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里,义母高兴得做了一桌子的菜。义父连自己埋了几百年的酒都挖出来是高兴就要多喝两杯。初,叶一辰,白易潇,苏璧都是能喝酒的神仙,尤其是初,他的酒量一点都不差,能把一桌子的神仙都喝倒他还在那边自己和自己讲话。听义母当年义父也是这副样子。
这么一想我就明白为什么他们三个都能喝酒,但只有初能和义父成为酒友,因为初也是这样!
我偷偷跑出来,跳到庭院的树上坐下来,靠在树干上,拿出刚刚从饭桌上偷出来的一壶酒,一边看着天边缺了好大一角,洁白明亮的月亮,一边胡思乱想。有事没事还爱拔右边树枝上的花瓣,然后随便乱扔。一大口酒灌下去。看着月亮使劲眨眼。
又一口酒喝下,酒杯都没有放下,就看见一个人影飞上来,稳稳落下,一如既往地笑着走到我身边坐下来。我也改了坐姿,把脚垂在树枝外面。
“三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每次听了那些伤心的故事,晚上睡不着就爱跳到树上看月亮。虽你每次选的树都不一样,但你偏偏就爱扔花瓣,看这些花瓣即便是秋天到了也不见得落得这么多,就知道你在那棵树上了。”
他总是这样了解我。我喜欢跳到树上的事情,从没有告诉过别人。今日从白易潇嘴里听到这句话,我发现原来有一个了解自己的人还是很高兴,只是一想到这样下去我在白易潇面前一点秘密都没了,就不那么开心了。
委屈巴巴道:“三哥,到伪装这课我也得挺好,为什么每次都会被你看穿。”
“这只能怪你艺不,每次都瞒不过我。”
“三哥欺负人,我要告诉兄长去!”我“威胁”道。
“不敢不敢,下次哥哥我一定装作不知道。”白易潇道,还特意加重了“装作”两个字。就只换来我冷哼一声。
“三哥,快来坐,看看我偷拿了什么出来。”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些醉了,整个人轻飘飘的,手里还摇着酒瓶子。
白易潇没接过酒瓶:“你还是少喝一点酒吧,你的酒量不好,每次一瓶没喝完就醉了。上次还嚷嚷着不喝酒了,喝了酒什么都告诉我,现在你要是醉倒在树上,可能又要什么都了,而且明早就该感冒了。”
“三哥笑了,都是老神仙了,哪里是那么容易感冒的?”
我伸手过去夺酒瓶,白易潇却不让我拿到。我又伸手夺,他还是不给我。我不解。只见他拿过酒瓶闻一闻酒香。
“这酒香四溢,我不用看都知道这是义父藏了多年陈年老酒吧。你偷出来喝酒不怕被义父发现。”
“才不会,刚刚在饭桌上义父喝酒喝多了,连义母劝他都没听,这会儿估计正醉着呢,而且明早肯定要被义母训斥,才没空管我呢。”
“你这丫头!关了几天修为渐长啊!不用法术都能知道明日要发生什么了。”
“这哪里要用法术,我只是看到义父今天特别高兴,按照他以往的性子在高兴的时候肯定会多喝几杯,既然多喝几杯一定会被义母几句。”
笑着笑着,这场面就突然冷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要和白易潇什么了,白易潇好像也不知道要和我什么,就静静地坐在树枝上。我还担心前些日子我胖了不少,身上多了几两白花花的肉,白易潇上来会不会把这个树枝压折了,现在看来这树枝还是很靠谱的嘛,没把我们两个扔到地上去。
我趁其不易夺过白易潇手中的酒瓶子,猛一下又灌下去一口酒,感觉到白易潇的眼光,他在看我。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西吗?”
“没有。上次子珊殿下的事情你不开心,就坐在树上哭了一夜,喝了好几瓶酒,结果醉了一个月都没有醒,醒来之后又头疼了半个月。”
也许身上痛了,心就不那么难受了。
“这次,你还要这样吗?”
“没事的三哥,这酒量不都是这样练出来的吗?我看大哥也这样。”
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我想了很久,还是问出了那个一直盘桓在我心中的疑问:“三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变成青晓?也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那日我去女君那儿,白易潇也在,我不相信是巧合。
在白易潇的脸上,我没有看到惊讶,反倒是见他长舒一口气,笑了。他转过头来,他的双眼对上我疑惑的眼睛。
“当日楚兄将他的身世对我们完坦白,而义父义母也信誓旦旦天后绝没有谋反,五千年前的事情是一个冤案,含冤身死的绝不止他们楚家庄,同时也将他们对付萧明的计划告诉我们。义父知道天帝赦免萧译的旨意还未到,于是便让我和二哥先一步把萧译带回来,让楚兄代替萧译;大哥和瞳,谷四还有清去处理萧明的暗卫,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萧明想要萧译被赦免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不希望他在天帝的手中成为天帝的筹码,但同时我也很奇怪如果萧明忌惮我们七个,害怕我们帮天帝,为什么不选择身经百战最厉害的大哥,或者是我和二哥这样天君之子,以此威胁白家和叶家,却偏偏选择了法术不高,也没有背景的你。这就明在萧明看来,你比我们都更有利用价值。但就你而言,除了楚兄那件事情,你对于萧明来真的没有什么价值。”
没有什么价值?我很怀疑看着白易潇:“我看起来没有那么弱吧。”
“也只是看起来。”
我又冷哼一声,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青晓?”
“我心存疑惑也知道一时半刻是不能得到答案。我还知道依你的性子肯定不会乖乖坐在那里等着,一定会想着参与,当时弄玉身份尴尬,难免被天帝责问,你需要的是一个安的身份,所以我想你应该会选择青晓。作为子珊殿下的侍女,她在天族的地位也很高。最重要的是你从就和子珊殿下,青晓一起长大,对她们很了解,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也很担心子珊殿下会不会被你牵连,想去一探究竟。”白易潇娓娓道来。
听了不禁频频点头,赞同:“嗯。果然还是三哥了解我。我还以为能瞒过你们,结果三哥你原来早就看穿我了。那大哥他们也是你的吗?”
“我可什么都没,还多亏了六问了一句青晓一直带镯子,大哥他们才反应过来青晓很可能就是你。还有啊,你那天感情也太充沛了,若你不是当事人也不行。”白易潇道。
“这样吗?”
“是啊。”
后来又是一阵的沉默,白易潇才又开口:“我以为你会一上来就问我这个问题,没想到你憋了这么久,害得我还有些担心。”
“没有,我只是不想打破他们的好心情,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大家的心也都放下来,我干嘛还去问这些。而且,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问你们。”我笑答,“不过我还是好奇,忍不住还是问了。”
“你别担心,不管你是不是天后的女儿,你都是我们的落落,我们的妹。”白易潇道。
一瞬间,暖意涌上心头,我轻声道:“谢谢三哥。”
“都叫我三哥了,想哭就哭,别憋着了。这酒有什么好喝的?你那么喜欢喝茶为什么一定要逼着自己喝酒呢?”
白易潇把我抱住,我扭过身子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是啊,我真的好想好像哭,我憋得好累好累啊!我一点儿都不开心,真的一点儿都不开心!
“三哥……我不……不想让你们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