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君喻言的手指距离任效煌的脖子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她蓦然发觉自己的手指无法再前进了。
真正意义上的,动不了。
不是因为前面有屏障,又或者是被神力之类的西控制住,而是单纯的字面意义上的动不了了。
或者换一个描述,任效煌面前的某一层空间里的时间,被停止了,所以所有的事物在这一层空间里都无法移动。
任效煌就这样苍白着尚且带着汗水的脸,有些干涸的嘴唇轻轻地弯起,眼神寒而凉的看着自己面前神色里出现了讶然的君喻言。
“作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第一个体会到时间术威力的人,感觉怎么样?”
君喻言轻轻地眯起一双深眸,没有话。
与此同时,她清晰的看到,任效煌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映衬着一双没有血色的嘴唇,显得更加脆弱了。
除此之外,更为醒目的是,他额头鬓角处突然有几绺头发开始发黄,然后就在君喻言的眼睛底下开始变浅,变淡,直到最后变成了雪一样的白色。
她瞳孔一缩,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喊道:“额外的条件是你的寿命!”
任效煌的眼眸颜色深了一点,默认了。
然后他忽然浅浅的笑了起来,一张明明朴实无华的脸,因为这一笑,居然别有一番特殊的美。
只听他喃喃自语一般的道:“事已至此,主上,拼上性命我也一定要完成!”
君喻言怔了怔,与此同时危机感暴涨的她脚下一动就想要后退,然而却已经晚了。
任效煌把时间术的运用范围直接扩大到了她周围所有的空间,让她瞬间定格在了那里。
与此同时,他的头发几乎是飞快的变黄,接着褪色,直到头发一寸一寸都变成了雪白的颜色,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最可怕的是,他身上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原饱满光滑的肌肉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胶原蛋白,慢慢的萎缩,露出一道又一道深深地苍老沟壑,就连他身上的衣服因为失去了肌肉的支撑而变得空空荡荡。
转眼间竟是满头青丝化成白发,青年骤成垂暮之人。
但是这一切,君喻言已经看不到了。
因为她的世界,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流动。
而这也意味着,她的一切,甚至包括她的意识,都凝固在了时间术发动之前的那一刻,并且直到时间术解除的那一刻,都不会再变化。
直到这个时候,时间术才真正的显露出了它的逆天之处。
如果空间术可以让人有阶挑战的能力,那么时间术,就真正的赋予了使用者横扫天下无敌手的可能。
老年的任效煌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放松了一点。
虽然是第一次使用时间术,但是好在他成功的把君喻言控制住了。
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可怕,她对每一个细节之处都能够留意到,并且能够把这些蛛丝马迹部都联系起来,居然从中推测出了自己的身份。
任效煌看着君喻言一动不动的身体,一双已经因为衰老而浑浊的眼睛里划过了一抹厉色。
这个人留不得,否则将来必成大患!
他慢慢的控制着自己这个还有点不太适应的破败身体,一步一挪的走向了君喻言。
接着,他拿出手里的刀,对准君喻言的心脏,就想要这么直直的刺进去。
但是因为身体的过度衰老,任效煌的手已经变得无力,所以就连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做起来都非常的费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子以一个无比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的逼近君喻言的胸口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君喻言胸前的项链突然疯狂的发热了起来。
紧接着,一股汹涌的热流从这个项链发出传遍了君喻言的身体,最后来到了她的神海中,把她冻结住的意识快速的唤醒了。
清醒过来的君喻言身体下意识的先避开了任效煌这缓慢而无力的一刺,然后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一时之间有些不太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只觉得自己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话,让她打开自己的项链。
于是,她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几乎在她将神力灌入到那个项链的外壳,手指按下上下的两个端点的同一时刻,一股极其耀眼的白光就从金属外壳打开的缝隙中爆发了出来!
任效煌看着君喻言也蒙圈了。
怎么回事?他明明使用了时间凝固,为什么君喻言还能够移动???
还有那个发光的玩意又是什么鬼?!?
而就在两个人都有些摸不到头脑的时候,他们身侧的那棵参天古树突然有了异动。
只见树干中央那股一直在蠢蠢欲动的白色光源蓦然飞速的抖动了起来。
而君喻言胸前的那个项链在露出了部的容貌后,光芒也变得无比的强盛,白色的光几乎要将君喻言整个人都笼罩进去,将她淹没。
随后,这两处的光源就仿佛互相呼应互相吸引一样,居然开始缓缓地靠近。
首先是树里的那团光,只见这棵参天古树的树干一片一片的裂开,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白色的流光从缝隙里蓦然窜了出来,相互纠缠在一起飞向了天空中。
最后所有的流光一道道汇聚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白色光团,在半空中散发着无比剧烈的光芒,甚至几乎要遮盖住太阳的光辉。
而君喻言脖子上的这个项链也突然无风自动的飘了起来。
漂浮在半空中的透明球形项链散发出来的光没有之前那么的耀眼而强烈,显露出了里面绝美致而复杂的纹路。
最中央的金色的球散发着淡淡的金黄色光芒周围环绕着无数纵横交错的银色光环,上面则是一个又一个墨色的点,沿着光环的轨道不停地滑动运行。
这项链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幻,而每一种的变幻,都美的无与伦比,美的夺人心魄。
紧接着,只见天上的那团白色光团对着君喻言的项链,似乎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