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暮情跑的越来越远了,期间因为重心不稳摔了两跤,原本就不怎么厚的休闲裤都破了一个洞。
膝盖被摔麻了,只剩下一点点的感知疼扯得她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抽气声。
夜里很冷,尤其是她穿的衣服还是从E国回来的那一套。
冷气仿佛不要钱似的,纷纷往她衣服里钻,冻的直打哆嗦。
四周都没有人,寂静无声,只有风吹树梢的嘎吱响,有些渗人。
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坐下,她才在手机上预约了一个打车的。
只希望赶快回去,然后泡一个热水澡,这冷冷的天气已经不是人的体质可以承受的了。
尤其是,天上还非常应景的给她飘起了绵绵细雨。
“嘀嘀……是尾号12XX吗?”一个年轻的男人探出头来,按着喇叭问。
“是。”
“上车。”对方说了一句,便把头缩了回去。
顾暮情站起身,脚麻的差点又摔了一跤,稳住了身形才拉开了后座的门,坐了上去。
车子里有一股清香味,莫名的让人放松。
“是去临市吗?”对方问道。
“是的。”
“有点远啊……要不然你把订单取消吧,直接扫钱给我,平台扣手续费比较多。”男人一脸和善的笑,又带着商人的狡黠目光。
“不用了,如果太远了我到时候把平台扣费的费用再扫给你你看怎么样?”顾暮情微笑道。
实在是对方这个模样,很容易拉进距离,让她的心下微松。
毕竟这行许多人都是这个样子。
“嘿,那感情好!”对方高喝了一声,显得有几分高兴。
“妹子你先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他好意说道。
瞧着顾暮情戴着帽子,虽然头发有些凌乱,但是丝毫遮不住她夜里也白的发亮的小脸。
就看起来,年纪没多大。
“好。”顾暮情闭上了眼,却没有睡。
毕竟现在在外面,身边又没有亲近的人,她是万万不敢放松警惕的。
到临市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车程,一路无话。
外边的雨下的越发的大了,噼里啪啦打在车窗子上,让人的心绪也有点不宁。
察觉到自己的头不那么晕了后,顾暮情才堪堪的松了一口气,四肢还是有点发软,但是已经不影响她思考了。
“妹子,你还没睡啊!”前面的师傅瞥见了眼后视镜不由的出声问道。
“嗯。”顾暮情低下头,手心上翻,解锁了手机屏幕。
已经半夜了,但是离到家还有一个多小时。手机上只有一个消星星的游戏能玩。
“还是睡会儿吧,还要很久才能到。”对方关心道。
顾暮情没吭声,只是点开了自己的游戏开始玩了起来。
车子里又安静下来了。
渐渐的,她却发现手指有些无力,脑袋也不受控制的开始犯困,一点一点的几乎要把头砸在手机上。
车停了,外面的雨也停了,一股雨后青草的清香味萦绕鼻尖,让她愈发困倦。
她微睁开眼,一个人影在眼前来来回回的晃着,背部有一阵阴寒侵袭。
待到看清楚对方的脸时,他已经离她不足一尺的距离了。
“明明是个美人胚子,却把脸都遮住了,啧,还好我早就觉得你长得不错。”额头前的碎发被他扒开,绵绵细雨打在她的脸上,掉落在她的眼睛里。
顾暮情的心骤的紧缩起来,心脏狂跳不止,“你……”
“小妹妹,你爸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上陌生人的车吗?”他露出了一个邪妄的笑容,掺杂着欲还有邪。
让人看了心底生寒,顾暮情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你刚刚给我下,药了……”
“就是一点让你不能动的迷药,放心,对身体没有害,也不会影响到我们两个。”
“无耻!”
顾暮情心里一顿作呕,今天接连被阴了两次。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一脸猥琐的模样,跟刚才那个人相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恐怕受害的不止她的一个。
“无耻?对,你说的都对!”对方笑,跃跃欲试的盯着顾暮情的脖子与脸庞,眼眸中的光芒愈加精湛。
雨在慢慢的下大,如豆大般的雨滴砸在草地上的两个人身上。
“啊!你……!”
一具庞大的身躯倒在了地上,眼睛直直的瞪着顾暮情,最后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顾暮情从地上爬着站了起来,浑身都在颤抖,尤其是拿着石块的手指,抖的厉害,她紧紧的握着那块石头,仿佛那就是她的救命稻草般。
雨越下越大,男人脑袋上的血拼命的往草地上流,溅在被雨水洗刷过的草坪上,那红,红的刺眼。
顾暮情蓦的将石头丢在地上,恐惧与后怕在她的脑海中交织,仿佛一个魔鬼般,吞噬了她最后一丝冷静与理智。
她走到车子旁,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慢吞吞的往前走,不管地上那个人怎么样,只知道往前走。
等到感受不到天空中的小雨时,她才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这个能让她避雨的小亭子,莫名的笑了笑。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乌黑的天色,耳边只剩下一连串机器客服的声音,顾暮情摁断了电话,心里空空的,这一瞬间,仿佛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
她很累,很困,只想毫无顾忌的闭上眼睛度过这个夜晚。
但是,黑夜总是那般的漫长,长到让她看不到头。
浑身都是冰冷的,刺骨的寒冷,迎面的风吹过来,夹杂着细雨,她挡不住,便放弃挣扎了。
电话铃声陡然响了起来,她被惊吓到了,接着眼睛里划过一丝希冀。
“臭丫头,你现在在哪里?哥来接你。”
“哥……”
“哥……”她哭了,哭的稀里哗啦,眼泪星子汪汪的往外冒,心里的压抑与恐惧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口子。
“在,哥哥在,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发个地址给我,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