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佑告诉我天帝现在已经搬回原先和天后一起居住的殿中,把地腾出来收拾收拾留给新天帝。
“我记得以前天帝是为了不睹物思人,把宫殿封起来了。如今怎么不去别的地住,偏偏挑这个地?”我问。
“许是天帝心中愧疚悔过?”北冥清道。
“我看着天帝,不是这样的神仙。”我毫不避讳。
叶一辰打趣道:“如今落落可威风了,有女君作后盾,这话也厉害了。”
“二哥别笑话我了。我还是看在这里只有你们才敢这些。”
我知道叶一辰是有意提醒我莫要多言,毕竟天帝还未退位,臣子总是不可妄议天帝。
“落落,隔墙有耳。”白易潇道。
又是这句话?上次他已经在雁舍过这句话了。
“哦!”我不乐意应了一声。
我们一同走到殿门口,准备进殿之时,楚天佑却初他们不让他与我一同进去。
“怎么了?”苏璧问。
“天帝要单独见千机上神。”楚天佑道,“我知道你们不放心,但还是在外面等吧。”
天帝毕竟是天帝,也不好直接违背他的意思。
“算了,到底这里是天宫,不会有什么事。”初道,“我们在外面等也好,有什么事我们再进去也来得及。”
“你们放心吧,我的法力还是能抵挡一阵等你们来救我的!”我道。
“鬼丫头!快进去吧!”叶一辰推了我的脑袋,道,“我们都在外面,有什么事情你大叫就好。”
“知道了二哥!”我道。
“心点。”白易潇道。
“知道了。”我答,“三哥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二哥真啰嗦!”
完还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赶紧跑进去!等下二哥可是要追过来打我,我可打不过他啊!赶紧跑!赶紧跑!
我自己一个人走进殿里。我没有看到天帝,看见上面挂着重云的字样,重云殿,这名字还挺好听的!又仔细看了这殿内的布置,比起别家尊贵的老神仙来不知道舒服了多少,没有那么的瓶瓶罐罐来显摆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显摆那么多所谓的“恩赐”之物,更没有让人拘束的感觉,桌上摆的是鲜花果蔬,茶盏用的都是常见的材质,摆的物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都是人间的那种物件,寻常人家都能买的起,还有一些泥娃娃,也是孩儿爱玩的,不过这里也有好几件玉器,看着也很贵重。而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桌案上的笔墨摆在左手边。桌案的一边有一个架子独独放了一笛一琴,另外一边是书架子,上面摆了好多诗词歌赋的书籍,还有人间的那些话和传奇,有七月七日长生殿,又有牡丹亭,还有西厢记。
走了一圈下来,我发现自己是挺喜欢这里,不似天家的拘谨,反而有一种人间的味道,也让我觉得很自由、舒服。可是,我没看见天帝。
又从屋子后面的一个门出去,走到了一个花园里面。这花园里也是种满的花草树木,什么花花草草都有,和我的花园比起来,差不多!只是九重天和人间总还是不一样,人间的花四季分明,按时而开,天宫的花种特殊,常开不败。所以也少了一点感觉。院子里也有一个池塘,上面都是荷花,池塘前面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槐树,下面是石桌和两个石椅,桌子上面摆好了吃的,有一个壶里面还有水在烧。旁边有一个摇椅,而天帝正躺在上面憩。他好像是知道我来了,天帝从摇椅上起来,坐在石椅上。见水也烧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泡茶。是天帝自己动手泡,没有借助法力。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我是在人间,眼前的人一点儿都不像天帝。在天族什么都是用法术,少见天帝这样亲自动手。我入九重天这几千年,哪杯茶不是仙娥泡好了给天帝端过去的?哪里轮得到天帝动手?看他此时模样,我觉得他像是人族的一个老爷爷在树下乘凉,发觉有客人来就给一杯茶喝。
“参见天帝。”我上前一礼,道。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天族的礼数该有的我也有,我绝对不会给他再安什么罪名的机会!
以为天帝会和平常一样回应我一句“起来吧。”没想到他却:“重云殿可不比别的,在这里从来没有什么天帝,你也不用拘礼。”
搞不懂天帝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站起身来,看着天帝忙忙碌碌的泡茶,然后把茶放到他的对面。
天帝见我还站着就觉得奇怪,道:“坐啊!站着干什么?不累吗?”
这样句话我从来没有听天帝讲过,也从没想过它能从天帝的口中讲出来。一时间我竟不知要做什么。
“坐啊。”天帝又催促了一声。
我这才坐下。
“尝尝,这茶味道怎么样?”
我想或许这茶里下毒了?但是又想不可能,我死而复生,因为某些原因这身体早就是百毒不侵了,什么毒都奈何不了我。何况初他们就在殿外,不会发生什么事。我放心喝下。有些苦,然回味甘甜,我喜欢这个味道。
“没想到我有一天会泡茶给你喝。”不知为何,天帝突然有感而发般:“我想过很多种与你见面的式,我想你生下来的时候,可能我在殿上处理政务,听到仙娥禀告然后火急火燎去看你;也有可能我陪在你母后的身边等着你生下来;也可能那时候我正在外面领兵打仗,回去的时候你都能走路,然后你跑过来用那糯糯软软的声音喊我父帝。只是我没想到,等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是古君的弟子,苏的女儿,与我没有半点关系,而我们正式的见面竟然是在这种场面下。”
“我的确是义父的女儿,师父的弟子,但与天帝您……天帝对女儿的幻想还是不应该安在我的身上得好。”
天帝对我的话好像不甚在意,自顾自地:“这里,是阿七住过的地。这里的一切布置都是按照阿七的意愿摆,阿七离开后,我就封了这里,直到现在才重新吩咐仙娥来打扫。刚刚从殿内过来,你一定看见那些瓶瓶罐罐了吧?那些都是阿七喜欢的西,她最喜欢人间的寻常玩意儿,还总那些动都不敢动的珍物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这些平日能拿起来玩的物件好。”