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正面朝下,被洛新月与展七星放在工作台,一边的陆南屏也已经戴了手套,从展七星的台子拿起一把刀。
这大概是他医以来,最简陋的一次手术装备,但事从权宜,也只能一切从简了。如果现在再把容和送到医疗中心去,只怕半路容和就会一命呜呼。
陆南屏把展七星的刀在昨夜照明用的烛火烤了烤,干脆利落地在那颗红点的旁边,斜切开了容和后颈的皮肤。
展七星一直关注着容和的状况,并没有在陆南屏身分太多的心神,但洛新月却是看到,陆南屏在切开容和皮肤之前,他的瞳孔明显的收缩了一下。
洛新月知道,这是陆南屏释放异能时的表现。
只见陆南屏用手的刀轻轻巧巧地从容和的后颈挑出来一条白白长长的西。这是洛新月第一次正面直视寄生蠕虫,她发现这条蠕虫的身躯其实和一般的虫子差不多,但在它的身体后,却拖着一条条细细的,好像触须一样的西。
这些触须,就连陆南屏和展七星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些触须在人的身体里会像植物的根茎一样伸展开。陆南屏在取出蠕虫的时候想要不弄断这些细细的触须,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条被陆南屏挑出来的蠕虫一动不动,就好像是死了一般,展七星刚想从陆南屏手里接过这条蠕虫,陆南屏却沉声提醒展七星:“心。”
在替容和开刀取虫之前,为了安起见,陆南屏用异能控制住了蠕虫,让它不能反抗。
他也是经过这两天不眠不休的研究,才找到了控制寄生蠕虫这种奇怪生物的法。
现在陆南屏取出蠕虫后,并没有直接将它弄死。对于他们来,一条活的蠕虫远比一条蠕虫尸体更有研究价值。
况且这条蠕虫的身还长着他们之前没有见过的细细触须。他们一时间还不能确定这到底是寄生蠕虫的成熟形态,还是某种新的变异。
展七星从一旁取了了玻璃罐子来,心翼翼地将那条变异蠕虫放进罐子里,盖了盖子。
就在陆南屏收起异能的一霎那,玻璃罐子里的蠕虫突然开始疯狂地用身体撞击着罐子的玻璃壁。只是这条蠕虫虽然能够穿透人的颅骨,却似乎对眼前的玻璃无可奈何。
展七星看了一会,确认这条蠕虫不会爬出来,这才放心地把它放在了一边。
容和趴在工作台,脸色惨白,气息微弱,但一条性命总算是保住了。现在寄生蠕虫已经被陆南屏取出来,他的的身体虽然虚弱,但却没有性命之忧。
研究所里没有缝合的条件,况且容和的伤口还需要再消毒,展七星便出门找了两个士兵进来,托他们把容和送到医疗中心。
那两个士兵见受伤的人是容和,半点儿也不敢大意,当即心翼翼地将容和抬了出去。
陆南屏的目光盯着他们离去的向,一言不发,似乎是在专心思考什么事情。
展七星走到陆南屏身边:“我猜你现在应该和我想的是一样的。”
陆南屏点点头:“这一次,寄生蠕虫发作的时间的确是比之前慢了很多。”
展七星脸也是难得的一正经:“看来想要抵御这些寄生蠕虫,还要从容和的身找法了。”
洛新月一边听着陆南屏和展七星的对话,一边顺手擦掉工作台的血迹。
听这两个人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从容和的身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只是洛新月对这些西几乎是一窍不通,只听了两句便失去了兴趣。
…………
医疗中心的病床,容和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洛新月凑过来瞧着容和。
容和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不听使唤,就好像他脖子以下的躯干都不存在了一般。
容和当即脸色大变:“这……我这是怎么了!”
洛新月有些茫然地看向病床边地黄医生和梅若雪。
“昏迷之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黄医生问。
容和眼眸低垂:“我只记得当时我脖子后面忽然又酸又麻,意识也来模糊。当即我就想起了之前见过的那些被蠕虫寄生的症状。”
洛新月点点头:“所以你就直奔研究所来了?”
多亏了容和当机立断,立即跑过来找展七星,否则如果再晚一会儿,只怕展七星和陆南屏也帮不了他了。
黄医生见容和还记得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与洛新月对话的时候思维又很清晰,看来容和的大脑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容和的身体不能动弹这件事……
“当时寄生蠕虫从你的后颈侵入颈椎,导致你的颈椎受到了一些损伤。”黄医生向容和解释道。
容和当然知道颈椎受损意味着什么:“这么……也就是瘫痪了?”
黄医生没有想到容和听到这个消息,神色竟然会这么平静。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病人在得知病情后的各种激烈反应,黄医生可以是见了个遍。
但像容和这么冷静,甚至像是在别人的事情一样。这种反应,黄医生之前也几乎没有见过。
特别是容和的病不同于那些可以治好的病症。颈椎损伤,高位截瘫,这种病在末世前会许还有一丝治愈的可能。但现在………
黄医生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梅若雪,梅若雪也悄悄地摇了摇头。
如果是一般的损伤,或者断骨重接我,梅若雪都自信可以用异能让伤者迅速恢复。但容和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以梅若雪的知识,根无法用异能填补容和颈椎的损伤。
别是梅若雪,就算找来基地里经验最丰富的老医生,面对容和的伤势也只能束手无策。
容和静静地看着病床前三人脸的表情,心里已经对自己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我知道了。瘫了就瘫了,我认命。麻烦你们能不能先出去,我想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