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无心与吴月容做这种无意义的争执。吴月容故作一副前来负荆请罪的模样。主动送上鞭子。却又故意言语激怒。不就是想让众人以为,是公主府的人,害了她。却还要她低头请罪。句句指向四月。吴月容也是看得出来,四月在沉鱼心中的地位。她就是要抓住这个痛点,使劲踩。好让沉鱼出手伤她。最好是她的好哥哥,还能赶得上看到。
“公主,月容自知该死。如果公主杀了月容能解恨,月容愿意一死以泄公主之恨。”
“呵呵,吴月容,你明知道宫当天没有杀了你是为了什么。不必讲这种假惺惺的话。宫不屑看到你这张脸。更不需要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莫不是你以为,给辰王殿下下药,爬床是什么事。莫不是你以为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哭一哭,装弱势,大家就会同情你。”
吴月容袖子底下的手握成拳头,浑身都在颤抖。不过这颤抖是因为被气到。旁人看起来或许以为是哭的。
“公主,月容知道自己辜负了您。也知道月容伤了您和辰王的情义,您再也不会相信月容了。但是月容今日是真心来请罪的。”
“哥哥将我托给公主。公主待月容好,如今公主若是不肯原谅月容,月容便只能…只能…以死谢罪。”
着,吴月容就起身迅速冲向旁边的柱子。沉鱼冷笑,这样的距离,这样扭捏的姿态,能撞死才怪。惺惺作态。
她给了若影一个眼神。若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吴月容身前,挡住了她。
吴月容撞在若影身上,反摔坐在地板上。
“吴月容,你听着。你哥哥是宫的朋友。但是,你不是!你若是死了,宫毫不在意。只是,你要死,离开宫的公主府再死。若你继续在这府中寻死觅活,宫就把你扔到这城里最大的青楼。盛京纨绔子弟不少,前尚书姐的滋味,相信很多人期待着。到时候宫保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是你哥哥,也别想从宫手里把你救出去。”
“将你留给吴悠然处置,已经是宫最大的仁慈了。别试图挑战宫的底线。这是宫给你的最后的机会。”
“公主,你……你是皇家公主,你竟然,手段如此龌龊。”吴月容见沉鱼一脸严肃,不似作假。她既害怕去到比当初更暗无天日的地。又震惊沉鱼的手段。不由得脱口而出。
“比这龌龊的事宫也做的出来,你可以试试。”
“要跪就继续跪着。宫没空跟你玩。哼!”
沉鱼甩袖离去。这个吴月容,难不成是以为自己的财政大权捏在了吴悠然的手里了。出了这种事不给我躲起来装隐形,反而还想最后一击。成长的环境真的决定着人的眼界。明明这些是事关名誉,生死的大事。而在她这个从习如何取悦她人的女孩子眼中,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哭闹解决不了的。
沿着廊道走着,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春天的北,下起雨来,是彻骨的寒冷。
“这个天气,只能坐马车了。雨要是下大了,路也是不好走,吴悠然赶得及吗?”
“吴公子既然能到,那应该能到吧。”
也没有过很久。就在天刚刚黑的时候,吴悠然抵达公主府。
他浑身湿透。想来为了赶路,竟一路淋着这冰冷的雨水赶来。
进门没多久,吴悠然便瞧见吴月容。她依旧跪在那里。浑身湿透。寒风里,瑟瑟发抖。
“月容,你这是……?”做什么。
“哥…”吴月容嘴唇泛白,眼泪混着雨水落下来,“月容……呜呜呜呜呜呜。”吴月容在吴悠然的怀里,哭晕了过去。
吴悠然见状只好先将人送回房间,命人照看好。才过去见沉鱼。
“悠然见过公主。才妹妹不舒服,我先安顿好妹妹,才来拜见公主,公主见谅。”
“宫明白。你快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裳。”
“公主……”
“去吧,不急在这一时。”
沉鱼只是喝了杯茶的功夫,吴悠然便回来了。
“果真是心疼你妹妹。怎么,怕迟了一刻,你妹妹就被宫折腾没了吗。”
“公主传信命我回来处理此事,我便知道月容无事。”
吴悠然刚见到沉鱼的时候,那种客气与谦卑比平时多了很多。沉鱼便知道他心里有如明镜。
吴悠然跟沉鱼相识多年,合作许久。他知道沉鱼的为人。同时他也清楚自己妹妹的为人。他只觉得羞愧难当。可是,他也没办法。吴家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再怎么样他也不能丢下这个妹妹。
沉鱼对他的这个回答很满意,然而脸上的笑容若是有些发苦:“算你还有点良心。”四月六月不在了,沉鱼心里还未能平复,若是吴悠然一进门,便为妹妹抱不平,那沉鱼身边可就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沉鱼的愁容如同一把刀子剜着吴悠然的心:“我知道公主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希望公主也舍了我。”
“我的朋友也只剩下你了。”
吴悠然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把这个喝了吧。”沉鱼将面前的炖盅往前推了一把。
“这是什么?”吴悠然笑着问道。
“毒药。”
“听到公主开玩笑了,我就放心多了。”
“谁宫开玩笑了,那便是毒药。”
“好,即便是毒药,我也喝。”
吴悠然打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扑鼻而来。
“你不喜欢姜味,所以煮了驱寒的药草。放了蜂蜜,味道许是不错。”
“公主知道我不喜姜。”
“每次和吴大公子吃饭,你都把姜挑出来,放了姜的菜你从来不会动。都是刀尖舔血的人,这点眼力见宫还是有的。”
吴悠然喝着药茶,心里暖暖的。二人再没有提起吴月容。都是明白人,有些话不必多。
“吴悠然,你想入朝为官吗?”
“公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虽然宫不喜欢别人把你比作我的钱袋子。但是事实也差不多如此。这段时间我也在反思,你我二人,我掌权,你经商。看似完美。实际上也有很多问题。”
“公主是指……”
“我想你知道宫要什么。吴悠然,你的生意做太大了。起初因为我的需要,以及皇兄补偿吴家的心。官府那边,总是能够很好的打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生意做大。名声来响,产业遍布各国。往来对象也多是利益趋使。你身后的人,权势最大,最能够帮的上的恐怕便是我了。将来,若是我不在了,你可能会被这巨大家业所累。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