已经扔到太平洋里的闭眼**。
于是,下一秒,在场无数观众的围观下,所有人都看见了让他们震惊的一幕。
只见君喻言就这样缓缓的、堂而皇之的在擂台中央、在君之溯连绵密集的拳头下,闭上了眼睛。
君之溯看着这样的君喻言也是一怔,随之而来的却是莫名的愤怒。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诉自己他的攻击太轻了甚至不值得防守吗?
君之溯的呼吸忍不住一乱,然而随之就是更加狂猛如雨水般密集的拳头砸了下来。
在现场一片不看好的声音里,只有君正宏看着君喻言缓缓的蹙起了眉。
在擂台中央闭上了眼睛的君喻言并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
她现在的内心其实十分忐忑。
闭上眼睛意味着她将再也无法通过视觉去联系世界了。
而陷入一片黑暗的感觉,令她十分的不适。
君喻言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所以一时之间也完无法应对任何攻击。
她的心里十分难受,思绪也变得一片乱糟糟,完想不起来自己现在应该干些什么。
而君之溯下手却完没有留情的意思。
君喻言只感觉从自己身体的四面八都密密麻麻的传来疼痛的点,却完无法想办法去抵御。
也好在她身的身体强度达到了黄7,才能咬牙坚持着。
到了后来,君喻言的痛觉已经几乎要麻痹了。
她只觉得无论君之溯攻击她身体的哪一处,她都已经不会再有特别严重的痛感,只是带起一片木木的麻痹感。
她所不知道的是,即使是黄7的身体强度,也无法在这样的攻击里毫发无伤。
她的嘴角其实已经蜿蜒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只不过因为她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君之溯的攻击上,所以才没发现。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君喻言逐渐进入了一种十分奇特的状态。
她的心逐渐沉静下来,不再像是之前那样浮躁。
在这种安静里,她甚至能够隐隐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三下。
再之后,世界开始发生了改变。
如果刚刚闭上眼时,君喻言仿佛被人硬生生折断了翅膀,对于外部世界完失去了感知能力。
那么现在的她,开始逐渐恢复了这份感知。
仿佛是鸿蒙之中一线微光乍现。
最开始是微弱的风声,再然后变成了巨大而清晰的触动。
这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
明明她看不见君之溯,但是却能从自己的身体内部与脑海深处察觉到他的动作。
君之溯扬起拳头时微微带起的风、冲过来时的脚步声、还有呼吸间偶尔的喘息。
一切都被扩大。
但是君喻言又很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通过自己的五官察觉到的。
因为这些西太过于细节,而她的五官还没有进化到那么敏感。
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状态很不错,让人有一种心情舒适的感觉。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观众席的某一处,有一个人霍然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